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路時安還在睡覺,他的房門就被人砸的砰砰作響。


    從回到安家,路時安就沒有睡過一頓安生覺,昨天晚上他做了一夜噩夢,夢裏麵全部都是上輩子的回憶,還有他慘死街頭的景象。


    直到淩晨三點,路時安才在算是完全睡熟了過去。


    “砰砰砰!”


    本來就沒有休息好的路時安用被子捂著頭,耳朵也用手捂緊。


    他一點兒也不想起床。


    要是上輩子的路時安,不管是誰,不管幾點,有人喊他,他都會十分殷勤的起床。


    哪怕是傭人讓他起床幫忙幹幹活,他都不會說一句拒絕的話。


    然而,就是這樣的心地善良,卻被安家人當成自甘墮落與上不得台麵,傭人也覺得他下賤得很,不把他當成主子。


    “小安,起來了,小少爺都起床了。夫人讓我們把家裏打掃一遍,你快起來幹活。”


    房門被拍的咚咚作響,扯著大嗓門的傭人阿姨還以為路時安是上輩子那個任人欺負,很好招惹,隨意使喚的大傻逼。


    路時安從床頭拿起一樣東西,直接砸在門上,嗓音裏麵充滿了怒氣:“閉嘴,當傭人的還敢讓主子幹活,你是不想在這裏呆了嗎?”


    門口的人似乎是被路時安反常的舉動給嚇到了,敲門聲停了一瞬。


    繼而,女人又扯著嗓子喊:“小安啊,什麽傭人主子的啊。你平時不都是喊我阿姨的嗎?今天阿姨身體有點兒不舒服,夫人把房間都打掃一下,你起來了就快去清理,知道了嗎?”


    “……”


    路時安聽到了這話也是氣笑了。


    他因為睡眠不足,腦袋有些疼,此時麵上的表情像是想殺人。


    他從床上坐起來,一抬手就將順滑柔軟的劉海撩到了腦後。


    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是狩獵的豹子一樣死死盯著房門,恨不能看出一個洞來,將外麵的人燒死。


    上輩子,這個叫做李玉萍的傭人見路時安好欺負,就百般使喚。


    她手腳不幹淨,有好幾次偷拿柳詩韻的奢侈品,被捉包之後,誣陷是路時安給她的。


    事後,她又哭哭啼啼的在善良的路時安麵前說自己是迫不得已的,要不是家裏男人不成功,在外麵賭博欠下了一屁股債,她也不至於偷拿雇主家的東西。


    那時候路時安真是傻得像個大傻逼。


    他還真信了。


    而且,還同情的不行。


    覺得這個女人真可憐。


    竟然一個人攬下所有黑鍋,最後安家人看路時安的眼神都變了。


    安家人覺得路時安就是從小沒有生活在他們身邊,沾染了一身壞的風氣,手腳不幹淨,還滿嘴謊話。


    到最後,這個李玉萍竟然明目張膽的穿戴柳詩韻的東西,被捉住之後,直接大放厥詞,說是路時安讓的。


    路時安百口莫辯,安家人對他也越來越失望,沒過多久將他逐出了安家。


    而,李玉萍卻因為安思淼隨意的一句:“李姨也不知道這些東西來曆不幹淨,她都在我們家幹了多少年了,就原諒她這一次的無知吧,她以後一定不會再犯了。”


    李玉萍的盜竊成了不知者無罪,路時安的善良成了助紂為虐。


    路時安猶記得自己被連人帶箱子扔到大馬路上的淒慘模樣。


    那個時候的他,臉上已經毀了容,身體也有了很大的殘缺,他手上沒有多少錢,值錢的東西也在被趕出家門的時候,被傭人搜刮一空。


    安家人美其名曰:“既然被趕出去了,就不是安家人了,屬於安家的東西都要還回去。”


    就連,路時安從小帶到大的一塊兒玉佩,他們都搶了去。


    對了,玉佩!


    路時安趕緊摸了摸脖子,紅繩還在,玉佩完好無損的躺在手心處,這是陪伴了路時安很多年的東西。


    “小安,起來!快起來!”


