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羅鎮,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似乎並沒有什麽能讓人駐足的理由。然而,對於小飛和他的同伴們來說,這裏至少提供了他們急需的慰藉:一張鬆軟的床榻和一些幹淨的熱水。在這片粗獷的土地上,這樣的舒適顯得尤為珍貴。


    夜幕降臨,德羅鎮的街道上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息。這裏的居民,他們的麵容中透露著生活的艱辛,態度中藏著對外來者的不信任。小飛小心翼翼地穿梭在鎮上的酒館和巷弄之間,試圖從這些麵相凶狠的當地人嘴裏打探出關於“貪婪之蛇”、“自由公會”和“鐵狗幫”的消息。


    當地人的態度不是很友好。但金錢,在這個小鎮上似乎有著異乎尋常的力量。在小飛有意無意地露出一些金幣後,那些原本態度惡劣的鎮民們,一個個都開始軟化。他們的眼神中,貪婪和好奇交織,嘴巴則像是被金錢撬開的大門,開始泄露一些有用的信息。


    貪婪之蛇的名號,幾乎人人都知道。這個勢力,以其殘忍、強大和無所顧忌而聞名,幾乎成為了恐懼的代名詞。小飛從鎮民們那裏打探到的消息,無一不證實了這一點。


    去年三月,那個血流成河的夜晚,貪婪之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夜之間將一個百人規模的勢力徹底抹去。他們的手段之狠辣,行事之果斷,讓人不寒而栗。五月,他們與同樣聲名狼藉的狂暴之獸發生了大規模的戰鬥,那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兩股惡勢力的碰撞,仿佛是地獄中魔鬼的爭鬥,讓人心驚膽戰。


    去年十月,貪婪之蛇的惡行再次升級,他們襲擊了一個位於外部區域的村落,大量無辜的村民被抓,被販賣為奴隸。這樣的暴行,不僅僅是力量的展示,更是對人性的無情踐踏。今年一月,他們又故技重施,再次襲擊了一個地方,抓走人口販賣,其罪行令人發指。


    自由公會,這個名字在德羅鎮乃至更廣闊的土地上,帶著一絲神秘和傳奇的色彩。他們不同於那些以武力奪取地盤、爭奪資源的勢力,而是像遊俠一樣,行蹤不定,行俠仗義。


    大約十年前,自由公會悄然出現,他們的行事風格獨特,經常在人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做一些俠盜才會做的事情。他們的行為,既讓人敬畏,又讓人好奇。他們的故事,在人們口耳相傳中,逐漸成為了一種傳說。


    好幾年前,自由公會的魔族會長,憑借一己之力,幹掉了一群惡名昭著的強盜。這個故事,至今仍在人們口中流傳,成為了自由公會傳奇的一部分。在某年,他們又解救了一大批被奴役的奴隸,將他們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三個月前,他們更是公然襲擊了貪婪之蛇的一個據點,救走了一批即將被販賣的人口。這些行動,不僅展現了他們的實力,更體現了他們的正義和勇氣。


    還有一些案件,那些讓三大勢力頭疼的無頭案,人們也懷疑是自由公會所為。這些案件,因為沒有線索,沒有犯人,成為了懸而未決的謎團。自由公會的名字,也因此更加神秘和傳奇。


    鐵狗幫,在德羅鎮這個邊陲小鎮上,雖然看似橫行霸道,但實際上卻是一個被人鄙夷的三流勢力。他們的成員不到百人,相比於那些真正的強大勢力,他們顯得微不足道。在這個小鎮上,他們或許能暫時稱霸,但這主要是因為大勢力不屑於涉足這樣的小地方。


    在德羅鎮,鐵狗幫的存在就像是一場鬧劇。他們的行為,既不讓人敬畏,也不讓人恐懼,反而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料。就是當地的一些散戶,那些真正有實力的人,也隻是把他們當作猴子一樣看待,他們的囂張和狂妄,在別人眼中不過是小醜的表演。


    此外,小飛和他的同伴們在德羅鎮的商鋪中,不僅購買了混亂之地的地圖,還補充了各種必備的物資。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小飛三人便離開了德羅鎮。他們乘坐的馬車,沿著顛簸的道路,緩緩地向混亂之地的中心區域行去。馬車的輪子壓過不平的路麵,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伴隨著清晨的微風,構成了一首獨特的旅行交響曲。


