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逼是一門很深的學問。


    不是字麵意義的深。


    是深度的深。


    當然這個深度也不是老李這種人嘴裏的深度。


    但是毫無疑問。


    許敬深這裝的就很生硬,不潤,所以不深,很難引起高潮。


    他考慮了天時,考慮了地利,但唯獨沒有把握住最難控製的人和。


    昆侖這邊人恨他沒擔當。


    被邀請的玄門各派弟子則是有些不爽。


    雖然是你家地盤,可你遲到了還裝逼,是不是有些看不起我等?


    而且你站這麽高幹什麽?媽的,還想讓我等仰望你不成?


    許敬深沒有絲毫察覺,隻覺得這次出場簡直完美。


    就是這群家夥怎麽不喝酒?


    這時候,曾建的作用就顯現出來了,他率先端起酒杯,高呼道:“許少掌門大氣,理當共飲。”


    眾人對視了一眼。


    也均是端起酒杯來,敷衍的舉了舉。


    “這小子不錯。”許敬深滿意的看了一眼曾建。


    覺得以後可以多照顧照顧這小子。


    一杯酒下肚。


    諸位玄門弟子倒是沒什麽異樣,雖然覺得昆侖靈釀有些言過其實,但的確也是不可多得的美酒。


    但是曾喝過昆侖靈釀的一些大拿。


    臉色卻是有些古怪了。


    兌水了。


    絕對兌水了。


    而且兌的不少,最起碼五成水。


    秦寧抿了一口酒後,頓時撇撇嘴,他最近就差沒用昆侖靈釀洗澡了,這兌水的酒,他喝不慣,咳嗽。


    文四娘倒是有心品嚐這享譽內外的昆侖靈釀,隻是一杯酒下肚卻覺得還不如多喝二兩自家釀的酒。


    “這昆侖靈釀,似乎不怎麽樣啊?”文四娘有些疑惑道:“十多年前八景山前來昆侖論道,師兄曾喝過此酒,說此酒人間少有,可現在喝著,好像一般啊。”


    秦寧撇撇嘴。


    兌了七成水。


    還想咋地。


    “嗨,花花轎子眾人抬,喝了人家酒總得誇兩句。”秦寧不以為意道。


    文四娘一聽,倒也覺得有理。


    而此時齊中興是真看不下去了。


    覺得這許敬深多少有點大病,這都吉時了,你還隻顧著裝逼,隻放下酒杯後,道:“許少掌門,風姿我們都欣賞了,但吉時已到,能否焚香開壇?”


    許敬深有些不滿。


    我兌酒兌的胳膊都有點酸,還不能好好裝一把了?


    隻是眼角瞥到齊中興身上道袍的標誌後,那點不滿頓時散了。


    鐵筆相的噴子啊。


    惹不起。


    倒不是打不過,主要是噴不過。


    而且他要維持人設,要經過這次普天大醮,把自己是彎的這事給掰直了。


    從望月柱上一躍而下,許敬深臉上掛著淡然出塵的笑容,一身氣質乍看起來還真有點縹緲仙人的風範,隻道:“齊長老莫急,且看敬深開壇!”


    隻說罷。


    他身形一動。


    隻眨眼間便是出現在三清殿之前,隻右手輕輕一拍,三清殿大門應聲而開,而此時三清神像正被大紅布蓋的嚴嚴實實,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昆侖為了這次普天大醮下了血本了,那是三座純金的神像。


    許敬深一臉虔誠。


    隻招招手,很快的趙芝明便是上前遞上一把沉香木所製供香,許敬深接過後,隻在手中連連揮動,這供香無風自燃,陣陣幽香很快便是傳遍整個太極廣場。


    要說沉香木可是昆侖的奇木。


    其珍貴程度比之憾龍門那兩顆千年柳樹還要更勝一籌。


    用以製作羅盤,可算計天機,而若是製作供香,亦是能凝神靜心,洗滌紅塵氣。


    青煙繚繞,幽香陣陣。


    許敬深將手中供香高舉頭頂,嘴中高聲道:“日麗中天瑞氣濃,瑤壇肇啟闡宗風。全真演教談玄妙,大道分明在其中。”


    緊隨後,那繚繞青煙宛如靈蛇一般,向著前方插滿供香的青銅香爐而去,是隨著青煙掃過,那一支支供香不斷點燃,幽香更勝。


    普天大醮的焚香開壇講究十分之多。


    這邊焚香以公歎文奏請神明,之後投三寶疏,遞天師狀,在請五位玄門大拿同遞五師狀,在請九皇表,拜表上醮,而後還有符命狀,九皇狀,元始符等等步驟,最後以步罡踏鬥八十一步揭開紅布,請三清聖尊顯靈。


    這一套流程下來。


    少說也得一個時辰。


    秦寧看的是頭暈眼花,旁邊不少人都已經麵紅耳赤了,倒不是他們累的,主要是這四周焚的香已經開始辣眼睛了。


    這要是正兒八經的沉香木所製供香倒也罷了,眾人還巴不得多聞上幾口。


    可問題是這所有供香全都是秦寧吩咐老李搗鼓的便宜貨。


    就憑老李敢他娘的吃回扣的德行。


    秦寧敢發誓,這老東西搗鼓出來的供香每支成本能超過一塊他都算孫子輩的。


    原本令人心曠神怡的幽香,不知道何時變成了刺眼撓鼻的劣質香味。


    這也是參加普天大醮的那都是有點修為在身的,能忍住沒咳嗽出來,可就是如此,也被刺激的雙眼血絲密布。


    秦寧這邊看了一眼四周。


    心裏的都不由的有些打鼓。


    也虧了三清聖尊不會顯靈。


    這要是真顯靈了,一睜眼瞧見徒子徒孫都頂著大紅眼麵色猙獰,估摸能氣死。


    許敬深在前麵還一絲不苟走著程序,隻是臉上的淡然出塵也已經有些變質了。


    畢竟那香就在他頭頂燒著。


    他聞的最多,他也很絕望。


    可是都到這一步了,總不能尥蹶子跑出去喘氣吧。


    他媽的,今天這日子誰掐算的,去他娘的傻逼,一點風都沒有算什麽良道吉日。


    許敬深心裏氣的都快升天了。


    隻是這四周的香卻燒的越來越旺。


    原本的青煙這會兒都開始冒黃煙了,尤其是這黃煙在這太極廣場濃而不散,這場麵,遠遠望去估摸都以為孫悟空在大戰黃風怪。


    秦寧這會兒已經將老李八輩祖宗都給問候了一個遍了。


    這老東西到底拿什麽玩意造的?


    咋他媽香臭香臭的。


    黃鼠狼放屁都沒他媽這架勢。


    許敬深還是相當敬業的,板著臉閉著嘴鐵著心要拒絕尷尬,將流程走完。


    但是正當他要拜表上醮時,這原本寂靜場麵,忽地被一聲咳嗽打破了寧靜。


    許敬深手一個哆嗦。


    隻當沒聽見。


    但這一聲咳嗽卻是開了先河,緊隨後一聲聲咳嗽聲卻是此起彼伏,綿綿不絕,有甚者那都是咳的鼻涕眼淚齊飛,就差沒把肺給咳出來了。


    秦寧聽的都是心驚肉跳。


    暗暗發誓。


    他這輩子絕對不開醮會,收禮都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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