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女人拚命點頭,表示聽懂了。


    牧千誠緩緩鬆開雙手,女人很聽話地閉著眼睛,但嘴巴卻開口說話,不過聲音很小。


    “求你不要傷害我,房間裏值錢東西都送給你,如果不夠,我還可以給你轉賬,隻要你……”


    話沒說完,嘴巴就被堵住。


    牧千誠扯下床單,撕成兩條,一條捆住雙手雙腳,另一條纏住嘴巴,並且把整個腦袋都包裹住。


    做完這些,又在身上摸索,確定沒有藏著卡牌和其他東西,才放過對方。


    看著曲線玲瓏的纖細身體,像個蝦米一樣躺在地板上,忽然心生罪惡感。


    人家隻是遊輪乘客,又不是邪教的人,這麽對她似乎很不道德。


    牧千誠想了一下,彎腰抱起金發女人,把她放在柔軟的床上,還輕聲安撫了一句:“我明天就走,等明早服務員查房時,就會發現你。”


    金發女人扭動身軀,嘴巴裏發出嗚嗚聲響,似乎想說話。


    牧千誠沒有理會,自顧自地走向沙發,盤膝而坐,繼續每天的修煉。


    忽然,他想到什麽,重新走到床邊,摘下堵住金發女人嘴巴的布條。


    “你剛才為什麽突然看向床下?”


    “有個戒指不見了,我想可能掉到了床下,所以想看看床下有沒有。”


    金發女人說話清晰沉穩,顯然已經冷靜下來,接著又說:“你不會傷害我的,對嗎?”


    “放心,不會傷害你,我保證。”


    牧千誠隨口回了一句,正要重新堵住對方的嘴,忽然想起一件事,轉而問道:“這艘船的目的地是哪?”


    “德科蘭群島。”


    “去那裏做什麽?度假旅遊嗎?”


    “哦,不,我不是自願的,我是受州長邀請,作為他的女伴陪同前往。請你相信我,我就是個不知名的小演員,我發誓,我不是天命教的教徒。


    他們做的事跟我無關,我也沒有參與,我隻是一個陪酒陪笑的可憐女孩,請你一定不要傷害我。”


    金發女人顯然誤會了什麽,不用多問就拚命解釋。


    牧千誠眉頭一挑,頗為詫異,“你知道這艘船是天命教的?”


    “當然,每個上船的人都知道。”


    這個回答讓牧千誠久久無語,沒想到竟是這樣。


    船上那麽多明星、政客和企業家,竟然都知道這船是屬於邪教的,他們不怕邪教嗎?


    就算要度假旅行,為什麽非要上邪教的船呢?


    他想不通,於是繼續詢問,結果金發女人的回答讓他心頭火起。


    原來這是一艘充滿罪惡的遊輪,表麵上看起來一切正常,但在最下麵兩層,盡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有人口交易、器官買賣、澀情表演、生死擂台等等,甚至提供各種變態的x服務。


    之前在實驗室裏被當作實驗對象的少男少女,就是邪教從世界各地抓來或者騙來的,給那些有錢有權的人當玩物。


    客人玩膩了,或者感染疾病,就會送去當實驗對象,直到死亡為止。


    牧千誠想到船上有不少華國人,不是大老板,就是小有名氣的明星,沒想到他們是這樣的人。


    金發女人還講了許多,包括明天靠岸的德科蘭群島。


    那裏屬於一個海上小國,但其實已經被天命教暗中掌控,這屬於公開的秘密,有錢有權的人基本都知道那個地方。


    島上同樣存在各種見不得光的罪惡,比這艘遊輪還更有過之。


    牧千誠還不算成熟的內心,今天算是受到一些震撼。


    以前一直以為詭靈是世間最可惡的東西,就知道吃人和殺人。


    現在看來,最可惡的竟是人類自己。


    同樣都是人,為什麽有的人可以如此惡毒?


