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跟他作伴,這話就很明顯了,略帶一些威脅的意思。當然,這僅僅是威脅,我不會真的就此取了他的性命。他跟李富貴不同,李富貴對我父親下手,又拿我母親逼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不殺他不行。


    再說了,他李富貴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商賈,有幾個臭錢而已,殺了也就殺了,就算他認識一些大人物,也沒啥用。俗話說,人在人情在,人都死了,誰還會理會他一個死人?誰會為他報仇啊?


    而陳明則不同,他好歹是個公安局副局長,要想動他,那可不是小事,弄不好,會惹火燒身,反而得不償失。


    再者來說,我不是一個嗜殺的人,他跟我往日無仇近日無怨,我反捕捉殺他。他之所以對我出言威脅,那是出自一個父親想救女兒的心態。這一點,我能夠理解。不過理解歸理解,我依舊是不喜歡別人威脅與我,特別是用威脅讓我幫他辦事,這也是我為什麽反過來威脅他的原因。


    陳明也是個聰明人,他見恐嚇那套對我非但沒用,反而適得其反,於是放低了姿態,勉強的擠出幾分笑容說,周先生,您誤會了,我說這話沒別的意思,隻是感慨先生的本事而已。


    我見陳明揣著明白裝糊塗,心中冷哼不已,因為我找他幫忙查李富貴家地址的時候,我就想到過這個問題,當然也考慮過他會借此威脅這個事情。但我依舊選擇讓他幫忙,那是我敢肯定他不會將這件事情泄露出去,理由嘛,也很簡單,一個是她女兒中了蠱,要找我幫忙。另一個是李富貴的死,會讓其投鼠忌器。


    再者來說,就算他說出去也未必有人會信,因為法術,風水殺人在當今社會,那是極為荒謬的事情。以他公安局長的身份說出去,一來,不太合適。二來,非但沒人會信,反而容易給政敵抓住把柄,借此給他當頭一棒。


    否則的話,就算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找他幫這個忙。


    為了避免這家夥弄出什麽幺蛾子,我決定將這事挑明了說。結果,還沒等我開口說話,這家夥看我臉色不善,搶在我的前頭,甩了自個兩個耳光,然後一臉歉意的說,對不起,周先生,剛才是我鬼迷心竅,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計較。


    我頓時有些無語,他這又是打臉,又是道歉,一下子將我要說的話,全部堵住了。更讓我無語的是,就在這當口,門外忽然傳來一個急急巴巴的聲音說,陳……陳局長。


    聽到聲音後,我朝門口的位置一瞧,隻見門口站著兩人,一個是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一個是王家老大,也就是七年前,我師傅幫他破除家裏風水煞陣的那個王家主事人。


    看到他出現在這裏,我的眼前頓時浮現了昔日我埋怨師傅不該救王家時的情形,我至今還記得師傅當時說的話。他說,小子,凡事要給自己留個退路,你別看這王家不是個東西,但幫了他們這次,以後有事求上他們,肯定是沒有問題。


    當時,我還以為是師傅為了救王家一幹人等找的借口,現在看到王老大出現在這裏,我不由的佩服的五體投地,敢情師傅早在七年前就算出了我會有牢獄之災,事先布下了後手。


    王老大是來救我的,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似乎我為了驗證我的猜想一般,王老大一進門便對我說,小師傅,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


    一句自由了,徹底驗證了我的猜想,同時也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陳明,陳副局長為什麽會拿李富貴的死要挾我了,敢情這廝早已知道王家人把我撈出去了,心知沒有了談判的資本,於是拿威脅來拚上一把。


    一想到這個關鍵性的問題,我不由瞪了陳明一眼,結果嚇的陳明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我的床前,我頓覺一陣頭皮發麻,生怕他就此說出饒命之類的話語,連忙搶在他前頭說,陳副局長,快快請起,有什麽話起來說。


    說字一出口,我騰然間發現門口站了一人,仔細一瞅竟然是師傅。看到師傅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我心裏很是害怕,當下連忙督促了一句依舊是跪在地上的陳明說,陳副局長,你求的事情,我答應你了,快點起來吧。


    我這話是說給師傅聽的,結果陳明以為我真的答應了他,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連聲道謝。師傅一看這架勢,不由的問了一句說,怎麽回事?


    麵對師傅的詢問,我不敢說假話,隻得硬著頭皮說,師傅,這位陳副局長的女兒中了蠱,求我幫忙。


    師傅微微一愣,而後瞪了我一眼說,你會治蠱?