    門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嘭!”


    “敲敲敲,你想死啊?”


    路時安陰沉著臉扯開房門,語氣不善。


    “小安,你說什麽話呢?阿姨這不是身體不好,想讓你幫忙幹點兒活嗎?”


    “嗤。”路時安沉聲說道:“我幫你幹?憑什麽?”


    “啊?憑什麽?你前幾天還幫我幹來著,這還要什麽憑什麽?阿姨腰有點兒不舒服,幹不了重活,就想著你幫幫忙。”


    “你不舒服就去看病,跟我有什麽關係?幹不了活,就辭職。既然沒有能力,留在這裏幹什麽?”


    “小安,你怎麽說話呢?你這孩子……誒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他天天賭博,我的身體也不好……”


    “關我屁事。有病就治,我又不是醫生。我再說一遍,別敲我房門,也別喊我,不然後果自負。”


    路時安說完之後,就將房門砰的一下關上了。


    還想繼續說些什麽的李玉萍往前一步,差點兒被門砸上。


    她在路時安這裏吃了癟,假笑瞬間收了起來,醜陋的臉上立馬變得陰惻惻,撅著那張滿是橫肉的嘴嘟嘟囔囔的辱罵路時安。


    “什麽玩意兒嘛,不就是一個孤兒院找回來的,神氣什麽啊?下賤貨連小少爺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路時安看著監控裏麵站在房間門口劈裏啪啦朝著他吐口水辱罵的李玉萍,不由得笑出了聲。


    他心想,路時安啊路時安,你上輩子還真是眼瞎心盲,這些人是人是鬼都沒有分清楚,就將自己的善意四處播撒。


    最後的結局便是不得善終。


    嘖,活著真沒意思。


    路時安叫李玉萍罵罵咧咧的終於離開了,他才吐出一口濁氣,整個人癱在床上,盯著房頂上搖搖欲墜的昏黃燈泡。


    不知不覺中,他又睡著了。


    大概是這段時間心裏積壓了太多的事情,路時安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


    以至於,他醒的時候迷茫的睜開眼睛,都沒有發現圍在他身側的一群人。


    “路時安,你小小年紀,怎麽手腳就開始不幹淨起來?”


    路時安剛醒來,就是一頓鋪天蓋地的質問與辱罵聲。


    順著聲音,路時安抬眼望去,他的母親柳詩韻正用手指著他,麵上滿是壓製不住的怒意。


    環顧四周,路時安發現房間裏麵站了好幾個人。


    柳詩韻,安思淼,李玉萍,還有一個用異樣眼光盯著他的安思謀。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路時安剛睡醒,嗓子還有些沙啞,抬手揉了揉臉頰,發絲還有些淩亂。


    睡得太死了,房間被人從外麵打開了他都沒發現,這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柳詩韻怒氣衝衝的舉著一個翠綠色的鐲子,她語氣裏帶著鄙夷:“你說說你,才將你認回來多長時間?你就手腳不幹淨,我這鐲子你什麽時候偷的?”


    “我……偷的?”


    路時安聽到柳詩韻的話,瞬間就清醒了。


    他掃視一圈,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被人誣陷了。


    目光落在幸災樂禍的安思淼身上,那個家夥正摟著柳詩韻的手臂,假意為路時安開脫:“媽媽,小安不是那樣的人,他肯定不會偷家裏的東西的。您先消消氣,聽小安怎麽說。”


    安思淼說的話聽起來像是在為路時安辯解,可是隻要仔細觀察,就能看到他嘴角那一抹從剛才就沒有放下來的笑容。


    他似乎是在等著路時安掉入自證的陷阱。


    路時安的目光再次掃過一旁插著手,極力隱藏住自己的李玉萍,突然就明白了。


    原來是他們再給自己下套啊。


    嘖,這些人的手段太低級了點兒……


    “你是說,我偷你的鐲子?”


