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思。”


    秦寧站在這禪房屋頂上,將屋內二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隻稍稍思索便已經明白昆侖的小九九。


    顯然是忌憚陳芝奇會魚死網破,不好將陳敬堂弄死或者弄慘,所以不講武德的請了代打。


    畢竟陳芝奇拿走的天書對昆侖來說太重要了,一個處理不當甚至可能會影響門派根基。


    在加上秦寧毀了玉京山,昆侖派氣運本就衰減多半,他們經不起太大的折騰。


    而佛門菩提宗作為此次代打,在合適不過了。


    菩提宗折騰人,既不會弄死也不會弄慘,但絕對會讓其親人跟吃了屎一樣惡心。


    至於菩提宗在家門口開院會不會讓玄門內有異議,他們也大可說是促進與佛門交流,傳出去也不會跌份。


    最重要,他們肯定陳芝奇不會因此而魚死網破,天書一事可以更好解決。


    而菩提宗也可趁機提升影響力,畢竟前段時間萬鬼複蘇,他們選擇避世不出已經損失了不少香火,借昆侖這萬山之祖的名頭可以快速恢複名望。


    雙贏!


    當然,前提是沒人搗亂的情況下。


    秦寧望著那昆侖常長老在禪房中走出,手中捏出了一枚控神符,但是稍稍思索後又收了起來。


    “先放過你這次。”秦寧嘟囔了一聲。


    說罷便是閃身離開了此處。


    隻沒一會兒便是回到了玄真觀。


    “你去哪了?”文四娘狐疑的盯著秦寧。


    以對秦寧的了解,還有直覺告訴她,秦寧肯定沒做什麽好事。


    秦寧作勢提了提褲子:“內急。”


    文四娘翻了翻白眼,對於秦寧的敷衍頗有些不滿,但她覺得自己要是表示質疑,秦寧敢拉著自己去廁所指著一攤水證實一下。


    陳敬堂是生怕在拌嘴,忙是打了個哈哈請這兩位入座繼續吃喝,隻是正吃喝間,外麵卻是傳來一陣敲門聲。


    不等陳敬堂起身去開門,這大門先被人推開,但見了河和尚雙手合十,慢悠悠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唇紅齒白的小和尚,目光略有倨傲。


    陳敬堂麵色不渝,沉聲道:“了河,你來做什麽!這裏可不歡迎你!”


    “阿彌陀佛。”了河打了個佛號,道:“陳施主與我佛有緣,貧僧不得不來。”


    頓了頓,這胖和尚又打量了眼秦寧:“這位施主也有緣。”


    然後在打量了眼文四娘,沒言語。


    “和尚你也覺得我有緣?”秦寧樂嗬的問道。


    了河明顯一愣。


    畢竟這麽多年了逢人就說有緣,還真沒幾個向秦寧這麽樂嗬的,當下便是道:“自然有緣,施主緣氣衝天,一身緣妙不可言,可願和和尚我共享極樂?”


    “哈哈哈。”秦寧大笑,隨後拍了拍陳敬堂的肩膀,道:“小陳,這和尚說話有意思,很有意思。”


    陳敬堂卻是苦笑不已。


    心想秦兄你是不知道他口中的共享極樂真就是字麵意思。


    文四娘瞥了眼秦寧,覺得這家夥沒安什麽好心。


    而陳敬堂則是冷著臉,道:“了河,你少在這裏蠱惑人心,我乃是道家子弟,和你的佛可沒什麽緣!”


    “小陳,這話就不對了。”秦寧卻是道:“這緣可不分佛道的。”


    陳敬堂臉色又是一僵。


    而了河和尚又是打了個佛號,道:“這位施主言之有理,陳施主你一身佛氣,本就與我佛有緣,何苦蒙蔽佛心,斷了自己這一身緣?早日回頭,方可到彼岸。”


