陸清的問題把白星給難住了。


    顯而易見,白星走的向來是清純可愛的路線。


    而魅魔係列,又普遍是成熟禦姐、色氣大姐姐才能駕馭得了的風格。


    雖說也有些畫師,喜歡把魅魔和蘿莉結合到一起,製作出可愛清楚係魅魔皮套;


    但露比亞的“初號機”,已然定型。


    是按照“糖花”的軀體來進行1:1的描繪的,


    跟你中之人長什麽樣、擅長什麽風格毫無幹係。


    換句話說——


    這是畫師夾帶著私心的降維打擊。


    ——


    “排她性”。


    …


    …


    帶著這個無解的課題,白星迷迷糊糊的跟隨著陸清回到公寓。


    路上共處的時間明明那麽寶貴,她卻仿佛被人生難題給困縛住了般,完全無法集中精力享受這一切。


    “學長給我做的皮套……是魅魔?”


    “可我……並沒有那麽澀啊……”


    “我本人也沒有任何經驗……”


    “嘴上的都是口嗨……”


    “不、不太會表演出那種舉手投足間都無時無刻散發出荷爾蒙,並且能把人心撩撥得白蟲上腦的感覺……”


    “我頂多,頂多隻會模仿出禦姐風格的聲線……可這樣,顯然是不夠的吧?”


    白星被難住了。


    徹底被難住了。


    而且她隱約能察覺到,這個問題,並不是學長主動帶給自己、想要為難自己的。


    而是那個畫師。


    是那個畫師先入為主的、不考慮合作夥伴的技能譜表,直接就把她自己最擅長、最拿手的設計給拋了出來,


    如一座黑色城堡般,


    嘭的一聲,


    鎮壓在了自己的麵前。


    那畫師就仿佛魔王城裏的魅魔之主,


    交疊著肉感的雙腿,撐托著雪柔的下巴,


    就這樣居高臨下的坐在王位上,朝著自己展露出玩味且邪美的笑容。


    好過分啊。


    白星感覺自己的地位受到了來自外界的衝擊。


    自己在學長心中的c位寶座,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這樣下去可不妙啊……


    “我們三人組,學長是幕後黑手,我是台前偶像,而你,你這個畫師,明明隻是個拿錢辦事的輔助啊!你怎麽敢越界到這種程度,甚至還要在周日的時候把學長勾搭到你家裏?”


    猛然間,少女小腦一轉,細思極恐——


    “是了,你這家夥,先前的扭捏和害羞,該不會都是故意偽裝出來的吧!


    你早就算到了,這樣會讓老板對你產生好奇,所以你才故意不暴露出自己的性別,你想通過釣魚的方式,讓老板主動送上門去,去到你的家裏!!!”


    oc……


    “連我都沒進過學長的家!不,應該說,學長連我的家都沒進過,而且還是在門挨著門的前提下!


    現在、現在卻要被你用這麽高端的手段吸進你家!你的野心……是真的大!


    大!太大了!!”


    “我看你才是那個魅魔吧!!”


    邪惡。


    好邪惡。


    這個畫師,十分邪惡。


    雖然老板說她的圈名叫“露比亞”。


    但自己剛剛搜索過了,網絡上查無此人。


    有的隻是一些她早年間在桃飽網兼職時畫出的商稿,


    貓娘、巨蘿、修女、公主什麽的。


    而且從設計上看,個個都很奇怪。


    都很“巨大”。


    “果然很邪惡啊……”


    太邪惡了。


    這個畫師處處透著邪氣!


    那麽,


    以後就叫她“魅比亞”好了。


    反正她的行為跟魅魔沒有任何區別。


    嗯。


    白星心中這樣想著。


    ——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流過,轉眼來到了周五。


    如果說,最開始的兩天,蘇靈在家往死裏練琴的那個狀態,尚有可能讓陸清誤以為是“妹妹對新領域的好奇帶來的短暫熱情”,


    那麽時至今日,持續五天的每天8小時甚至是12小時的練琴……


    已然讓他明白了,


    “妹妹沒有在跟我鬧”。


    “……”


    此刻的他站在講台上,嘴裏雖然進行著關於“聲優產品”的概述演講,身後雖然播放著從音熊那邊錄製過來的視頻及ppt,但他的內心,早已飛得無影無蹤。


    滿是關於“妹妹為什麽會無限製練琴”這樣根本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現在的蘇靈,別說是c大調七個級數的和弦轉換了,就連電吉他的核心技巧——“擊、勾、滑、推”都開始玩上了,甚至玩得像模像樣。