    “不是你偷的還是我偷的?這就是在你的書桌裏發現的。”


    柳詩韻聽到路時安不承認就算了,還敢反問,心裏的火蹭的一下就起來了。


    這孩子沒養在自己身邊,果然是個壞的。


    昨天就敢欺負淼淼,今天就敢偷東西。


    人品不行就算了,手腳也不幹淨。


    “哦。”


    路時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承認你拿的了?”


    “我說不是會有人信嗎?”


    路時安抬起頭,施施然一笑,像是絲毫不在意自己偷了東西被人抓包。


    “哎呦,小安呐。你怎麽能拿夫人的東西啊,還不趕緊跟夫人道個歉,她是你母親,道個歉她就不會說你了。”


    李玉萍適時的開始插嘴,她像是要坐實路時安偷東西的這個罪名似的。


    安思淼也幫腔道:“小安,你要是真拿了媽媽的東西,就道個歉吧,你是媽媽的孩子,她不會說你的。對吧,媽媽?”


    “道歉?我不接受,我怎麽會有這種心思惡毒,手腳不幹淨的孩子。”


    “誰說我承認這是我偷的了?李玉萍,是你替我承認的?還是,安思淼你替我承認的?”路時安從床上坐起來,他的衣服都是自己打工時候買的,純棉的很便宜,穿了很多年,此時有些鬆鬆垮垮的,黑色短袖的領口有些大,突出的鎖骨格外明顯。


    “是誰看見我偷了東西,又是誰提議來我房間裏找的?”


    路時安從床上站起來,他雖然看起來很瘦,但是身高卻不矮。


    他比安思淼還高上半個頭,垂著眸子看人的時候,眼神帶著冰冷。


    安思淼被他盯著隻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就像是被什麽猛獸盯上了的那種窒息感。


    明明對路時安有些犯怵,安思淼吞了吞口水,用眼神示意李玉萍:“李姨,這個你清楚,你說。”


    李玉萍訕訕一笑,她往前走了兩步,用一種勸誡的語氣對著路時安說:“小安呐,不是阿姨說你。這就是在你家,你幹嘛要偷夫人的東西呢?這個鐲子是夫人娘家給的嫁妝,不僅價值連城,還有寶貴的寓意。你千不該萬不該,去偷夫人的東西啊……”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偷東西了?不會是你跟他們說,東西是我偷的吧?那我這房間也是你找管家拿的鑰匙開的?”


    路時安致命三連問,問的李玉萍暈頭轉向。


    李玉萍回答:“是……是啊……”


    “我是什麽時候偷的?我還偷了什麽?我偷這東西幹嘛?我偷了之後為什麽要放在我的房間?你又是怎麽知道我偷了以後放在哪兒的?我偷東西被你看見了你為什麽不阻止?”


    “這……這……我哪兒知道啊?我就知道你拿了……”


    “嗬,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能這麽汙蔑我嗎?我還說你偷了東西呢。不僅偷了衣服首飾,還偷了三塊黃金,兩個玉鐲子,八套護膚品,兩個愛馬仕包包……”


    “你!你!你胡說!你血口噴人!”


    李玉萍聽到路時安在胡言亂語,氣的氣血翻湧,連忙解釋:“夫人,小少爺,我真沒偷東西。這都是他胡謅的,我是什麽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夫人和老爺待我極好,我怎麽可能偷東西。”


    “哦?是嗎?沒偷東西,那讓我們查查你的房間吧。”


    路時安狀似不經意的提起:“你們沒有經過我的同意,趁著我睡著了進了我的房間,還搜了一遍。找出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東西,說我偷竊。那麽,我請問呢,我也說這個李玉萍偷了東西,我也要檢查她的房間。”


    “小安,你這樣是不是不太禮貌啊?李姨畢竟在家裏做工這麽多年,她的人品我們……”


    “打住,別跟我說。我本來就不禮貌,你們禮貌嗎?你們就翻我東西。要當聖母婊一邊去,做人不能厚此薄彼。她是傭人,我還是主人呢。她一個傭人指認主人偷東西,那我一個主人也有權利說她偷東西。怎麽你在勸我,我也要去你房間看看你是不是偷東西了。”


    “你……你怎麽能這樣……”


    安思淼被堵的啞口無言,麵上漲紅。


    路時安雙手抱臂,一副我就這樣你拿我怎麽著的表情。


    一旁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話的安思謀突然開口:“既然路時安懷疑李阿姨拿了東西,我們也去看看吧。就像他說的那樣,不能厚此薄彼。”


    “可是……”


    李玉萍打算說些什麽,就被堵了回去。


    “李阿姨那裏不能看?還是說路時安說對了?”


