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能量在戰場上肆虐,如同失控的野獸,它的每一次咆哮都帶著毀滅的力量。這股能量橫掃過戰場,所到之處,一切都被摧毀。方圓百丈內的建築,在這股能量的衝擊下,幾乎被夷為平地。


    最終,在狂暴能量的肆虐和四位覺醒者的圍攻下,牛頭人首領那高大如山的身影緩緩跪倒。他的強大確實無與倫比,但麵對四位同樣強大的覺醒者,他終究無法逆轉敗亡的命運。


    “狂亂的盡頭,通往永恒的寧靜!”他單膝跪地,以巨錘支撐著龐大的身軀不倒,沉重的呼吸逐漸變得微弱,最終咽下了最後一口氣。然而,他的臉上並沒有出現任何痛苦、懊悔或怨恨的神情。相反,他的臉上帶著一份釋然和滿足,仿佛他終於達成了某種內心的願望。


    這份釋然和滿足,是對戰鬥的終結,也是對他人生旅程的肯定。他終於踏上了他期盼已久的歸途,走向了一個新的開始。


    在這場激烈的戰鬥中,“巨熊之力”的四大天王雖然取得了勝利,但這場勝利卻是用慘痛的代價換來的。他們每個人都帶著傷痕,口角掛著鮮血,呼吸沉重而艱難。特別是騾子穆勒,他的右臂骨骼在戰鬥中盡碎,此刻連抬起都變得無比困難。


    盡管在這個世界中,魔法和魔藥能夠治療各種傷勢,但他們身上的傷勢之重,即使有醫有藥,也需要至少三五個月的時間才能完全痊愈。更有些傷勢,可能會留下終身的病根,成為他們永遠的痛。


    然而,他們沒有一個人後悔。因為他們知道,為了鏟除“狂暴之獸”,為了保護這個世界免受其帶來的災難,他們所付出的代價是值得的。


    在這片滿目瘡痍的戰場邊緣,小飛身披一件華麗的法師鬥篷,靜靜地站在那裏。他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孤獨而堅定,仿佛是一尊雕塑,默默地見證著剛才那場激烈的戰鬥。


    小飛此前連同壓在身上的圓木一起被戰鬥的餘波吹飛,起身後發現自己身上已經光溜溜的一片。所以他從儲物空間中將自己當年為了參加卡萊爾沙龍而買的鬥篷拿出來披在了身上。這件鬥篷曾是他為了參加那個盛大的沙龍而準備的,如今卻成了他在這個殘酷戰場上的庇護。


    夜晚的寒風吹得他身上的鬥篷咧咧作響,小飛的心中也充滿了複雜的情感。他目睹了之前的戰鬥,深知牛頭人首領與他的一戰雖然激烈,但對方顯然並沒有動用全力。這讓他意識到,自己與真正的強者之間還有一道如天塹般的距離。


    小飛告誡自己,必須要變得更強。不然,他隻會再一次麵對失敗的命運。他閉上眼睛,感受著寒風的凜冽,心中湧起一股堅定的決心。


    在小飛的身側不遠處,越來越多的人影緩緩浮現,他們都是人族的戰士,其中也有亞人族的身影。他們或疲憊或興奮,但都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神情,緩緩地向小飛所在的地方聚攏。他們中的一些人身上還帶著傷痕,衣衫襤褸,但他們的眼神中卻充滿了堅定和希望。


    這些戰士的出現,意味著圍剿“狂暴之獸”的戰鬥已經全部結束了。


    不久之後,眾人回到了伊斯特瓦城。這座城市的燈火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溫暖,與剛才那片戰場的冷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計劃開始的地方,比爾大酒店二樓的豪華包房內,燈光柔和,氣氛卻異常凝重。美女經理站在大胡子凱爾文麵前,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正在向凱爾文稟告此戰的戰果。


    “經過清點,共找到獸人屍體二百七十六具。而根據我們此前的調查,大概還有三十至五十名的‘狂暴之獸’成員存活。據反應,此戰中並沒有任何一個獸人臨陣脫逃。所以他們可能是因為某種原因不在大寨之中從而僥幸逃過一劫。”


    大胡子凱爾文咳嗽了兩聲,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似乎在用這種方式來平複自己的情緒。


    “咳咳……沒關係,剩下的這些家夥已經不足為患了。也許他們會來報複,但也僅此而已了。”凱爾文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從容和堅定。


    美女經理點頭認同,她繼續匯報道:“我們這邊傷亡的數字也出來了。輕傷者不計,重傷者三十二,死者有四百二十八人。”


    “咳咳……”凱爾文再次咳嗽,但他的眼神中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情感波動。對於這樣的戰果,他早有預料。他們這邊的人族雖然比對方多,還是先手偷襲,但獸人族的身體素質天生就比人族強太多,而且“狂暴之獸”的成員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個體上以一擋十都是看輕他們了。所以這次他們雖然付出了比對方還要高的傷亡代價,但無疑,這樣的戰果還是可以接受的。


    又匯報了一些細節之後,美女經理的報告全部結束。凱爾文便指示美女經理去處理各種善後工作。而隨著美女經理的離去,包廂內的氛圍頓時變得安靜,隻留下凱爾文和小飛兩人。


    小飛的心思飄向了遙遠的墾荒營地,但戰後的他並未急於離去。他知道,自己還需要從凱爾文這裏領取一部分救災物資,這是他應得的回報。因此,他耐心地在一旁等待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


    包廂內的光線柔和,營造出一種寧靜的氛圍。凱爾文坐在沙發上,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小飛則站在窗邊,眺望著外麵的景色,心思卻飄向了遠方。


    凱爾文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戲謔,他微笑著看向小飛,好奇地問道:“怎麽樣?這一趟有撈到什麽好處沒有?”


