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這是名片上顯示的名字。看到這個名字,我想起來師傅曾經跟我說的一個人,鑽地鼠。據說此人師出青城,由於犯了淫戒,被逐出師門,從此流落江湖,便幹起了盜墓的勾當。


    一想到即將有可能跟這樣的人打交道,我不禁有些頭皮發麻,本想給他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但又考慮到現下時間已晚,不便打攪,於是我決定先回火車站的小旅館住上一晚,明日再跟他聯係。


    隨後,我辭別了吳立群回到了小旅館,剛一進房間,老板娘就跟了過來,瞅著她一臉曖昧的笑容,我微微一愣,心想,這老娘們大晚上的不睡覺,想幹啥?難不成是來拉皮條的?


    也不知道是我猥瑣的眼神給了她啟事,還是原本她就是來拉皮條的,進了房間後,她開門見山的說,小夥子,這長夜漫漫,一個人睡多寂寞啊,要不要姐姐給你介紹一個姑娘?


    我這個人從麵相上看雖說好色,但絕不淫亂,莫要說做著迎來送往生意的小姐,就算是良家少婦,現下這會功夫,我也沒有多大興趣,一來呢,啊魏這件事,已讓我頭疼欲裂。二來呢,金可欣和完顏冰就住在我的隔壁,有道是兔子不吃窩邊草,我不想因為一時的放縱,給金可欣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這老板娘也是個聰明人,她似乎看出我心存顧忌,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封信遞到了我的麵前,說,放心吧小夥子,那兩姑娘已經走了,這是她們讓我轉交給你的信。


    金可欣走了?咋一聽到這個消息,我很是意外,連忙將那封信打開了,隻見上麵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不辭而別,情非得已,還望師兄見諒,若是有緣,他日自會相見。落款金可欣。


    我本來被啊魏的事情就弄的極為頭疼,現下再一看到信中的內容,心裏更是一團糟,正愁無處發泄,這老板娘又刺激我了,她說,小夥子,別傷心,這女人嘛,就跟衣服一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也別為這事上火,要不姐姐先幫你找個功夫好的姑娘去去火?


    我看她越說越露骨,頓時心生厭惡,同時也懶得跟她糾纏下去,直接指著門口的位置說,出去,否則我報警了。


    老板娘一聽說我要報警,嚇的臉色劇變,當下也不敢做任何停留,甩著肥胖的腰肢離開了房間。她這一走,我就感覺渾身向虛脫了一般,不一會的功夫,我便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我見到了爺爺,他說他過的不好,我問他為什麽?是父親不孝,還是家裏沒錢?他說,因為我作法害人,令他在陰司受罪,叫我想辦法彌補。我說,不行,我已經拿了人家錢了,而且法術已經做了。結果一個青麵獠牙的鬼跑了出來,舉起手中的一個大棒,狠狠的朝我右腿敲了一下。


    我感覺左腿一疼,整個人也就醒了過來。這夢雖說有些蹊蹺,但我也沒往心裏去,畢竟我爺爺還活得好好的,雖說七年未曾見麵,可我敢肯定他尚在人世,因為這七年來,家人從來沒有來過道人洞。我不相信作為長孫,他老人家過世這麽大的事情,家裏人會不通知我。


    所以,我斷定這個夢是假的。


    可結果,卻是嚇了我一跳,在床上躺了一會之後,我發現左腿處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而且這個位置正好是那個惡鬼用大棒打過的地方。


    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這是施法害人的報應。


    其實在幫李富貴擺陣殺他老婆的時候,我就知道會遭報應的,隻不過沒想到這個報應來的這麽快,這麽凶,就這麽一會功夫,我的腿已經不能著地了。


    但我並不後悔,如果再讓我擁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我會同樣這麽做,而且毫不猶豫。唯一,令我感到遺憾的是啊魏沒了。


    更讓我覺得難過的是爺爺的過世,我沒有想到家人居然沒有通知我。我不知道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很焦急,我想回去看看,可現下這功夫,我實在是疼的受不了了。


    第二天上午,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退掉房間,拖著這條病腿,攔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醫院。去醫院是想把這腿治好,可結果卻令我十分失望,拍了片子,做了一係列的檢查,醫生竟然跟我說,這是關節炎。


