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鬥,終於要結束了......


    上弦的強大實力,依然輕鬆地碾壓了柱,即使對方隻是上弦之五,霜華仍然無法與之抗衡。


    柱與上弦的實力差距幾乎是三七開,人類始終難以戰勝惡鬼,尤其是惡鬼他們能夠不斷自愈的身體。


    此刻,毒素早已蔓延至全身,如果沒有雪之呼吸的支撐,霜華可能早就死去了。


    雪之呼吸雖然凍結了部分毒素,但也隻是延緩了毒素的擴散速度。


    如果繼續留在這裏,就隻能等待死亡。


    霜華緊握著日輪刀,毅然衝進了迷霧之中,他已經完全了解了對方的招式。


    血霧是濡女的不死領域,想要斬殺濡女的唯一方法,就是讓她自願走出這片血霧。


    用暴力手段把她帶出這裏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隻要她不願意,任何人都無法將她從這裏帶走。


    這看起來似乎非常棘手,實際上確實很難處理。


    但,霜華在這短暫的時間裏已經想到了辦法,那就是,再次展開奧義!


    想法雖然很簡單,但實施起來卻很難。


    兩次展開奧義,無一不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尤其是在這種中毒又重傷的狀態下,強行施展奧義,肺部會承受巨大的壓力,有可能會完全被冰凍住。


    就算是運氣好一點,強行展開了,那肺部也會以常人難以匹及的速度,開始衰竭。


    但事已至此,不賭上性命也已經沒辦法了。


    血霧幹擾了周圍的視線,讓他根本找不到村田和仲美子,解決這唯一的辦法就是斬殺濡女。


    【雪之呼吸——拾之型——奧義——一忘皆空!】


    如鵝毛般的雪花,慢慢飄落,正在控製著不斷擴大血霧的濡女愣了一下。


    她輕輕地將白皙的手指觸碰上了臉上那寒冷的雪花。


    【好……好涼……】


    濡女像個天真的女孩一般,抬起了那白皙又美麗的臉,感受著空中那不斷飄落的雪花。


    她的眼睛在人類時期,因為遭受到繼母往眼中倒滾燙的煙灰,導致被灼燒瞎了。


    即使變成了鬼,她也沒有修複自己殘缺的雙眼。


    並不是這眼睛無法恢複,而是她不想再去看這個殘酷的世界。


    血霧代替了濡女的視覺,雖然說無法看清別人的樣貌,但能用這血霧測量出對麵人大致的形態。


    然而,當她試圖感知周圍環境時,卻發現一個青年的身影在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來。


    濡女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恐起來,她迅速地將自己兩條白皙的手臂擋在了麵前,仿佛要阻擋什麽可怕的東西。


    就在這時,噗嗤一聲響起!