    隻說罷。


    那身後兩個唇紅齒白的小和尚卻是拿出了木魚,隻輕輕敲打的不停,嘴中念念有詞,玄奧佛音綿綿不絕。


    了河如不動明王。


    身上泛起陣陣潔白淨光,嘴中梵音亦是不停。


    文四娘臉色一變。


    她可是清楚這菩提宗度魔梵音的威力。


    隻稍有不慎就得皈依我佛了。


    急忙是穩住了心神,默念道家清靜經,而陳敬堂顯然更了解這了河和尚的手段,死咬著牙關,不敢有絲毫分心。


    秦寧麵色如常。


    他心境早就到了堅若磐石之境,單單如此體量的度魔梵音根本影響不了他分毫,隻瞥了眼麵色通紅苦苦抵擋的陳敬堂,右手暗中屈指一彈,一道氣勁當下打在了陳敬堂背後肺俞穴。


    陳敬堂臉色頓時一變,隻瞪大了眼睛,體內精氣神瞬間渙散。


    不等有什麽反應。


    那度魔梵音已經趁虛而入,不消片刻間的功夫,陳敬堂臉色便是茫然不已,雙眼無神,隻呆滯的向著了河走去。


    而隨著越走越近,那臉上茫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無比的狂熱。


    “糟糕。”文四娘察覺陳敬堂異樣,心有焦急,急忙看向秦寧,卻瞧見秦寧臉色蒼白,這才想起這家夥還在身負重傷。


    眼瞅著陳敬堂走到了河麵前納頭便拜。


    文四娘正想豁出去拉他一把。


    外麵卻是傳來一陣陣清脆的鈴鐺聲,緊接著便是傳來一聲嗬斥:“好你個齷齪的胖和尚!又想禍害我師兄,休想得逞!”


    緊隨後。


    數道身影竄了進來。


    但見帶頭的一個大眼睛道姑一手持長劍,一手晃動著一枚古樸鈴鐺,衝著了河便是殺來。


    了河打了個佛號,隨後拈花一笑,一道氣勁憑空而現,化解了這小道姑的攻擊。


    而此時,陳敬堂已然回過神來,隻臉色驟變,在退了數步,沉聲道:“了河!你個卑鄙小人!”


    了河臉上滿是可惜之色。


    在環顧了四周,目光掠過那小道姑,卻是落在了其後兩個男子身上,隻盯著其中一人,目光驟縮道:“施主魔性深重,可願隨和尚共赴極樂?”


    “滾!”


    這男子眼皮微微一抬,身上凶神之氣爆發。


    正是司徒哲。


    而在他身旁的自然是老李,隻看了眼老李,後者使了個眼神後,便是了然。


    “阿彌陀佛。”了河卻是稍稍作揖,而後道:“今日玄真觀有客來訪,貧僧不便打擾,陳施主,我等日後再談。”


    說罷,便是帶著兩個唇紅齒白的小和尚要離去。


    那小道姑卻是不罷休,道:“臭和尚,蠱惑我師兄,你還想走?”


    隻是手持長劍殺去。


    卻根本連這和尚的衣角都沒碰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而後頓時有些委屈,眨著大眼睛看著司徒哲:“你都不幫我。”


    司徒哲也不理會這小道姑,衝秦寧點了點頭後便要離去。


    “司徒師兄。”這會兒文四娘卻是略有激動的喊了一聲,司徒哲道:“有事?”


    文四娘卻是緊張的俏臉一紅,磕磕巴巴的說道:“也……沒什麽……沒什麽事。”


    司徒哲皺眉。


    沒事瞎喊個毛線。


    走人。


    那小道姑看著文四娘的表現,眼中警惕性大作,又急忙攔住司徒哲:“別著急走啊,不是說好了我要請你吃飯的。”


    文四娘也忙道:“司徒師兄,來都來了,何不再喝杯茶?”


    秦寧看著這一幕,臉皮子一陣哆嗦,隻拽著老李走到一旁,低聲問道:“什麽情況?”


    “還能什麽情況。”老李滿臉陰鬱:“路上碰到了唄,花癡。”


    “你又什麽情況?”秦寧見他臉色不對,問道。


    老李苦著一張臉,想哭沒哭出來:“師父,看在弟子往日裏孝敬的份上,你可得拉我一把啊。”


    “別這麽膩歪,惡不惡心。”秦寧一臉嫌棄的推開老李,道:“不是,還是那兩三寸的事兒?”


    老李委屈的點了點頭。


    秦寧臉皮子抽了抽,道:“救不了,沒治,你身上沒任何問題,純純的就是心理障礙,隻能靠你自己。”


    “這狗日的鬼相,真毒啊。”老李含淚痛罵。


    秦寧又看了看四周,道:“咱奶奶呢?”


    “路上碰到老周和她女兒了,她不想來昆侖,先回雲騰了。”老李心不在焉的說道。


    秦寧點了點頭。


    而這時,兩女也是用盡了說辭,可算是把司徒哲給留了下來。


    文四娘還算矜持,那小道姑卻是恨不得整個人都要貼上去了,看的秦寧隻撇嘴:“悶騷,說走就得走嘛,裝什麽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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