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樣?”


    “想推倒你。”程天禹目光炯炯。


    像醉話,偏偏他又一本正經。


    彼時他穿一身黑色正裝,襯出勻稱的身材。兩人靠的近,辛盈嗅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酒氣。


    “你喝酒了。”辛盈仰麵與他對視。


    程天禹麵不改色:“一點點。”


    辛盈徹底敗下陣來,她甩開程天禹,蹲到壁櫃旁去找藥箱。


    程天禹酒精過敏,嚴重時渾身起疹,奈何酒局總躲不掉,這一年來,多半是辛盈在照顧他。


    公館有藥箱,是辛盈準備的,酒精過敏該吃哪種藥,她比程天禹熟練得多。


    從鋁箔板裏扣出兩枚藥片,辛盈起身要去倒水,程天禹卻無聲地堵住了她的路。


    不知他是什麽時候站到辛盈身後的,也不出聲,就這麽站著。


    “讓一下,我去倒水。”辛盈推他。


    “不用吃藥,喝的不多。”程天禹去握辛盈攥著藥片的手。


    辛盈索性把藥片塞到他手上:“照顧好自己。”


    她往旁邊鑽,程天禹跟著右挪,堵住她的路:“你去哪?”


    “太晚了,我該走了。”辛盈逃避對視。


    “晚就留下,明早我送你回去。”


    辛盈忍無可忍:“程天禹,你非要揣著明白裝糊塗嗎?”


    程天禹眸光滾燙:“這一年多,你不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嗎。”


    “你以為我想嗎!程天禹!”辛盈眼眶紅了,“那麽多個日夜過去了,我以為我們已經相愛了!”


    “我不否認。”


    “可你做了什麽?失聯,相親,隱瞞你的一切!我沒索取過,也不打探你的隱私,但不代表我不在意!”


    “我承諾過你,倘若有朝一日我脫身,我不會選別人,辛盈,現在我有說不出口的苦衷。”程天禹語氣平靜。


    辛盈憋淚憋的辛苦,最後還是沒忍住,眼眶一酸,淚珠就滾下來。


    “別哭。”程天禹抬手替辛盈拭去眼淚。


    “你的承諾空洞得可怕,我沒法信。”辛盈別過臉去。


    “你得信我。”程天禹去攬辛盈的腰,將她圈進懷裏。


    辛盈鼻子一酸又要掉眼淚:“程天禹,我今年25歲,我不年輕了。”


    “我知道的,”程天禹摟的緊,“相信我,好不好?”


    他嗓音很低,像蠱,盤在辛盈耳邊,往她心裏鑽。


    辛盈抗拒不了。


    再一次,她的理智敗給感情。


    程天禹好似有魔力,明明什麽都不做,卻能於無形間擊潰辛盈的防線。


    “今天在你辦公室的女人……”辛盈把眼淚往程天禹衣服上蹭。


    程天禹任由辛盈把鼻涕眼淚全留在他衣服上:“家裏安排的相親,明麵上我沒法拒絕,否則兩家撕破了臉,誰都掛不住。”


    辛盈還想追問,被程天禹搶先一步:“隻是吃了晚飯,餘下什麽都沒有。”


    “唐頌,是我想的那個唐頌嗎?”辛盈悶在程天禹懷裏出聲。


    程天禹歎一口氣:“是。”


    辛盈不傻,白天在醫院撞見唐頌,回頭在瀏覽器輸入這個名字,輕易便找到了唐頌的各路社交賬號。


    下午茶,美容,晚宴,各種奢侈品……充斥唐頌社交媒體賬號的內容大多如此,海外留學生,多才又貌美,然而這些都不是唐頌最引以為傲的。


    唐頌最顯赫的,是她的出生——唐揚集團董事長的獨女。


    唐揚集團是放眼全國都赫赫有名的,這位唐家的千金,善於交際還喜歡出鏡,在社交媒體上有五十萬粉絲,要找到她太容易。


    辛盈若是與唐頌比,相形見絀。


    “有危機感?”程天禹摟她。


    辛盈在他懷裏搖頭:“我有自知之明,比不上。”


    這是實話,辛盈頂多算小資,在唐氏麵前太渺小,壓根沒有可比性。


    “用不著比,”程天禹深深淺淺地吻她的耳廓,“我對她沒興趣。”


    “你以後也會對我沒興趣麽?”


    程天禹一路往下的吻稍有停滯:“還在鬧別扭?”


    “沒……”


    “心裏不爽快?”程天禹忽的矮身將辛盈攔腰抱起。


    猛地雙腳離地,辛盈不住驚呼一聲。


    男人一路將辛盈抱進臥室,那張大床的觸感辛盈再熟悉不過,此刻她卻多了幾分恍惚。


    “辛盈,你看起來很不爽。”程天禹雙臂撐在辛盈身側,將她禁錮住。


    辛盈嘴硬:“我有嗎?”


    “還在吃唐頌的醋?”程天禹單手去解辛盈領口的紐扣。


    “那就是了。”辛盈捏程天禹的手,不讓他繼續動作。


    “不爽?”程天禹幹脆換了隻手,從她的襯衫下擺探進去,“那要怎樣你才爽?”


