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人,熟悉的懷抱。


    聶驚荔完全放鬆戒備和警惕,任由裴熠詞抱著離開頌嘢。


    而剛才跟隨在身邊還未踏出電梯的淩秘書,見到裴熠詞竟一招就把聶驚荔搞到手,簡直震驚得下巴都差點托不住。


    他真是納悶了,既然老板本領這麽強這麽大,為啥還要一直隱在幕後釣著?


    莫非,這是上流圈子新流行的玩法?


    “老板,是要直接送聶小姐回家,還是帶回珠悅灣?”淩澎眼疾手快的打開商務車的後門。


    裴熠詞性情陰晴難測,瞧著她那輛粉噗噗的小越野就停在邊上,說:“去酒店開個房。”


    淩澎:“……”


    不送回家,也不帶回珠悅灣,要去開房?


    有錢人就喜歡在外麵玩野的,是吧?


    “那需要我去買些刺激點的玩具,或者舒適感點的物品麽?”


    “你腦子在想什麽,淩秘書。”裴熠詞臉色一沉,當即遞給他一記極度冰冷的眼神。


    淩澎嚇得額頭直冒冷汗,趕緊改口補救說:“我意思是說,聶小姐醉成這樣,需不需要我去買些醒酒的藥飲,讓她身體舒服好受點。”


    “不必你多事。”裴熠詞動作冷冽戾氣的掩上車門。


    淩澎擦擦汗,絲毫不敢再懈怠的鑽進駕駛座,快速驅車去附近隱私性最好的大酒店。


    途中,聶驚荔的電話響了兩次。


    裴熠詞抱著她坐在腿上,騰出一隻手臂,拿起她的手機看了眼,替她接聽。


    是方樾寒打來的。


    他似很心慌的詢問:“驚荔學妹,你去哪了,怎這麽久還沒回來?”


    “她在我這。”裴熠詞嗓音淡雅低徐,如同夜間汐潤潮濕的霏霧,“很安全,不必擔心。”


    “你是……”聽見陌生繾綣的男聲,方樾寒心頭緊緊懸起。


    裴熠詞清雋的眉眼低垂,鎖著懷中女孩恬靜乖巧的睡顏,緋涼的薄唇淺淺溢出兩三字:“她客戶。”


    ……


    大酒店,總統套房。


    兩米八的大床,聶驚荔自己一個人躺著。


    裴熠詞並沒有留下來跟她過夜。


    淩澎再次感到不解,嘴欠的問:“老板,您不打算和聶小姐發生點什麽嗎?我看過一些偶像劇,通常像這種情況,是會發生點什麽的。您若就這樣草率的離開,那麽劇情是很難發展下去的……”


    後麵的尾音,被裴熠詞淩利冷鶩的眼神扼殺住。


    他語調不冷不熱的說:“淩秘書,偶像劇看太多,隻會害了你。”


    淩澎立即噤聲,不敢再像個沒把門的漏鬥一樣,什麽話都往外抖。


    裴熠詞在走出電梯的那刹,卻又說:“去安排人,將今晚酒店的監控紀錄都刪了。”


    “好。”


    雖然不明白裴熠詞為何要多此一舉,但淩澎還是照著他的聖意,做得滴水不漏。


    第二日。


    天空彩藍如畫。


    陽光投進全景玻璃。


    聶驚荔揉揉惺忪的眼眸,緩衝了十幾秒,才逐漸驚覺室內的環境裝潢,並不是自己的房間。


    但好在衣衫完整,沒有出現被人侵犯的痕跡。


    她暗暗鬆口氣,回想昨夜的情形。


    猶記得自己好像撞見裴熠詞,之後整個人就完全失控的黏在他懷裏,且貪婪而無法自拔的聞著他的氣息。


    聞著聞著,許是太舒服了,便不知不覺墜入香軟旖旎的睡夢中。


    可真的是他來了嗎?


    這七年裏,她都沒勇氣去查探有關於他的消息。


    心念遽起,手機也在這刻傳來鈴聲。


    備注顯示,羽先生。


    她輕輕點了下屏幕,轉換免提。


    淩澎的聲線蕩入耳裏:“聶小姐,你起床沒?昨晚遇見你喝醉,就擅自在附近酒店給你開了個房,可別介意。”


    “啊?昨晚是……是淩先生您送我來酒店的?”


    完了完了,她真是醉得有夠魔怔了,才會把淩澎看成裴熠詞。


    但以自己的理智,就算再如饑似渴,也不至於把人混淆成這樣吧?


    “那真是給您添麻煩了,淩先生。”


    “聶小姐別說這種客氣話,咱們是合作夥伴,沒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淩澎笑著回答:“隻不過,聶小姐以後可不能喝太醉了,不然要是被流氓撿了去,就不堪設想了。”


    “好的,多謝提醒,我以後會注意……”說到這裏,她恍然想起什麽,又說:“欸?淩先生,您嗓子不疼了?”


    “啊,哦哦,是啊,就昨日喝了你送的那個老涼茶,挺有奇效的。好了很多。”淩澎急中生智。


    聶驚荔不疑有他,輕笑著說:“有效就好。”


    通話斷開。


    她放心的在床上多躺了一會。


    直到酒意徹底消散。


    她起身找酒店管家退房,順嘴詢問:“昨夜是誰送我來的?”


    “一位先生。”酒店管家從容回答。


    “長什麽樣?”


    管家早就被特別交代過了,不可能抖出裴熠詞,隻說:“我也形容不來,隻知道他叫……淩澎先生。”


    聶驚荔聞言,心裏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她就知道,昨夜真的是鏡花水月,虛夢一場。


    她還在期待什麽呢,明明是自己當初做出的選擇,為何到頭來,放不下的卻是自己……


    ……


    意誌消沉的回到青芙鎮。


    看著那老黃曆一頁又一頁的減去,聶驚荔如同被扯了線的木偶,沒有自己的情感,也沒有自己的靈識。


    每天都是呆呆愕愕的重複做著一件事,釀酒,釀酒,釀酒。


    或許惟有如此,她才不會去思念裴熠詞。


    可感情這種東西,越是壓製它,它越是要反抗。


    導致她又控製不住在日記簿中寫道:


    ——家業很重要,裴熠詞也同等重要。


    ——如果兩者都能選,那該多好。


    可惜,哪有那麽多如果可以再讓自己做選擇。


    她和裴熠詞,是破碎的鏡,是斷裂的玉,是不可以再跨越的宇宙星塹。


    她與他,以後一個是嫂子,一個是叔子。


    不可能再破鏡重圓。


    新周伊始,轉眼周二,明日就要赴港了。


    聶驚荔自動選擇遺忘這件事。


    她先安排釀酒基地那邊的師傅核對好劦羽集團的訂單後,獨自回到酒室剝荔枝殼。


    少頃,服務生喊她:“荔荔老板,外麵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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