    與此同時,在巨木森林通向混亂之地的大道上,一道長長的沙塵揚起,仿佛是一條巨龍在地麵翻滾。沙塵的最前端,是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他正開心地奔跑著,一邊跑一邊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哈哈哈,好玩!哈哈哈,真好玩!”他的笑聲,穿透了沙塵,回蕩在空曠的大道上,顯得格外清脆和歡快。


    小飛三人乘坐的馬車,在離開德羅鎮不到五公裏的地方,被一群劫匪攔住了去路。這群劫匪大約有二十來人,他們並非鐵狗幫的人,但從他們的行為來看,顯然是這片土地上常見的強盜。


    “留下馬車,拿出身上所有財物,我們可以饒你們一命。”劫匪首領舉著刀,威脅道。


    卡萊爾坐在馬車裏,對小飛說:“又是搶劫的,這次按你說的,我不動手,你自己去解決吧。”


    小飛尷尬地一笑,推開車門,走下馬車。他站在道路上,麵對著這群劫匪,臉上帶著一絲微笑,試圖以和平的方式解決這場危機。


    “幾位,大家都是人族,能不能高抬貴手啊。”小飛試探著詢問,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誠懇和期待。


    然而,那群劫匪聽了小飛的話後,卻紛紛哈哈大笑起來。劫匪首領更是以一種嘲諷的口吻回應:“哈哈哈,在這地方,還分什麽種族。行了,看在同是人族的份上,留下財物,可以讓你們完好無損的離開。”


    在這緊張的時刻,後麵一個小嘍囉突然眼尖地發現了車廂裏安靜坐著的卡萊爾,以及橫躺在長椅上,姿勢豪放,露出修長美腿的伊娃。他急忙對領頭的耳語了幾句,眼中閃爍著貪婪和欲望。


    領頭的劫匪聽到耳語後,眼睛一亮,仿佛發現了新的寶藏。他完全不顧小飛的存在,帶著三個小弟繞過小飛,徑直走到車門前,向車廂內張望。當他看清了車廂內如貴婦般典雅坐著的卡萊爾,以及風情萬種的伊娃時,他的口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喉嚨中發出貪婪的吞咽聲。


    “這男的殺了,女的留下。”首領突然改變了之前的計劃,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貪婪和欲望。他已經被車廂內的美景完全迷住了,眼中隻剩下對美色的渴望。


    卡萊爾坐在車廂內,對小飛說:“你看見了吧?自己解決吧。”


    小飛苦笑著,麵對這種情況,他感到有些無奈:“你們讓我很沒麵子啊。”


    “幹掉他!”首領馬上下令,然後便不再理會小飛,色迷迷地向車廂內爬去,“美人們,我們先來快活快活。”


    身後的三個小弟,自然也看見了車廂中的美女,他們也想和老大一起去快活。但是,無奈老大似乎不想帶他們一起,他們隻能將目光轉向小飛。


    一群小嘍囉提刀向小飛圍了上來,他們的眼中閃爍著貪婪和殺意。


    首領的目光在卡萊爾和伊娃之間遊移,最終被伊娃那誘人的姿勢完全吸引。他貪婪地向她光潔的大腿摸去,想要占些便宜。伊娃看著他,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她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出,將首領踹下了馬車。這一腳雖然並未用力,但首領仍然感到一陣疼痛,盡管沒有受傷,卻也足夠讓他明白,伊娃並非輕易能欺負的對象。


    “嘿嘿,性子還挺烈,不過我喜歡。”首領一邊說著,一邊打算再次起身,這次他顯然打算采取更強硬的手段。然而,當他的左手撐起身體時,卻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濕熱。他疑惑地舉起手一看,隻見滿手猩紅,紅色的黏稠液體沿著他的手臂緩緩滑落,那是血。


    他疑惑地朝地上看去,發現自己的手剛才按在一處血泊之中。那血泊正在蔓延,已經靠近了他的屁股。他順著血泊漫延來的方向看去,發現了一具無頭的屍體。他心中驚疑:“一個人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血?”他下意識地認為那是小飛的屍體。


