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變故突然,雙方代表都難以反應。洛克代表們大多數大概都沒看清變故是怎麽發生的,從振奮到心驚,再到疑惑,怔在坐席上。


    但他們心裏清楚,剛才惟影已經完全抵住了既白的要害,是絕對可以拿下這場比試的勝利了!現在這又是哪一出?!!


    惟影重新站穩腳步,左臂上傳來的陣陣劇痛讓他額上隱隱滲出些細密的汗珠。他咬緊牙,略微艱難地從傷處拔下兩根細長的針:“你……!!”


    看清惟影手中的物品,洛克諸代表就算再不懂也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事!一瞬間,或瞠目結舌,或義憤填膺,坐在前排夏茂和數名代表更是不禁失態起身,怒斥既白!


    “已經結束了!既白王子,你不堪居敗,竟暗器傷人,我等實沒想到堂堂兩國外交場居然會發生這樣卑劣的事!斯姆王室的教養就是如此嗎?斯姆國的國風便是利用這些歪門邪道取勝嗎?!!”


    惟影強撐著舉劍做出應戰準備,但傷處還在擴散的劇痛幾乎讓他劍都舉不穩。


    看到此處,玄玉島眾人更是心驚:那兩根針上,恐怕還淬著劇毒!!


    “既白王子,你若不服剛才的結果,我們大可再比一場。”惟影聲音略顫,不知是氣還是痛,“你大可不必……用如此不入流的手段!”


    “歪門邪道?不入流?”既白舉著劍逼近,斯姆語語調下的洛克語盡顯陰陽怪氣,“貴島公主剛才上台時,我們雙方可是認可了暗殺使用的合規性。怎麽你們的公主用得,在本殿下這裏就不可用了嗎?”


    “暗器使用當然沒有問題,但比賽已經結束了,赫林王子,輸贏已定,請你服輸下台!”洛克內務大臣麥斯威爾嚴肅站起,代表洛克方義正言辭地發聲,“剛才比試的結果已出,我們雙方代表均有目共睹。若是貴國執意不認,此次談判全程都有錄像留檔,我們大可以將回放拿出來仔細研究。惟影先生早已扼住了你的要害,你無論現在如何,勝負早已分明!”


    “貴國是怎麽判斷輸贏的?”從比武開始一直沉默的斯姆大魔法師科夫理突然開口,他又品了一口茶,才悠悠地繼續道,“鄙人雖然武藝雖上不了台麵,但也略懂一二。擂台比武,定勝負的規則有三:一方被打下擂台分勝負,一方認輸投降分勝負,一方徹底失去行動力分勝負。請問既白殿下占了哪一條啊?”


    “科夫理先生此言差矣。”麥斯威爾鏗鏘回應,“以武會友,真正傷人恐傷和氣,主要講究點到為止。剛才惟影先生的劍已經架上貴國王子的脖子上了,難道非要徹底把貴國王子的頭顱砍下,才能算是勝利嗎?!”


    “麥斯威爾先生慎言。”既望淡淡開口,“還請麥斯威爾先生正麵回答,貴國說我王兄失敗,到底是根據哪一條規則得來?”


    “你們……!!”夏茂怒氣中燒,但這問題他無法回答,既白確確實實是三不占!


    “貴國使者也要摸著良心說話!”他怒視斯姆前排代表,“比武界一直都有不成文的規定,‘以武會友,點到即止’,隻要遏中要害便勝負已定!你們難道要裝作不知道嗎?!”


    “敝國當然知道。”既望回答,聲音仍舊淡淡的,“但夏先生也說了,是‘不成文’的,正規場合的比試還是不要將這些非正規的江湖規矩代入為好。”


    “是的。”斯姆外交官立刻接上既望王子的話補充,“這些江湖規矩沒有成為正式規則,定有不合理之處。兩國代表比武正式,定要用明麵上的、大家都認的規則。”


    說人話也就是,“點到為止,勝負已定”,他們不認!!


    平陽在台下都快被氣哭了。這都是什麽歪理,他們分明就是不服輸還嘴強!!


    但“點到為止”確實是一個類似於“職業道德”的不成文規定,全靠大家自覺遵守。既然既白.赫林已經做出了這種違背道德的事,難道還能指望斯姆方好好維護這不成文的規定嗎?!


    所謂“不講武德”,大概也就是如此!嗬,他們是侵略者,哪裏會講什麽武德!!


    麥斯威爾正欲繼續爭辯什麽,忽見台上的惟影身子一晃,竟吐出一口黑血來!


    既白也不再僵持,猛地上前一腳。


    惟影欲擋,但手臂沉重得抬不起來。既白一腳正中他胸口,他又猛地吐出一口血,直直掉下了擂台!!


    “惟影!!”


    “殿下!!”


    謙墨和夏茂再也忍不住,一前一後從坐席上衝上前去,一個在惟影落地前托住了他,另一個慌張地上前給惟影按壓穴位止血逼毒,周圍洛克的侍衛、會急救的代表們也忙上去查看情況。


    既白走到擂台邊,俯視著台下這慌亂的一幕,惟影勉強睜開眼,和既白的目光對上。


    “赫林王子……”惟影聲音沙啞,“是我刻意收了鞘……對付你,早知就不應該留一絲隱患!”


    但誰能想到,堂堂大國儲君,竟能在那樣分明的情況下,做出這樣下劣陰毒的事!他們口口聲聲說“正規場合”,可真有正規地對待比試?!


    既白冷笑:“隻怪你自己武藝不精,若你能像現在你自己這般將我打下擂台,合乎規則,本殿下自然無話可說,認輸服輸。”


    惟影似乎還準備說什麽,但隻覺得胸口疼得一陣勝過一陣,眉頭緊鎖,硬是沒說出話來。


    “殿下,冷靜,氣急攻心啊!”旁邊的侍衛忙勸著,咬牙回頭看向既白,“赫林王子,您的目的已經達成,何不快將解藥拿出來?”


    “哦對,解藥。”既白作勢往胸前的口袋裏一摸,“哎呀”一聲,攤手道,“但我沒有帶解藥,這毒難得,解藥更是稀有,隻在我斯姆前線的最高上將加左拉手裏有。”


    演武場南邊觀眾席上,目睹全程的恩佐冷笑一聲。


    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既白此時不肯提供解藥,且還提到斯姆最高上將加左拉的名號,已經是明晃晃的威脅。以解藥作為要挾,逼迫洛克方做出國家利益方麵的讓步!


    嗬,又是這樣的伎倆。兩千年前……


    星竹埋頭沉思,她隱約感覺眼前這一幕有些熟悉,仿佛有一種在夢裏曾經夢到過的感覺……但又很陌生,這種外交場合她確實是人生第一次參加,眼前這一幕更是憋屈到聞所未聞。


    她欲細想,但頭卻隱隱疼了起來……不像是一般用腦過度的疼痛,昏昏沉沉的,仿佛什麽在她腦子裏鑽。上次這樣疼好像還是……魔法密林裏那個棕發綠眼的小男孩出現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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