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劉石楠夫婦趕過來和劉雨寒一起把他們送進了考場。劉雨寒不僅給他們準備了吃,還裝了霍氣水給他們,叮囑了他們一番。


    這次的考場更嚴了,考場門口圍了很多官兵。夫婦二人又給他們囑咐了一番,劉路楊誌就進去了。


    劉石楠夫婦又回福來村了。劉雨寒則去師兄師娘家帶娃娃去了。


    師兄師娘生了一個男娃娃,已經有三個多月,長得非常肥胖可愛,他不哭不鬧,看到人就笑,劉雨寒心都要化了,她很喜歡抱著他逗他玩兒。


    “小寒,你既這麽喜歡孩子,以後自己成親了多生幾個。”


    “咳咳…師娘說什麽呢,我才及笄沒多久,成親還早著呢,而且成親多麻煩又沒有自由,我現在學醫,我還準備跟著師父去遊醫呢。”


    “怎麽會早,要是有相互喜歡的人就先定親,明年就成親,年歲剛剛好,也不影響你學醫。”


    “我還…”劉雨寒話還沒說完,眼睛看到院門口的那道身影聲音頓時停了下來。


    霍東和師兄正站在院門口看著她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


    “大公子。”師娘朝霍東見禮。霍東點了點頭。


    “小寒,霍將軍說找你有些事情,我便帶他過來了。”


    “哦。霍東哥你找我?”


    “嗯。”


    “哦。你找我有事,那我們…”


    “我們去茶樓吧。”


    “好。”


    劉雨寒逗了逗懷裏的孩子,對他說道:“小胖墩,姑姑先回去嘍,你要乖乖的聽話哦,多吃多睡,下次姑姑再來見你,就變成一個大胖墩了。”


    霍東看到她看著孩子那雙溫柔的眼神,再聽到她對孩子說的話,嘴角忍不住上揚。


    二人沿著街道並肩走著,此時正是早晨,街上人來人往,霍東怕擠到她,往前一步把她護在身後。


    劉雨寒看著前麵高大的身影潛意識做的動作,不知道怎麽的,又想起他們每次見麵的時候,他好像對她很有耐心,會有應必答,有求必應。她說過的話,他好像會聽進去放在心裏。劉雨寒不禁麵色有點火辣了。


    “怎麽了?臉這麽紅?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還是天氣炎熱?我們上樓喝點茶水。”


    “有點熱。”


    “大少爺,您的房間給您留著,已經備好茶水。”掌櫃迎接了他們,他認出了劉雨寒。


    “好。叫人不要上三樓。”


    “是,大少爺。”


    “姑娘,請。”


    “嗯。”


    劉雨寒隨霍東上了三樓靠窗的位置,霍東把門關好,把窗戶打開,對麵是空曠的後院


    霍東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謝謝。”


    “我…”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


    噗嗤,劉雨寒不禁笑了,他們認識都這麽久,為什麽一定要變得如此奇怪尷尬呢。


    “霍東哥,你先說吧。我們自然一些可好?”


    “好。前兩次沒有機會跟你說,其實我也在想著要如何跟你說。”


    霍東把他這次去京城的事情大致給劉雨寒說了一遍。


    “陛下已經病入膏肓,恐撐不久,現在大皇子鬧得很凶,你給我的箱子裏麵有很多大皇子德行不配的證據,他結合土匪屯兵的證據,有一部分我已經交給了太子。”


    “那人其心可誅,他竟然還勾結倭寇陷害忠良,我恨不得,我…”霍東微握著拳頭,盡量控製自己的聲音。


    “你放心,不用一年,事情一定會水落石出,柳伯伯他們也會…”


    “那你呢?我雖然沒有去翻,可是你是不是已經知道父母罹難的真正原因?霍東哥,我知道你難受,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不用處處都為別人著想的。”


    “我…”


    “嗯。我已經知道真相了,我確實很難受,也很難接受,如果我那時候早一點知道,如果我能早一點隨他們去軍營,能多做些防範就好了,那他們也不會被害,我兄妹幾個也不至於變成孤兒,在海上…足足一個月,我甚至連他們的屍身都找不到了…”