    我搖了搖頭,老老實實的回答了一句說,不會,我可以試試。


    我這一句不會,外加試試,頓時激怒了兩人,一個是陳明,一個是師傅。前者是敢怒不敢言,後者是直接走到床前,在我頭上拍了一巴掌說,不會你瞎答應了屁。蠱是隨便試的麽?


    罵完我之後,他衝陳明一拱手,接著便說,小徒頑劣,還請陳副局長見諒,老道在這裏賠禮了。說罷,一揖到地。陳明頓時嚇了一跳,連連擺手說,不敢,不敢。


    陳明的聲音中帶有驚恐的味道,完全不像一個副局長應有的表現。他的反常頓時引起了師傅的注意,師傅詫異的瞅了他一眼,然後眉頭微微一皺,伸手指著我說,周彬,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知道師傅指的是什麽,但我哪裏敢應答。隻得裝作一副茫然的樣子反問師傅,什麽怎麽回事?


    師傅見我避而不答,直接賞了我一巴掌,而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說,少給我打馬虎眼,這位陳副局長這麽怕我是不是跟你有關?你到底做了些什麽?老實說。


    麵對師傅的詢問,我哪裏敢說真話,隻得硬著頭皮,死扛硬撐的說,師傅,真的沒什麽,我啥也沒幹,剛剛您也看見了這位陳局長給我下跪是求我幫他女兒的。說到這裏,我見師傅眼中閃出一絲的怒意,心中一突,連忙指著陳明說,師傅,你要是不信的話,問陳副局長,我真的沒說謊。


    讓陳明幫我作證,這是我臨時想到的點子,也是唯一能夠取得師傅信任,將自己撇清的辦法。當然這麽做也有一定的危險成分,但我相信陳明是個聰明人,他能爬到副局長這個位置,不會連我這句話所要表達的意思都聽不懂。


    再說了,他找我幫忙為他女兒治蠱,這是真事。雖然他沒有親口跟我提出這個要求,但他所做的事情,都是衝著這個目標來的。


    我不信,他會睜眼說瞎話。


    師傅見我扯著陳明作證,他的目光隨即落到了陳明的身上,我很害怕,生怕陳明說出了我殺害李富貴的事情。我想給他使眼色,打手勢,但一瞅見師傅站在一旁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我跟陳明兩人,我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然而,陳明卻在這個時候,下意識的望了我一眼,他這一眼差點讓我嚇的尿了褲子,因為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師傅的懷疑。特別是這種不經意間的眼神,立即將師傅的目光吸引到了我的身上,我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敢動,就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我生怕稍有動作都會令師傅誤以為我在暗示陳明,或者是對他施壓。


    此時,我才體會到為什麽端木辰要偷襲他師傅逃走了,因為等死的滋味實在是他娘的不好受。


    不過,我沒有端木辰那個膽子和魄力,也下不去手。再說了,我師傅跟山羊先生不同,山羊先生性子溫和,即便端木辰將他打的當場吐血,我估摸著山羊先生也不會取他性命。而我師傅則是殺伐果斷的主,我若是真敢那麽做,下場隻有一個,當場被擊斃。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陳明的聲音傳來過來,道長,您不要誤會,我真的是求周先生,幫我女兒治病的。


    陳明的話無異於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而師傅則是有些不信的瞅了他一眼說,是這樣子的麽?


    陳明小雞啄米般的點點頭說,是的。我是在求周師傅幫我救我女兒。


    師傅見陳明將一再強調救女兒這個事情,他也沒再追加,轉而問及了陳明女兒的情況。陳明頓時老淚縱橫,他說自個女兒今年年方二十,長的非常漂亮,原本有一個很帥氣的男朋友,兩人十分恩愛,但打今年起,她女兒從去了一趟雲南旅遊回來,就像變了一個人似得。


    說到這裏,他有些難以啟齒,在我師傅的一在追問下,他硬著頭皮說,他女兒從回來之後,就得了一種怪病,就是見到男人身體就會出現極強的生理反應,見到女人也是這樣。為此經常吃虧,過後又後悔不已,甚至想輕生以結束。


    起先,他以為女兒過於開放,私生活不檢點,大為光火,一怒之下,將女兒囚禁在家裏。但,事情並沒有因此而結束,有一天晚上,他在洗澡的時候,女兒竟然闖了進去……


    這時,他的第一反應是女兒病了,而且有可能患有精神病。


    於是兩口子將女兒送往了醫院,結果一番檢查,啥毛病也沒有。最終,還是同病房一個老大爺道出了其中玄機,他說,看這個情形,有些像中了蠱毒,並且這位老大爺還例舉了他們村的一個例子作為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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