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難涼的腦子一片混亂……待到手恢複知覺後,他先是用力邦邦錘了兩下自己的脖子,隨著一聲觸目驚心的“哢”響起……


    得勁,這下正位了。


    “涼哥……你剛剛在扭什麽?你為什麽摟著裹成一團的被子,一直扭來扭去啊……”逍遙釀在一旁蠢萌開口道。


    ……他剛剛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涼哥在跟誰說話。


    但那個人……似乎不是自己。


    在他瞅見那裹成一團,完全有可能塞得下一個自己的被子後瞬間就有了答案。


    “咳,就是脖子不得勁。醒來了就去洗漱,一會就軍訓去了。”蕭難涼坐直身子,小心護住了珍韶。


    “……”


    逍遙釀更疑惑了……他現在感覺,涼哥絕對是在被窩裏麵藏人了。


    好哇,臭小子,自己都還在宿舍裏呢!要幹這種不要臉的事情,最起碼也得把自己支出去吧!


    退一萬步來講,現在還是大清早的啊!誰大清早幹這種事情啊!


    逍遙釀有些幽怨的爬下了床,然後叉著腰抬頭望著有些心虛的蕭難涼。


    “……涼哥。”


    “嗯呐。”


    “你被子裏是誰?”


    “啥也沒有啊。”蕭難涼麵不改色。


    “那要不你自己看看自己床位下麵是啥唄。”


    蕭難涼低頭一看……逆天。是一雙女式的平底帶鞋帶的可愛小皮鞋。


    “……”


    “盯——”


    “我偷的,我是足控。”蕭難涼毫不猶豫開口道。


    “臉都不要了,涼哥真惡心。”


    雖然是這樣說了,但逍遙釀卻沒有露出厭惡的神色,反倒是感覺好玩,有趣。


    哎呦呦,涼哥果然是在被窩裏麵藏了女孩子吧!是從哪裏拐過來的啊?這大清早的……


    不對,這裏是男生宿舍,該不會是藏了另一隻小南梁吧!


    涼哥此時看似冷靜得一批表情自然得很,其實壓力很大吧!哎呦這個壓力,偷的都說出口來了……


    哦!額頭冒汗了額頭冒汗了!果然是壓力爆大了吧!


    ……但,誰讓我小釀是涼哥最值得依靠的舍友呢。


    逍遙釀捂嘴偷偷笑了一下,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轉身走進了衛生間裏。


    “……噗哈!”


    聽到衛生間門關上的動靜後,珍韶連忙從被窩裏鑽了出來……難受死了,捂出了一身汗,就連頭發都被汗濕了……


    “……”蕭難涼扭頭瞧見珍韶鑽了出來,就慌忙誇張的開口不發出聲音,同時手上還飛快的結著印。


    其實他是在比手語:快跑!別讓他發現你了!


    但在珍韶的眼裏看來嘛……


    ……什麽意思?


    是要放個忍術炸死自己是嗎?


    “蕭難涼,沒想到你還是忍者呀。”


    “!!!”蕭難涼手速更快,結的印也越來越撲朔迷離……


    “真有意思,我剛剛用正當防衛機製對你使用了一個法術,應該是徹底毀掉了你的脊椎才是。”


    冷靜下來的珍韶看著蕭難涼這副慌得簡直要開出寫輪眼的樣子有些好笑道。


    “你的自愈能力真的很厲害,半分鍾都沒到就把脊椎給修複好了。”


    蕭難涼聽了珍韶的話後人都傻了。


    ……自愈?法術?!


    ……不是吧!


    而珍韶則表現得相當平靜,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


    他剛剛其實壓根都不需要藏起來。他也沒必要壓低聲音說話的呀……因為蕭難涼的舍友,是不可能察覺得到已經開啟了隱身法術的自己的。


    自己也是一時間被蕭難涼整得有些破防了才失去了判斷力……其實再肆無忌憚一些都可以的啊。


    不過……剛剛鐮鉤沒有發揮作用。


    對於珍韶來說,他剛才使用鐮鉤時,最直觀的感受就是……拽不動。


    是的,他拽不動。


    鐮鉤結合了收魂鬼差的鎖鏈,以及死神的鐮刀兩者的優點……能夠將斬魂與收魂兩個特殊的效果集中在一塊,並且同時進行……按道理講,鐮鉤捆住了蕭難涼的脖子了,隻要自己再稍微用點力,蕭難涼的靈魂就會被捆成一隻玩偶。


    但是拽不動啊……為什麽會拽不動呢?工作了這麽久的時間,珍韶還是頭一次遇到拽不動一個人靈魂的情況呢……


    “我還想要對你了解更多。”


    珍韶有些興奮的湊近了蕭難涼,霸道伸出小手,掐住了他的腮幫子。


    “?!”


