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行。


    “小峰,腰帶給我。”


    周錦新看到了正努力伸著樹枝想要救人的小峰,趕緊喊他解腰帶。


    村裏的孩子,哪有什麽正經腰帶,都是用根繩子或者破布條綁了褲子不掉就行。


    這會小峰聽了周錦新的話,趕緊招呼小夥伴,都一起解腰帶。


    周錦新把腰帶擰在一起,打了結。


    她觀察了一下,找了個裂紋比較少的方向,趴在冰麵上,一點點的往前爬,直到離周錦潔不遠處,幫著她一起把還在不斷掙紮的小孩給拖了上來。


    直到這時候,村民們也都趕到了,正好看到周錦新把一個孩子從冰窟窿裏拽出來。


    “呀,這不是小樹嗎?


    樹啊,你這是咋的了?


    樹她媽啊,你快來啊,這是你家小樹啊。”


    一個中年婦女看著被救上來的孩子是她鄰居家的,趕緊就喊人。


    “啥?哎呦我的天啊,真是小樹。


    樹啊,快上來。”


    小樹她媽撒丫子就要往冰麵上跑,可沒幾步就覺得冰上有了裂紋,他家男人趕緊把她給拽回去了。


    這要是孩子沒接回來大人再掉下去可完了。


    周錦新把那個孩子拖到冰麵上也沒再管他,任由他濕漉漉的躺在冰上放聲大哭。


    她直接把手裏頭腰帶擰成的繩子一端遞給周錦潔,讓她往後麵安全點的地方挪挪,而後脫了棉襖,自己抓著繩子另一端,一個猛子就紮進了水裏。


    “大姐~”


    “大姐~”


    “大姐~”


    “新姐~”


    周錦玲、周錦潔和小五包括小峰都嚇傻了。


    剛到這的大隊長和身後的村民也都懵了。


    這啥情況啊,人都救上來了她還跳?


    “大伯,山哥,山哥掉下去了。”


    正在這時候,剛才哭哭啼啼跑回村裏叫人的男孩衝過來抓著大隊長的衣服就是一陣哭喊。


    他剛才都看見了,山哥掉進水裏了,這可咋辦啊。


    “啥?”


    大隊長一聽小虎子說小山掉下去了,嚇的腿都哆嗦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大孫子啊。


    唉呀媽呀,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這可咋辦啊,這孩子咋這麽不聽話,不是都告訴他,不讓來這玩麽。


    “掉下去多久了?”


    大隊長顫抖著聲音問。


    “沒,沒幾分鍾。”


    小虎子讓大隊長的模樣嚇的夠嗆,還是哆哆嗦嗦的回答。


    “救人,快救人啊。”


    大隊長一聽說大孫子沒掉下去幾分鍾,趕緊就張羅著讓大家夥兒救人。


    “這冰麵都裂了,走不過去啊。”


    這會兒,剛才一個輕手輕腳走過去想要把冰麵上孩子拉回來的男人衝著人群喊。


    “咋辦,樹啊,你快上來啊,你這孩子,這是咋的了,快上來啊。”


    剛才被救的男孩一直躺在冰麵上,現在已經凍的嘴唇都變了顏色。


    他父母看著他一動不動的,還以為孩子不行了,幾次想過去把他拽回來,可惜都不行。


    冰麵上裂紋越來越大,搞不好還沒走到孩子身邊,冰麵就裂開了。


    萬一孩子在掉下去,可就麻煩了。


    小樹她媽急的直跳腳,說啥就是過不去。


    “繩子,拿繩子扔過去,讓小樹綁身上,把他拽回來。”


    一個男人給小樹他爸媽出主意。


    “對,救一個是一個,不行咱就拿網把他套上拽回來。”


    又一個幫著出主意的。


    大家夥都急的不行,有回去拿繩子的,有回去拿網的,還有說把冰麵上的孩子都拽回來,直接把冰都給破了的。


    各有各的主意,一時間現場亂的不行。


    周錦潔趴在冰上凍的瑟瑟發抖可她不敢動,死死的抓著手裏的繩子,眼睛盯著水麵。


    大姐說了,這一定得拿住了,要是她上不來了就拽這繩子,這能救她的命。


    小五嚇的身子都瑟瑟發抖。


    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就是不敢哭出來。


    剛才她看見大姐跳下去了,她跳下去了。


    大姐肯定是為了救人,可是她要是自己上不來了可咋辦啊?


    周錦玲抱著渾身發抖的小五自己心裏頭也是發懵,咋辦,現在應該咋辦?


    這都好幾分鍾了吧?


    人能憋氣憋這麽久麽?


    大姐要是出不來了咋整。


    把冰砸了把大姐救出來?


    周錦玲想到就幹,直接舉起邊上一個大石頭,也顧不上冰麵上還有人,一下就扔在了冰麵上,想把冰給砸碎了。


    冰麵上一塊石頭重重的落下,冰麵被砸出了一個印記,順著石頭周圍蔓延出了數道裂痕。


    “哎呦,這誰家孩子。


    快,快攔住他。


    添什麽亂這是。”


    一個年紀不小的老頭趕緊指揮著周圍的年輕人把周錦玲給攔下了,說啥也不讓她再動手。


    “我沒,我沒添亂,水裏還有人呢,好幾分鍾了,再不救人就來不及了。


    快救人,快點把冰砸了救人啊。”


    周錦玲哭喊著,讓大家砸冰救人。


    “這麽大的地方,等冰都砸開了,人都死透了。”


    那老頭絲毫沒有同情心,耷拉著眼皮說著讓人心驚的話。


    “不讓砸冰,她大姐咋整?


    回去找人,找宋哥,他肯定有辦法。


    “小峰,小峰快回家找人,找宋哥。”


    周錦玲瘋了似的衝著小峰的方向大聲呼喊,讓他趕緊回家找人去。


    “好,我去,我這就去。“


    小峰大腦一片空白。


    他姐,他新姐是掉冰窟窿了吧?


    不對,是跳,跳冰窟窿了。


    “回家,回家找人幫忙。”


    小峰原本空白的腦袋裏此時隻有周錦玲剛說的這一句話。


    他急急忙忙的穿出人群,往家跑去了。


    周錦新跳下水,隱隱約約的看見了個黑乎乎的影子,應該就是剛才掉下來的孩子,她趕緊往下遊。


    可惜手裏的繩子不夠長了。


    看著近在咫尺已經不再掙紮的孩子,周錦新一狠心,鬆開了手裏的繩子,直接奔著孩子而去。


    上邊的周錦潔突然就感覺手裏的繩子一鬆,心裏一個咯噔,嚇的哭都哭不出來。


    趕緊輕輕的拽了拽手裏的繩子,一點阻力都沒有,仿佛是另一邊已經鬆了手,或者被迫鬆了手。


    周錦潔一下子就哭了,她大姐可千萬不能出事兒啊。


    這時候周錦新已經抓到了水裏的小山,他的棉襖沾了水太沉,周錦新直接扒了,帶著已經沒了意識的小山往上遊。


    可是冰麵以下太容易迷方向了。


    接連兩次她都找錯了出口。


    此時的她已經有些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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