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啪、啪、啪、、”


    7月16晚上,實皆城南門外的明軍大營,身材高大魁梧的淮國公馬寶,哈哈大笑,撇下一眾親兵衝上前,一把抱住敘國公馬惟興,重重的拍了拍肩膀。


    “二哥,別來無恙啊,近來一切順利吧”


    今天上午,趁著明緬水師大戰的空隙,狡猾的老武夫馬寶,就帶著麾下的一萬多兵馬,乘坐一千多艘渡船和竹筏,從上遊偷偷的渡江了。


    下午的時候,馬寶部的前鋒到達實皆城南門,在2公裏外的地方安營紮寨,同時下令各部打造攻城器械。


    臨近天黑的時候,西路軍馬惟興,也帶著一萬多兵馬,從西麵的甘尼城趕到實皆城西門外,繼續安營紮寨。


    “哈哈哈”


    “啪啪啪”


    “一切安好,三弟啊,可想煞為兄了”


    激動異常的老武夫馬惟興,也是一個大熊抱,拍了拍馬三寶寬厚雄壯的肩膀,開懷大笑道。


    兩個義兄弟,闊別快一個月了,一個在緬甸北部山區,一個在西部老山裏,相距上千裏,想不到這麽快又見麵了。


    “哈哈哈,那就好,走走走,二哥喝酒去”


    馬三寶看著激動的二哥馬惟興,重重的點了點頭,大手一揮,撇下一眾將校親衛,拉著馬惟興就往中軍大營走去。


    久別重逢,先幹幾碗好酒再說,別說什麽臨戰時刻,飲酒誤事啥的,在這幫大西軍將頭眼裏,一切都是浮雲。


    興奮高興之餘,這個馬三寶直接把親兵大將都打發走了,獨自留下一人陪馬惟興好好敘舊、喝酒談事情。


    “乓”


    “來,二哥,先走一個”


    “咕嚕、咕嚕、、”


    明軍中軍大帳內,豪氣萬丈,坐在主位上的馬三寶,端起一個海碗對著旁邊的馬惟興遙敬一下。


    然後就是咕嚕咕嚕,一口氣幹個底朝天,完事後還碗底倒扣,中氣十足的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爽快,真他娘的爽快,大丈夫當如是啊”


    他馬三寶現在是一方重將了,手底下足足一萬多人馬,一路北上緬北山區,橫推整個土司部落群,繳獲了一大摞金銀珠寶美女糧草。


    想當初他們這幫人,在貴州會戰失敗後,一路潛逃至雲南西北部山旮旯麗江府,殘兵敗將,糧餉匱乏,活的像條流浪狗似的。


    本以為這輩子差不多完球了,誰知道來了一個神轉折,大明新任監國的聖旨從天而降。


    緊接著就是足糧足餉,整頓士氣,圍攻楚雄府,收複昆明首府,南下反攻兩廣,如今再出兵緬甸,收複大明丟失百年的故土,跟他媽的開掛人生似的,做夢一樣。


    “呃,嗯,呃、、”


    正在回味無窮的馬三寶,半晌後才回過神來,發現馬惟興手中的酒水,壓根沒動過,聲音戛然而止,急忙問道:


    “二哥,你這是為啥?身體不舒服?傷到了?”


    “還是酒水不合胃口?不能夠啊,這可是上好的佳釀,是孟養思氏洞藏十幾年的精品啊,小弟最近都有點上癮了,每日三大碗”


    自從老大馬進忠病掛了後,大明新三馬裏,實力最強橫,又最能打的馬三寶就成了事實上的老大,畢竟亂世中,都是以實力為尊。


    當然了,身為老三的馬寶,還是非常尊重閱曆豐富的二哥馬惟興,一個好漢三個樁,唯有抱團取暖才能走的更遠。


    “嘭”


    敘國公馬惟興臉色一黑,把酒碗往桌子上重重一頓,霍的一下猛地站起來,指著馬三寶怒斥道:


    “老三啊,你有點飄了哦”


    “這裏是在前線,兩軍對壘的關鍵時候,你也是久經沙場的老武夫了,怎麽能忘記飲酒誤事的教訓?萬一緬狗子夜襲怎麽辦?”