    “小美人,你不說話,朕就當你同意咯。”珍韶說完就捂著嘴巴咯咯笑了起來,把自己都逗樂了。


    現在蕭難涼手足無措慌張的樣子,好像還蠻可愛的嘛。


    原來你這個喜歡玩弄人的壞心眼……也會露出這樣好笑的表情來啊。


    他覺得自己好像從今天才開始真正的了解這個家夥。


    從前的自己接受著他的好意與溫柔,但仍然也不了解有關他的任何事情……其實之前的自己說是喜歡蕭難涼,但他的什麽事情自己都不知道。


    ……對他隻是持有好感,卻又完全不了解他……珍韶已經明白了,當時自己以為的喜歡,隻是在這個壞心眼的刻意引導下才產生的錯覺。


    這份感情離喜歡還差一點,但也比一般的友情要來得更為渴望與強烈……


    之所以還沒能到達喜歡的程度,正是因為自己對蕭難涼完全不了解……而蕭難涼為了能將自己的感情卡死在這一步,對他自己本人的其他事情更甚滴水不漏,從沒開口跟自己說過。


    他果然是個玩弄感情的大師。


    明明自己離徹底淪陷還差一點點的距離,卻又在這時又自己難受,讓自己傷心,隻是為了聽到那一句自己不喜歡他了……


    但是現在,他卻又讓自己感到無比的歡喜。


    他的確是不了解蕭難涼這個人……但是礙於工作,他又不得不開始讓這個自己不知該如何麵對的家夥再次紮根於自己的生活。


    明明心裏想的是為難與困擾,但珍韶此時臉上笑意卻更甚。


    這下該如何是好啊……隻是晨間的一次投毒就對蕭難涼這個人……他的體質,有了最為直觀的了解。現在他還想知道更多更多……仿佛隻要他現在開始努力,就還不算為時已晚一樣。


    那就從身體開始,再到他的心吧……


    他暗示自己,他隻是為了工作。


    他現在的興奮與歡喜,完全是因為蕭難涼這家夥很難搞,很棘手,或許要花很長的時間去研究他,去了解他的體質,去製定徹底殺死他的辦法……他很麻煩,但是他值得。


    他值得自己花這個心思。


    完全沒搞清楚狀況的蕭難涼此時就露出懵逼臉任由自己掐著腮幫子……


    珍韶心想,他長得真的好好看啊。真是妖精一般逆天的顏值……


    以後自己天天都要盯著這張禍國殃民的妲己臉視奸!


    “……這都是你應該付出的代價。玩弄我感情的代價。”


    “啊?!”


    “作為交換,從今天開始,我要無時無刻的折磨你,玩弄你,一直纏著你!無論是在你睡覺的時候,還是在你吃飯的時候,就連洗澡,上廁所的時候……”


    珍韶說著腹黑的話,手卻溫柔撫摸著蕭難涼的臉頰,臉上還反差的露出小惡魔一般俏皮的笑容……


    結果話還沒說完……


    “涼哥怎麽啦?”


    衛生間裏含著牙刷的逍遙釀探出頭來,含糊不清道。


    珍韶壁都沒裝完就被蕭難涼打回原形,一枕頭被他摁回了床上。


    “咳咳,沒事啊,我沒事的嘞。”


    “盯——”


    “這真的不是個擬聲詞,你到底要讓我說幾遍才好……”


    “沒事的話就滾下來洗臉刷牙!今天我可不想遲到了嗷!”


    “咳,行。”


    哢吧一聲,衛生間的門又關上了。


    被枕頭摁住整個腦袋的珍韶:“……”


    ……我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小三嗎!


    剛想要一把拽下枕頭開始發作,卻感受到蕭難涼那強壯的身體似乎是壓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般,怎麽都掙脫不開……


    但是卻並不像之前那般難受……


    觸手可及的溫度,讓珍韶不由得夾緊了腿,恐懼與興奮同時在心底噴湧……


    “……你聽著,我不知道你說的玩弄你感情的事情從何而來……但是我很開心。”


    “唔唔……”開心什麽?開心自己說出口了那句不喜歡他了嗎?


    “哈哈,我很開心以後每天都能見到你了……你是這個意思吧。要跟雷吉爾那幫中二病神棍一樣開始纏著我了,是吧。”


    珍韶看不見蕭難涼的臉。但他湊到枕頭邊上壓低聲音說話的動靜莫名其妙讓他感到害羞……


    “珍韶,歡迎你隨時來玩弄我,或是折磨我……我很期待。”


    下一刻,身上的重量突然一輕,珍韶連忙瞥下枕頭一看,卻又隻聽見哢吧一聲。


    “哇涼哥!幹嘛呀!”


    “憋不住了憋不住了!我剛吃壞肚子了,讓我先拉!”


    “可是人家在洗臉好不好,快滾出去啊!”


    “可惡,快要脫出了!受不了了!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


    “涼哥求你別拉了!我害怕!”


    珍韶坐在床上聽著兩人的吵吵鬧鬧的聲音,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很快嘴角又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一會軍訓時,要怎麽折磨他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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