    妹妹偶爾會輕閉雙眸,像一隻黑貓,在夜色裏戴著耳機,享受的用左手無名指將某根琴弦溫柔推移上去;


    妹妹會在把練習曲啃完之後,反複精調,直至最後一處可能發生的失誤被肌肉記憶狙掃而空;


    妹妹自練基本功時全程會開節拍器,不會自以為是的不經調教,以至於無效練琴,白白浪費寶貴的時間。


    妹妹很可怕。


    她練琴的狀態,根本不正常。


    隻有經受過什麽的人,才會露出妹妹那種,時不時勾起嘴角,邪笑著、往死裏攻克一個難關的、“我必把你拿下”的表情。


    因此,陸清終於意識到。


    蘇靈,


    她。


    ——“有著內驅力”。


    …


    …


    當一個人,


    心中住進了一道光。


    那麽這道光,


    會在時間的推移下,


    膨散成數縷暖芒,


    直至將內心撐強。


    陸清當年的“內驅力”是押尾大師——


    【手握吉他,萬事盡成】。


    高中時代的“內驅力”是“她”——


    【你會成為很棒的音樂人的,對嗎?】


    “她”離開後,“內驅力”溶解分化。


    碎裂成片片細渣。


    而今,妹妹的到來,妹妹最新生成的她心中的“內驅力”,


    已然影響到了自己,


    照耀到了自己,


    並為自己帶來了新的生機。


    ——


    “內驅力不會死。它可以無限發芽。”


    “清,清?”


    “?”


    “你尋思什麽呢?剛剛台下那麽大的掌聲,老師誇了你十來句,你卻直勾勾的走回來啪嘰一下坐下,啥也沒說,跟生病了似的。”


    文樂挪動屁股湊了過來,關切道:


    “咋回事啊你?”


    “……”


    陸清揉了揉太陽穴,對前麵仍在講課的單馬尾女老師投去一個抱歉的目光,然後小聲回應室友道:“可能沒怎麽睡好吧。精神狀態不佳。”


    “嗐。”


    文樂伸出如來神掌,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語重心長:


    “我看你啊,就是片兒看多了。以後節製點,不要總是在家裏默默的自閉,那種事情一時爽,但就跟羅老師說的一樣,並不能給你帶來高級快樂。”


    文樂推了推黑框眼鏡,露出了過來人的微笑。


    “……”


    陸清瞟了他一眼,總覺得,他那麵白虛浮的模樣,仿佛是在說他自己。


    保守估計,至少得是腎陰虛+腎陽虛,修成完美無瑕的陰陽兩虛境界了,


    能和愛聽的小區南門劉大爺battle得有來有回。


    “文樂啊,我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您說。”


    “嗯。不要讓欲望擊穿你的理智。”


    “???”


    隻見陸清伸出手,替文樂推了推他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語重心長:


    “在寢室裏少看點女仆圖鑒,好嗎?你這個症狀我得過,是過來人。所以,騙騙自己行,可別想著把哥們也騙了。”


    “不是?!泥!”


    “行了,待會兒我回寢一趟。有點事情想跟陽仔研究。”


    “……”


    文樂被讀破內心,隻得投降,不得不選擇轉移話題。


    “啥好事跟他說不跟我說啊?”


    他故作不爽道,“怎麽還有事情瞞著兄弟呢?”


    “沒什麽大事,就是幫他找了個兼職,想問問他幹不幹。”


    陸清一嘴帶過,“畢竟看他天天在寢室裏吃黃燜雞,也不是個辦法。”


    “兼職?哦。行吧。”


    文樂頷首,沒有深究。隻是問出自己在意的部分,“對了,上回我給你推那個v你看沒啊?老也不回我信息,你是不是家裏有妹子了啊?”


    他說到這,仿佛想到了什麽,自己虎軀一震,盲猜道:


    “嘶!我明白了,你指定是跟那個白星同學同居了,今天她都沒來上課,你們倆……嗯,懂了,懂得都懂。”


    “……”


    “我一點也不羨慕,真的。和超級美少女同居什麽的,也就那樣吧。不想,不感興趣。”


    眼看著室友又開始口不對心的把鼻子湊過來試圖聞嗅,並且還造上了謠,


    陸清覺得有必要對他使用一記重擊,讓他徹底好自為之。


    隻見他板起臉,轉了過來,嚴肅道:


    “我可能得通知你一件事。”


    “啊?啥?”


    文樂尚且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隻是毫無心理防備的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


    下一秒,


    聽到了這輩子以來唯二重大的死亡宣告——


    “你給我發的魅魔,裏麵的中之人是我現實中的朋友。後天我就要抽空去她家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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