    鮮血四濺,帶著寒霜的利刃無情地穿透了濡女的手臂和頭顱。


    【痛……好痛……】


    濡女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因為是啞巴的原因,根本發不出來一點聲音。


    盡管她已經成為了惡鬼,但對疼痛的恐懼卻依然存在。


    這種恐懼源於她曾經作為人類時遭受過的無數次毆打和欺淩,使得她對疼痛有著刻骨銘心的記憶。


    如今,即使已經化為惡鬼,濡女仍然無法擺脫對疼痛的畏懼。


    而此刻,麵對突如其來的攻擊,她隻能無助地承受著劇痛,蜷縮在雪地之中,身體顫抖不已。


    直到傷口慢慢的恢複,她才茫然的坐起。


    【這是?在哪?】


    看不見任何事物的濡女伸手想要觸碰周圍,但她卻沒有摸到任何東西,隻有雪花飄落在胳膊上的涼意不斷的傳來。


    鋒利的爪子開始生長,濡女準備釋放血鬼術,製作血霧。


    可就當她用指甲抓開皮膚的那一瞬間,鮮血便被刺骨的寒冷給凍結了。


    【呃?為什麽會,失效了呢?】


    無法釋放血鬼術的濡女有些疑惑,她不能明白為什麽自己無法在製作血霧了。


    周圍的寒意不斷的吹上來,迫使著坐在地上的濡女站了起來。


    白茫茫的雪山世界之中,她伸著自己那兩條白皙的手臂,不斷的向前一點一點的摸索。


    【為什麽,會這樣呢?】


    在黑暗中摸索的濡女突然的低下了頭,不知為何,朵朵白雪讓她感覺到了心髒傳來陣陣的刺痛。


    濡女的出生,就是個悲劇,或者說她的一生都在演繹著——悲劇。


    記得那是一個秋天,落葉飄零,寒意襲人。


    在一個小村莊裏,一個女人經曆了一場痛苦的分娩,終於生下了一個女嬰。


    這本應是一個充滿喜悅和希望的時刻,但她的丈夫卻投來了厭惡的目光。


    原因無他,隻因為這個女人在前些日子被人傳言帶回了一個陌生男人回家。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那個男人隻是一個路過討水喝的路人而已。


    可是,人們往往不會去追求真相,謠言像病毒一樣迅速傳播,最後演變成了這個女人出軌的故事,甚至有人說這個孩子都不是現任丈夫的,而是那個年輕男人的。


    謠言如同野火般蔓延,從一個人傳到另一個人,再到整個村莊。


    這個話題成了村民們茶餘飯後最熱門的談資,人們紛紛猜測著這個女人的不貞和背叛。


    而女人的辯解則無人理睬,她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丈夫對她的態度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開始對妻子冷眼相待,並施以暴力。


    原本幸福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女人的心也隨著謠言的散播逐漸崩潰。


    更令人心痛的是,這個新生命——女嬰,竟然是先天性的啞巴。


    這下子,所有的指責和質疑都指向了女人,人們堅信這是她的報應。


    女人默默地承受著一切,她無法反駁那些無端的指責,隻能將自己封閉起來,默默守護著女兒。


    謠言如刀割般刺痛著她的心,讓她感到無比的痛苦和無助。


    這一切,一直持續到了那個寒風凜冽的冬天。


    雪花飛舞,一個小女孩就站在這樣的寒冷之中,她的身體瑟瑟發抖,但眼神卻充滿了茫然和無助。


    她看著眼前的場景,淚水模糊了視線。


    在女孩的麵前,不堪其辱的母親,最終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吊死在了自家的房簷之上。


    而她的聾啞女兒,則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人,內心受到了極大的創傷。


    男人回來見到自己的妻子吊死,並沒有傷心哭泣,他隻是草率地將其掩埋,然後過了三年後又娶了新一任妻子。


    新來的妻子給那個女孩改了名字,給她起名叫做濡女,寓意著多出來的女人。


    濡女的生活並不好過,她的童年充滿了悲劇。


    她三歲時親眼目睹了母親的死亡,六歲時又見到父親有了新歡,她跟它的名字一樣,成為了這個家的“多餘品”。


    繼母時常會對她進行毆打,酗酒的父親也隻是冷眼旁觀。


    這一切持續到了濡女十歲,她因為多吃了一小碗飯,被繼母趕出了家門。


    無處可去的她,隻能坐在院子外,默默地忍受著饑餓和寒冷。


    然而,這殘酷的世界並沒有打算放過她,當她試圖回家尋求溫暖時,迎接她的卻是繼母無情的冷漠和辱罵。


    繼母端起一盆冰冷刺骨的水,狠狠地向濡女潑去,大聲叫罵道:“你個雜種,快給我滾開!別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濡女的衣服濕透了,她凍得直哆嗦,麵上卻是沒有任何的表情,眼神中充滿了茫然。


    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要承受這些苦難,為什麽沒有人願意幫助她?


    在這個寒冷的冬日裏,濡女的命運似乎已經注定,她流浪街頭,在無盡又漫長的黑夜中,尋找一個能給她帶來溫暖的地方。


    本應凍死在這冰天雪地的濡女,在那個夜晚,碰到了她一生中,唯一短暫給予了她希望的白發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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