    小飛白了凱爾文一眼,不滿地回答:“你別說你以前不知道,獸人們從來不搶金銀珠寶,隻搶糧食。”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抱怨,似乎對凱爾文的提問感到不滿。


    凱爾文裝傻回應:“是嗎?不過食物不就是你最需要的嗎?”


    小飛沒好氣地回答:“你難道不知道他們從來不存隔夜糧的嗎?”


    “啊!這樣啊!”凱爾文回答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假裝的驚訝。


    小飛緊盯著凱爾文的雙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銳利,他質問道:“另外,剛剛的報告中可是沒有一句提及戰利品,但你卻毫不在意,別說是疏忽了。我猜測,你一開始就沒想過能從這次圍剿中撈到任何好處吧?”


    凱爾文聞言猛地一陣咳嗽,他裝作痛苦地叫苦道:“咳咳咳……哎呀,好痛,好難受!這次看來我傷得不輕啊!沒十天半個月好不了啊……虧嘍虧嘍!”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誇張,似乎在故意表現出自己的痛苦。


    小飛見狀沒好氣地擺手道:“得了吧你!別給我裝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和無奈,對凱爾文的裝病行為感到有些無語。


    凱爾文繼續叫苦:“我是真受傷了啊!”


    小飛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他堅定地提出要求道:“那我不管,反正我這次沒撈到好處,你得補償我。”


    凱爾文表示抗議:“這……這能怪我嗎?這還能叫我補償的。”


    小飛冷笑道:“哼,現在沒了‘狂暴之獸’,混亂之地就是你一家的天下,未來能夠獲得的利益,可不是簡單的用金幣就能夠衡量的。所以我不叫你補償找誰?”


    凱爾文嘿嘿一笑,糾正道:“嘿嘿,誒,哪有這麽容易,此後還有很多困難的。不過這件事你確實立了大功。給你點補償……哦不,不能叫補償,是獎勵才對。你放心,獎勵少不了你的。除了此前說好的那些物資,我另外還有重禮相謝……咳咳……”說著說著,他又痛苦地咳嗽了起來,顯然,他的傷病並不都是假裝的。


    小飛看到凱爾文痛苦的表情,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同情。他歎了口氣,話鋒突然一轉,嚴肅地問:“大胡子,你想在混亂之地稱王嗎?”


    凱爾文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這種事別開玩笑啊!我要是有這心思,明天一早就會有魔族的十萬大軍兵臨城下,那我可真是連怎麽死都不知道了。”


    小飛點頭讚許,再問道:“哦,你很清醒嘛!那你做這些為了什麽?為了混亂之地的和平?”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似乎並不完全相信凱爾文的回答。


    然而,凱爾文卻無比鄭重地回答:“對,這就是我的目的。”


    小飛能感覺到,凱爾文的回答是認真的,這不禁讓他有了幾分好奇。從之前的幾次接觸,他一直以為凱爾文是個黑道梟雄,可以劃入惡人一類,但今天的凱爾文的話卻讓小飛對其產生了改觀。理所當然地,他問出了那個問題:“為什麽?”


    凱爾文坐直了身體,鄭重地說道:“我明白你的驚訝。但我想告訴你,我的目的一直都是這個,哪怕手上沾滿鮮血,哪怕背負眾多的惡業,我也一直在為了這個目標前行。因為,這個所謂的混亂之地,在多年以前,是我美麗的家鄉。”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深沉的情感,仿佛在回憶著過去的美好時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和執著,仿佛在向小飛表明他的決心。


    小飛被凱爾文的話所打動,他開始重新審視眼前這個男人。他意識到,凱爾文並非他之前所想象的那樣,而是一個有著自己信念和目標的人。


    凱爾文繼續述說著他的故事:“我並不是什麽貴族出身,我的父親不過是伊斯特瓦城外一個村子裏的普通皮匠。那時候,小村子美麗而祥和,人們的生活簡單但卻平靜,甚至連魔獸都很少出沒。我記得那時候,父親經常會帶我去村旁的樹林裏打獵,打回來的獵物就交給媽媽做成美味的晚餐,我和妹妹都很喜歡媽媽做的肉排……”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溫柔,仿佛在回憶著那段美好的時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懷念,仿佛在向小飛展示他心中的那個美麗家園。


    凱爾文的故事並不精彩,由他講述出來甚至有些蹩腳。他的敘述方式簡單而直接,缺乏華麗的辭藻和戲劇性的轉折。然而,正是這種樸實的講述方式,讓小飛感受到了凱爾文的真誠和真摯。


    小飛被凱爾文的故事所吸引,他靜靜地聆聽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專注。他開始明白,凱爾文的堅持和努力並非出於野心,而是出於對家鄉的熱愛和責任感。他的心中不禁對其湧起一絲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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