    霍東哽咽難言。


    劉雨寒抓住他放在桌麵微顫的手,他的手此刻冰涼異常,霍東把臉埋在劉雨寒握著他手的手背上,劉雨寒的手濕潤了…


    他哭了…她從來沒有見他哭過,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脆弱的樣子。


    他為何要如此自責,那時他不過才13歲,還是個孩子,卻要麵對父母的突然罹難,卻要麵對蒼老悲痛欲絕的的祖父祖母,還要麵對年幼惶恐不安的弟弟妹妹,他承受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壓力…


    看他這個樣子,劉雨寒的心好像被什麽揪住一樣,異常難受。


    她的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她竟如此心疼他嗎?她對他還敢說內心坦蕩如初嗎…


    “小寒,你知道嗎,從我父母過世到現在,我甚至都不敢哭過,我變成了家裏的頂梁柱,我一刻都不敢放鬆下來,我從沒有這麽失禮過…抱歉…”


    霍東抬起頭來,用自己的衣襟幫劉雨寒邊擦手邊說道。


    “霍東哥…你不要這個樣子,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父母親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你不要把這些負擔壓在自己身上。”


    霍東看到劉雨寒的眼淚頓時慌了,他從衣襟拿出手帕給她擦著眼淚。


    “小寒,對不起小寒,我不該招你的。”


    劉雨寒內心堵的難受,她腦海裏飛速的閃過她穿越過來的一幕幕,想起了現代,想起了老教授夫婦,蔣路,眼淚流得更凶了…


    霍東慌忙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半跪著身子,把劉雨寒的頭按在他的肩膀上,他輕拍著她的後背,喃喃道。


    “小寒,是我的錯,我不該招你惹你,可我也隻能也隻有在你麵前說了。”


    “你應該知道了,我們第一次在義陽城見麵的那天晚上,我還把你當成小賊了,還跟蹤你到了藥鋪。”


    “後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後來被這個小賊無聲無息的把我的心偷走了…”


    “小寒,每個人都有他不能觸碰的秘密,我願意尊重你,永遠都不束縛你,我隻想以後的日子,你能陪在我的身邊,我也能陪在你的身邊,我心悅你,就好像理應如此,就好像命中注定一樣。”


    “小寒,你不要哭,你這樣我心裏有多難受你知道嗎?我喜歡看你笑,你都不知道你笑起來有多美,你還有一對小小的梨渦。我喜歡看你吃東西享受的表情。喜歡聽你訓弟妹的聲音。喜歡看你完成一件事情,那副得意的小表情。喜歡你在我麵前說話自信大方的樣子。喜歡你打破朝代的束縛認真做自己的樣子。”


    “你…你什麽時候開始心悅我的…”


    “好久好久,連我自己都不記得了,可能是那天晚上把你麵巾摘下來的那一刻,覺得你很特別,很想接近你,想了解你,後來慢慢被你吸引,總是忍不住想去見你,哪怕遠遠的見一麵也好。”


    “我知道你們逃荒要去的地方是福安城,我當時可高興了,我還為此跟霍伯商量要給你們在福安城附近找一處好的村落,可是陰錯陽差,你們後來去了福來村。”


    “真的嗎?”


    “嗯。我第一次去福來村,走到你們家,見到了小泗小五,見到了剛從灶房裏出來的你,你臉色通紅,額上的頭發因為有汗水黏在一起,你長高了些也長胖了些,我當時看到你滿心歡喜。你還警惕的問我,你是何人?那日我第一次在你們家用膳,你親手做的飯,真的很好吃。”


    “後來你們家買了沙田,買了山頭,開了作坊,我們兩家的聯係越來越多…我隻要一有時間就想去福來村,我那時候還不自知一直把你當成小姑娘,直到有一次,我祖父問我:你該不會是對人家小姑娘有心思了吧?”


    “嗯?”


    “我當時好像還反駁了祖父,其實我很少去解釋,如果我解釋的多了,說明我心慌。就像現在對你一樣,小寒,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可是我害怕被拒絕,害怕你隻把我當哥哥,害怕你嫌我年紀大…”


    “嗯,你大我足足五歲呢。”


    “我…那你會不會嫌我老?”


    “要是我嫌你老怎麽辦?”