    “大哥,你怎麽也懷疑李阿姨啊?”


    安思淼不滿意的撅了噘嘴,朝著安思謀撒嬌。


    “我不是懷疑她。而是,路時安說得也沒有任何問題。李阿姨既然看到路時安偷東西,為什麽不製止。現在卻又來指認。如果李阿姨是幹淨的,那麽我們再來好好處理路時安的事情。”


    安思謀不認為路時安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所以,他想親自驗證一下。


    “李阿姨帶路吧。”


    “夫人,我這……”


    “快走吧,你不會是不敢了吧。”


    路時安單手插兜,一把堵住了李玉萍想要向柳詩韻請求不去檢查的話。


    幾個人就跟著李玉萍到了她所在的傭人房,站在門口,李玉萍半天沒有找到鑰匙開門。


    “夫人少爺,我這鑰匙好像丟了,找不見了。”


    “嘖,找不見了?”路時安不太相信,他往後退了幾步:“鑰匙不見了,我也能給你打開。”


    他壓根不給李玉萍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就是飛身一腳踹上門,“嘭!”的一聲房門就朝裏麵應聲倒地。


    “我想,家裏應該出得起修門錢吧。”


    路時安這句話是朝著安思謀說得。


    安思謀會意,點點頭。


    李玉萍見房門打開了,麵色一白,站在門口遲遲不進去。


    安思淼也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就站在那裏不動。


    路時安大搖大擺的走進房間,看看這個翻翻那個。


    屋子裏看著挺正常的,柳詩韻掃了一眼,並沒有發現自己的什麽東西,她有些不悅的皺眉:“路時安你不是說李嫂偷了東西嗎?這屋子裏,就沒有我的東西。”


    “是啊是啊,我壓根就沒有拿夫人的東西。夫人對我這麽好,我怎麽會那樣對夫人呢?”


    “是嗎?”


    路時安笑笑反問。


    “當然是……”


    “那這是什麽?”


    路時安從櫃子裏抽出了一張紙,李玉萍看見了立馬就撲了過來。


    “這個東西是我家那口子的化驗單,沒什麽好看的。”


    李玉萍伸手搶,路時安也側過身,順手遞了過去。


    女人身子不高卻胖的很,她將路時安手上的東西搶了過去,卻撞到了櫃子,櫃門本來就有些鬆垮,她一撞,櫃子裏的東西就嘩啦啦的全都掉了出來。


    愛馬仕跟lv的限量款包包,珍珠項鏈,手表,粉鑽等等亂七八糟的,甚至還有好幾套高級定製的衣服也從櫃子裏掉了出來……


    柳詩韻看著那些東西覺得分外眼熟。


    “這個粉鑽不是去年沐仁送我的七夕禮物嗎?怎麽會在這兒?我不是收起來了嗎?還有這塊兒手表,不是張總專門在瑞士帶回來送給沐仁的嗎?”


    “那就要好好問問李玉萍這些東西從哪兒來的了。”


    路時安拉了張椅子,不緊不慢的坐了下來。


    “李嫂,解釋一下。”


    柳詩韻再傻也知道這裏這麽多奢侈品都在李玉萍這裏是因為什麽。


    但是,她還是想得到一個確切的回答。


    “夫人,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李玉萍哭哭啼啼的說道:“小安呐,你回來這麽長時間,我對你不說很好,平時也挺照顧的,你怎麽能陷害我呢?”


    “哈?我陷害你?”