    對於這個說法,我很是無語,我知道想靠現代醫學來解決腿痛的毛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想回山找師傅求救,但又怕他打我,我想了想,決定先找一家私人診所,打一針封閉止住疼痛再說。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先前我疼的連走路都成了問題,打了封閉針之後,莫要說走路,就是小跑都不成問題。我知道,這隻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但現下這功夫,我實在是沒時間去到處求醫。一來,啊魏還沒有著落,師傅還那裏等著急用。二來,我要回家一趟。


    我的老家是皖南山區最偏僻的小村落,這裏交通極為不便,也比較落後。這一點可以從村裏流傳的一句童謠可見一斑,說是抗寒靠抖,通訊靠走,治安靠狗。這句話雖然有些誇大其詞,卻也相差無幾,進山的道路的確是很差,很差,我十點鍾進山,直到下午一點才到了家門口。


    我原以為一到家就能看到父母和爺爺,結果卻令我很失望,家裏的大門竟然是朝外鎖的。看到這個情形,我微微一愣,心想,他們能去哪裏呢?不是出啥事了吧?


    我有些擔心,可轉念一想,隨即釋然,因為在農村,特別是山區,又是冬天,這個點,男人們一般都在玩牌,女人們則是圍在一起聊天。我一看到大門緊鎖,立即意識到家人可能去串門了。


    就在我轉身準備去村裏找他們的時候,屋內忽然傳來了母親的聲音,她說,我沒錢,真的沒那麽多錢,可不可以少點?母親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另外一個聲音粗魯的打斷,他說,又不是我要你這麽多錢,這是用來供神的,一會還還你,快點。


    我在屋外聽到這段對話,立即意識到母親遇到了跑江湖的神棍了。這種把戲,師傅也曾跟我說過,叫仙人跳,說白了就是騙錢,一般是針對偏遠山區的村民,一來,他們大多數沒有什麽文化。二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相信迷信。


    現下,見這個神棍竟然將這種下三濫的手法用到我母親的頭上,我頓時有些惱火。不過,我沒有急於將其揭穿,因為我母親這個人,我太了解不過了,但凡是她認準的東西,無論是什麽,別人說什麽她都不會聽。


    所以,我決定,先躲在一旁靜靜觀看,等實在不行的話,再進去將其揭穿也不遲。


    我走到窗前,透過窗戶玻璃上的一個小洞,往裏邊瞅了一眼,就這一眼,我立馬認定這個男人是騙子。他雖說身穿道袍,手持桃木劍,長的也有幾分仙風道骨,可一瞅他擺的那個供著,我就知道這廝是個啥也不懂的野路子。


    我這麽說是有一定根據的,因為真正的開壇作法,這供桌擺放是有講究的,永遠是坐東朝西。反觀這個男人擺的供桌不僅不是坐東朝西,甚至連答謝神靈的貢品都沒有準備。


    騙子,十足的騙子!這是我給他下的結論。


    可這個騙子卻將我母親糊弄的一驚一乍,我雖不知道他跟我母親說了個啥,將她嚇成那樣,但我估摸著也就是空手點香,紙上顯字之類的神棍手段。


    事實跟我猜測的一般無二,這個男人看我母親跪在地上猶豫不決,他冷哼一聲,說,剛剛黃紙上顯現的字你也看了,你家今年會有大禍臨頭,我本打算看在你讓我吃了一頓飯的份上幫你化解,既然你拿不出那個錢就算了。


    說著,他轉身便走,絲毫沒有停留。我知道他在玩以退為進的把戲,這種把戲我也曾玩過,而且上當律高大百分之九十九。因為神棍與騙子的最大區別在於,騙子隻是用花言巧語哄騙,蠅頭之利蒙蔽,神棍卻是道出真言,擺出一副願者上鉤的架勢。


    我知道這個男人一旦使出這一招,我母親肯定會上當。果然未出我所料,他這一走,我母親頓時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到他前麵將他攔住,說,道士,你先別急著走,我家裏真的沒有那麽多錢,要不你等等,我去借。


    這男人一聽我母親去借錢,眉頭微微一皺,沉吟了半響之後,說,遠不遠?要多長時間?


    他這句話說的就有水平了,在跑江湖中,這叫投石問路。這句話看似平常,可卻處處透著玄機,一旦當事回答了,他就可以由此判定出危險的程度,以作撤離,或者少騙點錢的打算。


    我母親一個普通的女村婦女,那裏懂的這其中的道道,他見這個男人提問,當下也不敢怠慢,如實說道,不遠,我大伯家就在村子東頭。


    這男的一聽距離挺近,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隨即叮囑了我母親一句,說是,這件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神靈會怪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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