    然後,他的視線繼續移動,尋找著屍體的頭顱。頭顱是找到了,但他卻看不見臉。隨著視線的擴大,他看到了更多的屍體,這一刻,他已經沒有心情去辨認屍體的臉了。


    “啊!”首領驚恐地呼喊一聲,嚇得連起身都來不及,隻能用手不斷撐地,倒退出去好遠。還沒等他想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突然感到喉頭一涼,下一刻,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從他的咽喉處不斷向外湧出。他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在最後的時刻,他聽到了一句話:“最後少受點苦,就是我能給你們這些人最大的仁慈了。”那聲音冷靜而堅定,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首領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不甘,但很快,他的眼神變得空洞,身體無力地倒下,再也沒有了動靜。


    小飛冷靜地甩幹淨劍上的血滴,然後將劍收回了他的空間收納之中。接著,他小心翼翼地用布擦幹淨腳下的血跡。他做這些看似優雅從容,實際上內心之中卻是五味雜陳。


    做完這一切後,小飛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駛出,車輪在泥濘的道路上留下了兩道鮮紅的車轍,身後是二十幾具屍體倒在血泊之中。然而,他們並不需要擔心這些屍體會引起麻煩,因為用不了多久,就會有魔獸過來,將這一切打掃幹淨。在這個混亂之地,魔獸的存在,既是威脅,也是清理者。


    上車後,小飛沒有說什麽,其他人也沒有說話,他們隻是安靜地坐著馬車前行。


    馬車的車廂內,氣氛顯得有些沉重。卡萊爾和伊娃,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他們知道,小飛此時正承受著失望和某些複雜情緒的困擾。然而,她們並沒有說什麽,因為他們知道,小飛需要的是她們的支持和理解,而不是同情和憐憫。


    馬車繼續前行,帶著他們穿越這片混亂之地。


    馬車在混亂之地的道路上又行駛了大約五公裏,就在他們以為可以稍微放鬆警惕的時候,又一夥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這次,對方有四十來人,是鐵狗幫的人。


    鐵狼手中緊握著狼牙棒,向前一指,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殺意。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酷和殘忍,顯然是對小飛他們懷有深深的恨意:“我查過了,就是你們殺了我弟弟,快點下車受死。”


    卡萊爾轉過頭,看著小飛,眼中帶著一絲詢問。他想知道小飛打算如何應對這次的危機。


    小飛苦笑著,回答道:“殺了吧,擺明來尋仇的,不用再考慮其他的了。”他像是已經對某些事情看淡了。


    隨著小飛的話音落下,“哢哢……”的聲音響起,那是傀儡白馬身上的機關打開的聲音。


    ……


    馬車在道路上緩緩前行,身後留下了一片狼藉。二十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他們的生命在剛才的戰鬥中戛然而止。十幾名幸存的鐵狗幫成員,他們驚恐地看著馬車離去,眼中充滿了恐懼和不甘。


    鐵狼雖然好歹也是一方勢力中的好手,但在這場戰鬥中,他和他的幾名得力手下也受了不輕的創傷。他們的身上布滿了傷痕,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衣物。他們的麵容扭曲,充滿了痛苦和恐懼,絲毫不敢阻擋和追擊那緩緩前進的馬車。


    混亂之地不愧是混亂之地,馬車一路行來,遭遇的盜匪多達十幾波,他們的數量幾乎能與魔獸相媲美。其中人族,獸族,魔族的都有。這些盜匪來自不同的種族,人族、獸族、魔族,他們各自懷揣著貪婪和野心,卻在這輛白色馬車麵前,一一敗下陣來。


    小飛也不再阻攔,如今也隻能無奈地旁觀,隨著馬車緩緩前行。馬車就這樣一路碾壓著屍體前進,如同一股凜冽的風,席卷過每一寸土地。


    隨著馬車的前行,它的名聲在混亂之地迅速傳開。人們給它起了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外號——死亡馬車。這輛馬車,仿佛是死神的座駕,所到之處,留下的隻有寂靜和恐懼。