    路時安被氣笑了,第一次看到這麽厚顏無恥之人。


    尤其是,站在門口遲遲沒進來的安思淼突然站出來向著李玉萍說話:“李阿姨的為人,我們都看在眼裏。媽媽,我覺得李阿姨這麽做肯定是有人害她。小安,你怎麽那麽巧就知道李阿姨這裏有東西,是不是你……”


    安思淼再次適時的欲言又止。


    “你這話是在說我陷害她?”


    路時安真想一巴掌甩到安思淼的頭上,把他頭打的三個轉彎不帶來回的:“要不是她先不問自來的開了我的房門搜東西,我還真不屑於來她這兒搜,畢竟又不是偷了我的。”


    “夫人,我真不知道我這裏怎麽會有這些東西。”


    “李嫂,我知道你……”


    “知道什麽?她沒有偷?還是她是被我誣陷的?”路時安不想陪他們玩兒了,從口袋掏出個u盤,隨手扔到了安思謀的手心:“李玉萍,你不知道我房間有監控嗎?”


    “……”李玉萍唰的一下,麵上白的像個死人。“你說什麽?”


    “沒聽說?我房間有監控啊,針孔攝像頭。對了,他們房間也有。”


    路時安指了指柳詩韻跟安思謀。


    “我房間呢?”


    安思淼詢問。


    “我怎麽知道?”


    “……”


    “自己好好去看監控,我瞌睡還沒睡好。對了,我再說一遍,你們的東西我不稀罕,沒心思偷,也別來沾邊。”


    路時安打了個哈欠,就離開了。


    柳詩韻跟安思謀對視一眼,安思淼走過來,想要從安思謀手中拿走u盤。


    “哥,我拿去看吧。”


    “不用了,我們一起去看。”


    “……媽媽,我……”


    “走吧,淼淼。還有李嫂,一起吧。”


    柳詩韻扭過頭看著一地的奢侈品,她心裏多了幾分懷疑。麵上卻不顯。


    主廳的放映室裏,幾個人盯著屏幕看了個清楚。


    李玉萍趁著路時安不在房間,偷偷的進了他的房,將鐲子放進了書桌裏麵。


    “李嫂,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安思謀沉聲開口打破了房間裏的寂靜,他似乎有些不大高興。


    “對不起,大少爺,我也是一時糊塗。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一時犯了錯。夫人,夫人……求求你…我真的錯了。”


    李玉萍知道事情敗露了,趕緊跪了下來,她知道柳詩韻這個人心軟,多說幾句興許就能被原諒了。


    然而,柳詩韻不知道為何一直盯著視頻的畫麵在發呆。


    “小少爺,小少爺,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了,求求你們別開除我,我家裏還要還債,我……”


    “媽媽,大哥,李阿姨她也不容易,要不然我們就原諒她這一次吧。或許,她也是走投無路,才這樣……”


    “才哪樣?栽贓嫁禍?還是,偷雞摸狗?”


    安思謀淩厲的眸子掃過安思淼,嚇得他立馬就噤了聲。


    “該賠償的賠償,計算一下家裏都丟了些什麽。解除勞務合同的事情就去找管家,我們家容不下這麽一尊陷害主人的大佛。”


    “媽媽,可是……”


    “按你大哥說的做,我們沒有報警已經仁至義盡了。淼淼,你為什麽還要替她說話?”


    “我沒有,我隻是覺得李嫂也不容易,所以想她肯定會改正的。”


    “改不改正,我們都能請到更好的。不用多說了,必須開除。”


    “哦……知道了。”


    路時安回了房間,就收拾了些東西打算出門。


    “你去哪兒?”


    安思謀剛好從樓上下來看到了路時安往外走。


    “……”路時安回頭看了一眼沒說話,繼續走。


    “李玉萍被開除了。”


    “哦……”


    “我替母親給你道個歉,冤枉你了。”


    “……”


    路時安不大想聽,更不想接受,抬腿就往走。


    安思謀站在樓梯上看著路時安的背影,眸色微沉,這個弟弟跟前段時間有些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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