    夜色早已悄然降臨,房間裏沒開燈,牧千誠站在窗前,望著茫茫夜色,心情有點莫名沉重。


    有人說心性成長最快的方式,是經曆磨難。但其實,見證罪惡,也能讓心性快速成長。


    金發女人躺在床上,嘴巴沒有再被堵上,她也沒有多說話。


    牧千誠沉默許久,不知在想些什麽,隨後回到沙發上,繼續盤膝修煉。


    一直到黎明時分,天色最黑的時候,他站起身來,走到金發女人身前。


    “我要走了,很抱歉這麽粗暴地對待你,但我沒別的辦法。”


    “沒關係,我理解你,感謝你沒有傷害我。”


    “再見,後會無期。”


    牧千誠說完就轉身離開,準備跳窗而走。


    身後再次傳來女人的聲音,“等一下,把我的嘴堵上,要不然他們發現我時,會問我為什麽沒有呼喊求救。”


    牧千誠停下腳步,詫異地看向女人。


    “委屈你了。”


    說話間,轉身走回去,拿起布條,就要堵住女人的嘴。


    “等一下,我還有話要說。”


    “你想說什麽?”


    “我叫斯蒂亞。”


    “我知道,我穿你的衣服出去時,被你的朋友認錯了。”


    “哦,我的天,原來是這樣。”


    斯蒂亞沒有生氣,反而語氣輕快,“看來你和我很有緣分呢!”


    “嗬,這緣分不要也罷!”


    牧千誠心想你都被我捆成這樣了,還在這講緣分,奇不奇怪啊!


    斯蒂亞接著又說:“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過分,但如果我不說,可能會後悔很久,所以我還是鼓足勇氣,想問問你的名字,可以嗎?”


    牧千誠忽然沉默,怎麽感覺這外國女人的腦回路和華國女人不太一樣呢!


    稍稍猶豫,感覺告訴對方也沒什麽。


    “我叫牧千誠。”


    “哦,我的上帝啊,原來是你!”


    斯蒂亞突然驚呼一聲,聲音有點大。


    牧千誠連忙捂住她的嘴,“小點聲,你知道我?”


    “嗚嗚……我知道啊,全世界都知道。”


    斯蒂亞聲音裏帶著一絲激動,“之前隻聽說你是華國的天才,後來你被天命教帶走,你們華國就瘋了,滿世界找你,為此不惜發動戰爭。”


    “哦?仔細說說。”


    牧千誠頓時來了興趣,也不急著走了。


    斯蒂亞開始解釋:“我陪州長喝酒,從他那裏聽到許多你們華國軍方的事情。自從你失蹤,華國有支軍隊向東南亞進軍,說是要幫助東南亞各國清剿邪教據點。


    有些國家不同意,結果打了起來,最後被迫同意,但是國際輿論全都譴責華國的行為,說那是霸權行為。


    在這裏我要對你說一聲抱歉,我的國家不僅帶頭譴責,還要聯合西方各國,一起進軍東南亞,製止你們華國軍方的行動。


    不過你可以放心,州長說那隻是作秀,不會真的出兵,西方國家才不會管東南亞各國的死活。”


    牧千誠聽到這些內容,忽而心緒開朗。


    原來國家並未放棄他,為了找他不惜開戰,不惜被國際輿論譴責。


    這種感覺很暖、很安心!


    “你不用道歉,這和你無關,接著往下說。”


    “大概就這些內容,聽說天命教位於東南亞的據點已經被清理了很多,當地民眾對你們華國是又恨又愛。”


    牧千誠想了想,忽而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手機在船上沒有信號,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斯蒂亞回道:“隻要上了船,信號就會被屏蔽。不僅如此,就算到了島上,也沒有手機信號。


    要想與外界聯係,隻能去特定的地點打公用電話,電話內容會被監聽,以免泄露島上的事情。”


    “原來如此。”


    牧千誠轉頭看了一眼窗外,黎明即將結束。


    “我該走了,天馬上亮了。”


    “希望有機會能再見一麵,我非常好奇你長什麽樣。”


    斯蒂亞說完,沒有得到回應,隨後嘴巴就被布條輕輕地堵上。


    “再見!斯蒂亞。”


    這是她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黎明是一天中最黑的時刻,牧千誠飛到窗外,左右四顧,無法看到海岸線。


    為了不迷失方向,他落在遊輪後方百米之外,遠遠地跟著。


    等天亮之後,看到海岸線,再遠離遊輪,獨自飛到陸地上。


    他的打算挺好,卻不知某個漆黑房間中,正有一雙眼睛,遙遙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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