    到了第四天,已經沒有強盜敢攔路了。隻要遠遠看見一輛白色的豪華馬車,人們都會迅速躲避起來,不敢有絲毫露頭。他們知道,那輛馬車帶來的,隻有死亡和毀滅。


    “你這鋼針怎麽用不完啊,都不知道用掉多少枚了,馬肚子裏有那麽多存貨?”小飛抑製不住地好奇起來,幾天來,他一直對卡萊爾那似乎永無止境的鋼針感到困惑。終於,在今天,他忍不住將這個問題拋向了卡萊爾。


    卡萊爾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解釋道:“金係的初級魔法凝金術,你應該知道吧,那些鋼針也是這麽來的。我在白馬的肚子裏設置了一個裝置,隨用隨造,發射後的鋼針都是魔法產物,過一段時間還能自行消散。”


    小飛瞪大了眼睛,顯然對這樣的魔法技術感到震驚:“還能這麽幹的嗎?”


    卡萊爾輕聲笑道:“所以我才是魔法師而不是傀儡師啊。”傀儡師用絲線操作傀儡,傀儡的結構更加複雜精細。而魔法師使用魔法操縱傀儡,所做的傀儡內部結構會比較簡單,但遍布符文法陣。兩者看起來相似,卻完全不同。當然若論強大,一般的傀儡師是完全無法和傀儡魔法師相提並論的。


    ……


    隨著第四天的日頭漸漸西沉,白色馬車終於駛入了混亂之地的中心城市——伊斯特瓦城。這座城市,雖然規模不及瓦倫丁城的宏偉,但其使用麵積卻相差無幾,除去沒有皇宮堡壘的輝煌,其餘的一切都顯得格外繁華。


    伊斯特瓦城的夜晚,更是另一番景象。街道上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各種商鋪、酒館、賭場林立,熱鬧非凡。然而,在這繁華的背後,卻隱藏著一種紙醉金迷和血腥的氣息。這裏的每一個角落,都似乎在訴說著混亂之地獨有的故事,那些關於權力、欲望和生存的殘酷篇章。


    白色馬車的凶名,如同野火一般,迅速在伊斯特瓦城中蔓延開來。它的故事,比馬車本身還要快,早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因此,當這輛傳說中的馬車出現在街道上時,竟然暢通無阻。行人紛紛提前避讓,街道兩側不時有人投來好奇而又驚懼的目光,仿佛它是一頭凶猛的野獸,隨時可能爆發。


    城中最大的酒館——比爾大酒店,門麵豪華顯眼,遠遠地就能看見門前巨大的裝飾柱和閃亮的大字招牌。馬車便在這家酒店前緩緩停下,小飛、卡萊爾和伊娃,在眾人好奇的注視下,一個接一個地走下了馬車。


    然後,就在眾人驚歎的目光中,卡萊爾施展了她的魔法。那輛馬車,在一陣光芒中,竟然被收進了她的空間收納中。這一幕,無疑再次證明了卡萊爾的魔法師身份,也讓人對他們的來曆和目的充滿了好奇和猜測。


    伊娃敏銳地感受到了四周好奇的目光,那種被盯著的感覺讓她感到有些不自在:“這裏的人有些奇怪啊,”她低聲說道,“幹什麽都這樣看著我們。”


    卡萊爾微微一笑,似乎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不難猜測,估計我們在這裏有些名氣了。”


    小飛則顯得有些興奮,他從未體驗過這樣的關注:“我還是第一次有這種當明星的感覺!”


    卡萊爾疑惑地皺了皺眉,顯然對“明星”這個詞感到陌生:“明星?那是什麽?”


    小飛一愣,隨即意識到這個世界並沒有“明星”這個概念。於是,他胡亂解釋道:“就是一個吟遊詩人達到了人盡皆知的程度,走到哪裏都會被人追捧。”


    卡萊爾似乎明白了,他回憶道:“哦!記得以前有個叫邁傑遜的遊吟詩人就是個明星,那時候各大王國都爭相邀請他去演出。我也有幸見過一次,那場麵真是盛況空前啊。”


    小飛心中暗自感歎,沒想到這個世界還真有這樣的存在。


    伊娃看著兩人還在門外聊天,忍不住抗議道:“別在這聊天了!我肚子餓扁了。”


    “好好好,進去進去。”小飛隻得笑了笑,率先推開了比爾大酒店的門,一行人魚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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