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察覺到甬道深處的異狀,轉身吩咐蕭常:“那東西十分靈性,你也躲遠點,遠離此地隱蔽氣息,我自己來就行。”


    蕭常見見林凡鄭重其事,絲毫不敢有怠慢,迅速躍出深坑躲在密林之中。


    林凡收斂自身氣息,渾身上下察覺不出任何生氣,與周圍岩石泥土這等死物一樣,隻有這種程度隱蔽氣息,才能引出甬道深處的那個東西。


    早在進入東山前,他就通過羅網傳達的情報得知,曾在三十年前,就有人在此地見過地龍出世,口銜著五色神物。


    此事也曾吸引來不少門派強者,但在此地探索許久,都不曾尋到那隻地龍。


    之後某派掌門斷言,那地龍乃是前朝豢養的異獸,隨秦皇一同下葬,人們所看見的異景,隻不過是那隻強橫異獸死前怨氣所化。


    也有巨擘大佬反駁,認定那隻地龍是秦皇寶庫之中的神奇異寶,受到風水寶地百年滋養,而今生出神識,展現神異。


    林凡對這些說法嗤之以鼻,按照古籍上記載,那隻地龍應是大秦龍脈所化的氣運生靈,口中所銜著的正是地宮秘鑰。


    而且那隻地龍本身,也蘊藏著一個大秘密,很可能跟大秦皇帝追求長生之法,有很大牽連。


    林凡先嚐試將那隻地龍引出來,隨手將他錦衣衛腰牌丟入甬道,靜靜觀察。


    那隻地龍本身就是大秦龍脈所化,自然喜愛沾染大氣運的東西,就比如它嘴裏的那枚地宮秘鑰,裏麵蘊含著大秦最後的氣運,被它視若珍寶。


    許久之後,也不見甬道深處有何動靜,看來它胃口不小,單單是錦衣衛腰牌的分量還不夠。


    林凡也不見著急,繼續將隨身佩戴的逍遙派掌門指環,以及象征大周皇帝仲父的印璽,一同丟進地下甬道。


    那枚逍遙派指環,既是象征著一個千年不朽的門派傳承,曆經無數歲月滄桑的洗禮,所承載的興衰氣運不可鬥量。


    而後又經過逍遙子、無崖子以及林凡,三位絕世強者日夜滋養,不可避免會沾染上他們的氣運。


    至於那枚印璽,更是由大周小皇帝親自賜予林凡的信物,背後代表著一個帝國的國運,而且還是一個坐擁萬裏疆域,氣運強大的帝國。


    果不其然,伴隨著兩個信物被投入深坑之內,林凡立馬就感受到甬道深處的變化。


    突然一道白光忽現,猶如箭矢般從甬道深處衝出來,這道閃光速度之快,人眼難以捕捉到軌跡,快到讓人咋舌。


    待到那道光芒將那兩枚信物覆蓋,才能看清楚這個生物的全貌,是一個長著鎏金般鱗片的九尾龍魚,單看外貌來說,還真像傳說中的地龍。


    這隻龍魚足有半人多高,光是那九根魚尾就有十多米,通體被金光閃閃的鱗片覆蓋,一口就將林凡的那兩枚信物吞下,魚腹頓時鼓起不少,像是吃多了一樣。


    “嘖嘖嘖,我本以為九尾龍魚隻存在古籍誌怪之中,沒想到真有人能做到這一步……”


    林凡眼底閃過一抹異色,連他這般波瀾不驚的人,心底都不由地生出一抹對大秦皇帝的敬意。


    他一直猜測此生靈是大秦龍脈所化,卻不曾料到,大秦皇帝野心更盛,敢用整個王朝的氣運喂養出此等神獸,讓其寄宿在大秦龍脈之上,逐步脫胎至九尾。


    要知道,哪怕是在古籍當中,九尾龍魚也是極為特殊的存在,非氣運鼎盛的王朝難以豢養,非千古一代帝君難以駕馭。


    那些存在於曆史之中的諸國,所能承載的氣運,連給它塞牙縫的資格都不夠,也隻有完成大一統的大秦帝國,才有這個資格。


    林凡看了一會,不免替那位千古一帝惋惜,經過大秦龍脈無數歲月的滋養,這條九尾龍魚已到化境,距離脫胎成真龍,隻差最後那道躍龍門的關卡。


    若大秦王朝綿延在現在,說不準這條九尾龍魚,真有可能蛻變成真龍。


    當然這個可能性很小,隻是說有一線機會。


    畢竟有關真龍的傳說,也隻存在於洪荒神話之中,前前後後也有不少人,耗費無數天材地寶,幻想重現存在於神話中的真龍,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而九尾龍魚化龍的這條道路,是無數先賢認定最可能成功的。


    王朝氣運暗合天道,就算世間真存在化龍的可能性,也隻能從這種方法上著手實施。


    可就算如此,林凡看著這條九尾龍魚,也是一陣眼熱,想要將其擒下。


    當他看見這隻龍魚第一眼時,心中就有預感,其中很可能藏著突破天人界限的奧秘。


    自從他邁入天人境巔峰,已經有些時日了,可無論他如何修煉,自身實力的確在變強,但修為境界卻紋絲不動。


    仿佛人世間的武道,他已經走到盡頭,之後道路非凡人所能染指。


    他意識到自身所掌握的絕世武學,隻能算是凡間功法,無論如何打磨苦練,依舊摸不著那道突破界限的門檻。


    如今看著這條九尾龍魚,林凡當即就明悟,昔日立於人世巔峰的那位千古一帝,所憂慮煩惱的壓根不是長生不死。


    而是跟他一樣,難以突破武道極限,尋不到之後的道路可走。


    想必這隻九尾龍魚,就是那位帝君的一次有關破境的實驗,若是九尾龍魚真如古籍所記載那般蛻化真龍,那王朝氣運也能讓他突破天人界限。


    二者原理相同,天道不允,便用人道之極來爭。


    “今古何處盡,千載隨風飄,那位千古帝君也未能如願,這龍魚終究還差一步。”


    林凡微微搖頭,武道有盡頭,前方已無路,他站在這條大道盡頭,回頭眺望來時路,滿是古今無數英才的掙紮與不甘。


    這是天地的限製,非人力能夠改變,就算再驚才絕豔,也是無用。


    林凡隻是輕歎一聲,很快就平複好心情,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他擁有係統傍身,還要感傷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那可真就有些做作了。


    雖說蒼天不允,但依舊有人探索出長存於世的方法,凡事隻怕有心人,他堅信自己能成功。


    這九尾龍魚,或許就是一個不錯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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