    “那我就多保養一些,讓臉看起來更年輕些?讓我們看起來更登對。”


    “你現在本來就是年輕人。”劉雨寒有點好笑,她在心裏暗忖,其實我比你大整整十歲呢。


    劉雨寒內心平靜了下來,看到霍東肩上的一大片水漬有些不好意思。


    她抬起頭,兩個人挨得很近,他們呼吸相碰,霍東看到她的眼睛分外清亮,眼眶鼻頭有些微紅,他忍不住扶著她的頭,親了下她的額頭。


    劉雨寒心裏怦怦直跳,這就是怦然心動的感覺嗎,她居然在跟一個古代人約會談戀愛還吻上了?


    劉雨寒羞紅了臉,霍東看到她這個樣子忍住了吻她的衝動,調侃道:“你的臉比你畫的牡丹還要紅上幾分。”


    “你知不知道,我那時候可羨慕李老板了,想把那幅畫給偷回來。”


    劉雨寒拿手捶了他幾下。


    “都怪你,我這樣怎麽出門?”


    “沒事,我跟你也一樣,我們在這裏待會好嗎。”


    劉雨寒抬頭看了他的臉,大家半斤八兩,霍東的臉也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他的眼睛亮得驚人眼裏全都是她。


    劉雨寒用手擋住了他的眼睛。


    “你不要這樣子直瞪瞪的看人,你起來。”


    霍東把她的手握在手裏,舍不得放開。劉雨寒把手抽出叫他坐好。


    兩人頓時不出聲,房間裏一陣曖昧。


    “要不我叫掌櫃的上點飯菜?”


    “還沒到午時呢。”


    “哦。”


    “我們還是走吧,等一下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過來用膳。”


    “我什麽時候可以去提親?”


    “啊…你,我還小呢。”


    “你真的要去遊醫嗎?”


    “嗯,計劃年後就走。”


    “去多久?”


    “不知道可能一年或兩年吧。”


    “好。我等你回來。”


    “霍東…”


    “我說過我不會束縛你的,那我們能不能先定親?”


    “啊…我不知道,我阿奶他們…”


    “傻瓜,他們怎麽會不知道呢?隻有你不知道而已。”


    “真的?”


    “那你回去試探試探就知道了。”


    “我…”


    “小寒,我來主動好嗎?隻要你點頭,我祖父要回來過壽誕,他早就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你,你家高門大戶的,你不怕別人說閑話嗎?”


    “小寒可是妄自菲薄了?你比任何人都要優秀,而且你的家人也很好,就憑高產作物和高產糧食把你封縣主也不為過,隻是我自私了些,不願讓你被別人覬覦罷了。”


    “別亂說。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我們。”


    “小寒,我們一開始的交往就沒有這些因素是不是?我也從未想讓你感受這些,我們霍府人口簡單,你嫁過來,府裏就交給你做主。”


    “你真會說情話,你是不是對別的姑娘也說過。”劉雨寒站了起來。


    霍東連忙走到她的身邊。


    “對喜歡的人,說這些是無師自通吧。我活到二十,從未認真的看過一個女子,從未,除了你。”


    “我說這些都是我的真心話,你可會覺得我孟浪?”霍東語氣有些焦急。


    “沒有,逗你呢。”


    “調皮。我已過弱冠,祖父替我取字“宴平”希望四海升平,希望我明辨是非,平安喜樂。”


    “你呢?可曾取字?”


    “雨汐。”


    “哪個字?”


    “把手伸出來。”


    劉雨寒在他有厚繭的手心上寫下了這兩個字。


    “雨汐…”


    “雨汐,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你不是說不會束縛我嗎。”


    “我不會。可是我希望你給我一個身份,讓我先當你的未婚夫好不好?你這麽優秀,萬一出門,碰到更好的,把我忘了怎麽辦?”


    “傻瓜,我不知道,那你自己去解決。隨你…”


    霍東高興的把劉雨寒擁在懷裏,劉雨寒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感覺跟做夢一樣。


    “我跟你說,我們可以先定親,然後等我十八歲才可以成親。”


    “為何,要那麽久嗎?”霍東委屈巴巴的語氣。


    “不久,十八歲才成年呢。”


    “哦。你不嫌我老就行。”


    “不嫌。”


    “好。那我知道了。”


    “你不要把我們的事弄得人盡皆知。”


    “我想讓每個人都知道。”


    “不行。”


    “可是我要提親的,早晚會知道。”


    “那沒提親之前,你不要表現的太明顯。”


    “哦。我隻怕我的眼睛我的心控製不住。”


    劉雨寒拍了一下他的後背,霍東高興壞了。


    戀愛的酸臭味已經把我熏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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