    “這才多長時間啊,你就忘記了貴州會戰的教訓?還有咱們在麗江的鬼日子,糧餉不繼,十幾年來咱們備受排擠打壓,兄弟們一盤散沙啊”


    頓了一下,看了看臉色有點不自然的馬三寶,馬惟興感覺到自己說的有點重,口氣一緩,苦口婆心的繼續勸道:


    “你看看那個鹹寧侯,資曆威望、沙場經驗遠不如咱們倆,如今直接擴兵到5千人,還留守廣西重鎮梧州府,那都是心腹待遇啊”


    “還有他兒子祁磊,同樣領兵1500人,都是清一色的輕重騎兵團,咱們倆身為朝廷國公爺,你4千,二哥3千,臉麵無光啊”


    “以前大哥在世的時候,朝廷軍中的關係,一切有他打點周旋,咱們倆跟在他後麵混就可以了”


    “如今大哥沒了,朝廷權力更迭,二哥能力有限,大侄子自德又少不經事,你得站出來,得爭氣啊”


    馬惟興說的沒錯,那個祁三升當初就是一個小將而已,隻是身為劉文秀心腹,在交水之戰時立了功勞,被封為鹹寧侯。


    而馬寶和馬惟興不一樣啊,兩人都是跟著闖王李自成的老杆子啊,十幾年前就是老營副將,怎麽可能看著被祁三升比下去?


    “啪”


    滿臉愧色的馬三寶,羞愧萬分的站起來,把空碗往地上重重一摔,陶瓷碎片散了一地,鋼牙一咬,表情剛毅的大聲說道:


    “二哥說得對,三寶知錯了,今後一定引以為戒”


    說到過去都是淚啊,他馬三寶自小成名,勇冠三軍的猛將出身,從軍20多年了,想不到被一堆人趕超了,別說什麽國公爺,兵馬錢糧權勢才是王道。


    剛剛馬惟興已經說的很露骨了,很明顯就是支持他往上衝,去爭取屬於三馬的利益,而不是躺平得過且過。


    馬寶當然也知道,二哥是為了他好,才會大聲提醒,如果是關係一般的人,早就不搭理了,這年頭都是自掃門前雪。


    “你啊”


    馬惟興看了看一臉決然的馬寶,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片,無奈的搖了搖頭。


    心中大罵,這家夥還是那個狗暴脾氣,好端端的摔什麽碗啊,不知道的以為是擲杯為號,要砍人剁肉泥。


    “二哥口氣是重了點,你別往心裏去哈,都是為了老兄弟們好”


    “再跟你說個事吧,不知你這邊聽說了沒有?”


    “幾天以前,監國收編了李晉王和鞏昌王、廣國公的兵馬,將近2萬人馬啊,全是清一色的老武夫精銳”


    頓了一下,坐回位置上的馬惟興,緊緊盯著馬三寶,壓著嗓子繼續說道:


    “你應該知道,他們都是出身八大王,咱們出身闖王係,不是一路人”


    “二哥跟你說吧,以前都是他們說了算,咱們沒得選、沒機會,但現在不一樣了,監國大權在握,一視同仁,眼睛裏隻看重戰功”


    “所以說,咱們的機會來了,就在眼前,你功夫好,身手了得,戰功資曆都不比李定國差,監國也是信重你”


    “懂了沒?以後大家都處在同一起跑線,你隻管一心往前衝,後麵有咱和大侄子全力支持你,給咱們大明三馬,闖王派係也爭一個頭麵人物出來”


    曆朝曆代都會有派係團體,永曆朝的時候,出身闖王係的大明三馬,必然會遭受大西軍的打壓排擠,因此隻能抱團取暖。


    可現在不一樣了,大明監國朱雍槺,夠膽夠勇夠果決,直接把大西軍頭麵人物瓦解收編了,這就是明確的信號。


    他們這些曾經的邊緣人物,肯定會從中看到真正的希望,死死抱住朱雍槺的大腿,衝鋒陷陣,王侯將相。


    “二哥說得對,三弟受教了”


    聽到如此坦誠的話後,老武夫馬寶徹底信服了,再次站起來,對著馬惟興一個深躬,表情嚴肅的大聲說道。


    “好了,咱們兄弟間就別來這一套了”


    馬惟興也趕緊站起來,一臉欣慰的擺了擺手,隨口回了一句。


    “對了,再跟你說個事”


    “二哥年長,癡長你七八歲,打仗是遠不如你,但眼光閱曆,為人處世絕不會比你差”


    “在二哥看來,咱們這個大明監國啊,野心勃勃,夠膽夠勇夠果敢,禦下有方,將來必定是一代雄主,千古一帝”


    “二哥已經決定了,打算把方鶴送到監國親衛營,還有你家那小子,年紀是小了點,也可以考慮一下”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祁三升之所以得到監國信任,第一是因為出身蜀王府,第二個原因是因為兒子祁磊。


    老武夫馬惟興打仗不咋地,但經曆豐富,洞悉人情世故,當然也想走這一條路子,既能納投名狀,也能保證下一代的傳承。


    別看他和馬寶都是國公級別的,那玩意要是沒兵沒權,隨時可能被殺伐果斷的朱雍槺擼滅了。


    不說別的,這個老武夫馬惟興,永遠不會忘記大理府的鴻門宴,總兵孫崇雅和副將楊武,像兩隻鵪鶉雞仔似的被朱雍槺親手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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