    他的指腹觸到辛盈的肌膚,觸電般的酥麻霎時席卷她所有的感知。


    連同她最後一絲理智也侵吞殆盡。


    “程天禹……”辛盈喊他。


    男人在辛盈身上遊走的手給了她最有力的回應。


    “嗯?要怎樣你才爽?”


    “程醫生……”辛盈眯起眼,渾身都開始顫抖。


    程天禹順手關燈,黑暗中他的力量傾斜而下:“辛盈,你知道我什麽時候心跳最快嗎?”


    “就像現在,你害羞又抵抗不了的樣子,”他咬她的耳朵,“眼神都要迷離了。”


    “辛盈,等等我吧。”


    “就像現在一樣,一直留在我身邊。”


    ……


    徹夜未眠,程天禹這晚像是不知倦的野獸,向辛盈一遍遍瘋狂索取,片刻不停。


    直至第二天天蒙蒙亮,他才肯放辛盈休息。


    辛盈連眼睛都快睜不開,渾身酸痛趴在床上,程天禹去溫了濕毛巾替她擦洗,她伸手去攬程天禹的脖頸,小貓似的哼個不停。


    “怎麽一直哼哼唧唧的?”程天禹好笑。


    辛盈摟著程天禹的肩頸不鬆手:“疼。”


    “疼?哪疼?”


    辛盈用眼神無聲地回答他。


    程天禹刮辛盈的臉頰:“是我沒控製住,委屈你。”


    憋了三天沒地泄火的男人,真要命,昨晚辛盈感覺半條命都要丟在床上了。


    “委屈我的地方向來不少。”辛盈噘嘴。


    “還有什麽?”


    “你的身世,你的家庭,之前我不知道的,現在要知道。”辛盈立即坐得筆直。


    “怎麽突然想了,以前你不是沒興趣?”


    辛盈眼睛都不眨:“我改主意了。”


    程天禹妥協的很快:“好,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能空降市一院做副主任的醫生,”辛盈抿唇,“程醫生,我想知道,你的背景到底有多強大?”


    程天禹報出一個名字:“市一院院長,程元翰。”


    辛盈隱隱已經猜到答案。


    “是我父親。”


    辛盈點頭:“還有呢?”


    程天禹眸光暗了暗:“父親提攜子女,有偏袒不假,但以我的技術,坐副主任的位置,沒負擔。”


    公家醫院看資曆,一般資曆的醫生通常熬到中年,才能登到主任醫師的位置,程天禹今年29歲,資曆尚淺,能在市醫院做副主任,明麵上沒人說,暗裏大家都清楚是頂上領導特殊提拔。


    “我不是說這個。”


    程天禹一怔:“別的?”


    “公立醫院沒能力讓你開跑車,程醫生。”辛盈一語道破。


    程天禹工作時代步車是一輛黑灰色特斯拉,三十萬上下,平日穿的也樸素,很低調。但在工作時段以外,辛盈與他約會,他的車是阿斯頓馬丁dbs,外觀不揚,但實際是市售超過四百萬的豪車。


    對辛盈,哪怕她不圖錢,程天禹也沒虧待過她,送奢侈品箱包,送珠寶首飾,毫不吝嗇。


    牙醫滋潤,私人診所的牙醫掙的更多,但遠遠達不到這個標準。


    沒有哪個牙醫能闊綽到車開阿斯頓馬丁,表戴勞力士,出手送禮就是頂奢,除非他本身就是富家子弟。


    她不傻,程天禹的經濟狀況,遠超公立醫院骨幹的水平,哪怕父親是院長,也撈不了那麽多油水。


    拋開程父的職位,程家一定另有產業。


    “顯著你聰明了。”程天禹被戳破也沒惱,他伸手去捏辛盈的鼻子。


    辛盈呼吸不能,迫不得已張了嘴,程天禹順勢吻上她的唇:“是不是?小機靈鬼。”


    “你告訴我。”辛盈躲他。


    程天禹扣住她的腦袋:“利源集團,是程家的產業。”


    縱然有心理準備,此刻辛盈也難掩驚愕。


    她能猜到程天禹家世不簡單,但也沒敢這麽大膽。


    在申城本地發家的企業如雨後春筍多的數不過來,最馳名的,是申城站在商界頂端的六家企業。


    申城將這六家企業稱為申城六巨頭,而利源集團便是六巨頭之一,業務涉及醫療器械及生物醫藥多個方麵。


    “父親是公職,明麵上無法參與集團決策投資,利源董事會和高層有程家幾位叔叔以及我母親,我成年後,程家大部分股權也劃到我名下,而集團的實際掌控者還是父親。”


    “這個答案,滿意了?”


    程天禹吻辛盈的唇,從嘴唇又吻到下巴,最後滑至她的後頸。


    “難怪唐家安排唐頌和你相親,程醫生果真不簡單。”


    “刨去程家的光環,我隻是程天禹。”


    “那以後不叫程醫生了,我該稱呼您一聲程總。”


    “你叫一聲來聽聽。”


    辛盈試探著開口:“程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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