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智現在的心情非常沉重。


    手裏這幾本冊子,哪裏是什麽名錄,赤裸裸就是令人觸目驚心的昆侖血淚史,更是要命的賬單。


    常芝遠死在了許敬深手中。


    可常芝遠貪汙的巨額財寶呢?


    那可是昆侖玉珠峰幾代人積攢的家底。


    武智深信不疑,若是不給這群窮光蛋一個交代,恐怕許敬深的未來掌門之位都要岌岌可危。


    而且常芝遠搞風搞雨,可都是扯著他武智的大旗。


    這群家夥在冊子上事無巨細的將常芝遠貪汙受賄時說的話扯的旗都給寫上,甚至有些話還在含沙射影許敬深。


    明顯是在逼宮!


    而且他沒法說常芝遠的屍體被菩提宗的人搶去。


    這些家夥已經心有懷疑,說出來他們也不會盡信,畢竟昆侖地盤,你倆一個副掌門一個少掌門還看不住一個屍體?隻會對許敬深的能力更加質疑。


    要知道許敬深二十多年前被自己娶的媳婦給刀了,已經丟盡了臉麵,這些年昆侖高層內部不少聲音提出重立少掌門,都被他和武德壓了下去。


    他們指望許敬深現在能一鳴驚人,重立威望。


    哪能讓許敬深的名聲在受損?


    而就算是這些人信了,勢必要大舉圍攻菩提宗,屆時菩提宗破罐子破摔,天書一事暴露,許敬深同樣不會好受,誰讓他把原本看起來還完美的計劃搞的一團糟?


    武智心事重重,臉色陰鬱,目光冷冷的掃過麵前一眾長老,道:“爾等且退下,此事我自會查個水落石出。”


    諸位長老卻紛紛對視了一眼,並未散去。


    顯然對於武智的回答並不滿意。


    武智上前一步,身上冷意更甚,道:“怎麽?你們覺得我說的話不管用了?”


    眾人察覺到武智眼中那閃過的怒火,心中頓時驚悚,也不敢在此逗留,紛紛拱手散去。


    而武智則是陰沉著臉。


    帶著許敬深回到了兩儀殿,將冊子放在了身後,以免許敬深看了在暴走。


    許敬深此時有些不快,道:“師叔,剛才為何不讓我發言?這群家夥竟然懷疑到我們二人頭上,簡直豈有此理!區區一些財寶,給我都不要!”


    武智有些無奈。


    給你你不要。


    給我我要!


    你是不知道常芝遠這個王八蛋拿走了多少好東西。


    “好了,如今資源緊缺,在這個節骨眼上痛失財物,他們自然心急如焚。”武智沉聲道:“現在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常芝遠拿走的財寶。”


    許敬深撇撇嘴,道:“常芝遠被我一劍穿魂,就算是拿到他的屍體都沒用,搜魂也隻能搜個寂寞。”


    武智臉皮子抽了抽。


    在看了一眼自我感覺還良好的許敬深。


    心中更有點埋怨。


    你他媽下手就不能輕點?


    “找!”武智起身,幾道身影迅速出現在這兩儀殿,隻聽武智冷聲道:“就算是將昆侖挖地三尺,也要將這批財寶找出來!”


    許敬深顯然對於尋寶一事不感興趣,隻道:“師叔,那我去坐鎮蓮花峰,以免菩提宗在搞什麽幺蛾子吧。”


    武智有些頭疼,道:“你切不可在衝動。”


    頓了頓,又是囑咐道:“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與我商談。”


    “放心。”許敬深起身,道:“我豈能在那群禿驢手中吃兩次虧?”


    武智歎了口氣,不在多言。


    而許敬深則是快步離開了兩儀殿,隻是剛在踏出這大殿的一刻,一道蒼白虛影在他背後浮現,許敬深渾然不覺,自顧自的走著。


    那虛影看了一眼兩儀殿,而後在重歸這許敬深的體內,不聞風聲,不見波瀾,唯有那許敬深眼中魔性一閃即逝。


    而就在武智化身挖寶小能手時。


    菩提宗這邊同樣沒怎麽消停。


    了河在打發了了意和了心去療傷後,便是一個人盤膝坐在佛前,胖乎乎的臉上凝重不已。


    先前出手的人到底是誰?


    若是菩提宗有高手支援,為何不提前通知一聲?


    難道有所懷疑?


    隻越想,了河的心思也就越發的雜亂。


    而在隨著一聲鍾鳴,他方才是漸漸穩定下來,雙手合十打了個佛號:“阿彌陀佛。”


    而這聲佛號剛落。


    一個手持日月鏟的合上卻是踏步走了進來。


    這和尚身材五大三粗,五官明明平平無奇,但在這張臉上,卻多了些許莫名的凶悍狠毒,與那一身袈裟佛珠簡直格格不入。


    他臉上帶著笑意,卻隻讓人更加的心驚膽戰。


    “阿彌陀佛。”這和尚聲如鍾鼓,道:“了河師弟,不過短短數日,菩提院便損傷慘重,你在想什麽?”


    了河沒有起身,更沒有回頭,道:“怎麽?了江師兄剛成為戒律堂長老,便要來興師問罪了嗎?”


    了江走到了河身邊,道:“我隻不過是給死去的同門弟子要一個交代。”


    “交代?為我佛而犧牲罷了。”了河淡淡的說道。


    了江臉上笑容更甚,道:“可是了河師弟,最近這幾日你所作所為,可當真讓師兄看不出你哪一點是為了我佛。”


    頓了頓,他手中日月杖一杵,道:“你將菩提宗鎮宗心法教給一名昆侖叛徒,視宗內規矩於無物,你可知罪?”


    菩提明心經是菩提宗壓箱底絕學。


    菩提宗弟子若想習此心法,功勞,資曆缺一不可,在由方丈,主持,眾堂長老親自考驗心性後,方能學習。


    事實上,菩提宗內能習得菩提明心經的並不多,甚至很少。


    了河不慌不忙,道:“陳敬堂與我佛有緣,是我門下弟子,而且其背負著天書之秘,修習菩提明心經,也能讓其有自保之力。”


    “嗬。”了江道:“陳敬堂何在?”


    了河淡淡的說道:“不在此處。”


    了江眼睛眯了眯,那凶狠之色更是濃鬱,道:“陳敬堂雖然是你門下弟子,但學得菩提明心經已然壞了戒律,不過我可以給他一個機會,隻要他能通過考驗,我自然不會追究,並且向方丈和主持擔保你二人無罪。”


    了河隻是平靜道:“此事我自然會向方丈請罪,不勞煩師兄掛念。”


    “阿彌陀佛。”了江打了個佛號,道:“師弟,你已經得罪了不少人,可不要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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