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我終於成功了,成功了……”


    齊衡興奮地抱起了念念,不停地歡呼雀躍。


    完全不顧念念那充滿了仇恨的眼神。


    她恨不得立刻將眼前這個人千刀萬剮。在心中暗自思忖:沒有刀,沒有槍,要如何才能殺了這個可惡的人?


    此刻,齊衡那張與蕭北辰相似的臉,變得如此醜惡,讓她感到極度惡心。


    她不顧一切地撲上前去,狠狠地咬住了齊衡的臉頰。


    “啊……”一陣劇痛襲來,齊衡發出痛苦的嚎叫聲,同時將念念猛地甩到一旁。


    瘦弱的身軀,狠狠地摔倒在地,竟一聲沒吭。


    “快叫太醫……”齊衡捂著血流如注的臉,一邊慘叫著,一邊踉踉蹌蹌地向偏殿外衝去。


    念念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她用力吐出口中的東西,原來是一塊血肉模糊的肉塊。


    “齊衡,你不得好死……”


    她竟然生生將齊衡臉上的肉咬了下來!


    她的嘴角在笑,眼裏卻早已沒了生機。


    她開始往外衝,不顧侍衛的尖刀與阻攔,她隻想衝出去,去找那個人……


    “不許傷她……”齊衡吼道。


    於是她又被捆了起來,嘴裏還塞了布,防止她自盡。


    “南國,段王爺——段笙覲見…”允破那尖銳的嗓音,響破大殿。


    “周慕笙來了…”


    念念艱難的爬起,向外張望。


    心說,“他來齊國了,為了什麽而來?有沒有可能救救蕭北辰。”


    念念把耳朵貼在門上,希望能聽到些什麽,奈何兩人說話聲音不大,她什麽也聽不見。


    沒過多久,他們像是談妥了什麽,周慕笙走了…


    念念的心再次歸於死寂。


    天漸漸黑了,明天就是行刑的日子,在沒希望了。


    齊衡又來了,臉已經包紮,這麽看去和受傷時的蕭北辰好像。


    念念撇過頭,心裏冷哼道:“他不配,不配像蕭北辰,剛才就該直接將他的鼻子咬下來……”


    看著念念狼狽的躺在地上,他滿眼都是心疼。


    但在念念眼裏,他的心疼甚是可笑,可笑至極。


    鱷魚的眼淚嗎?


    他動作輕柔地撥開念念臉上垂落的發絲,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來,解開繩索,並取出塞在她口中的布巾。


    整個過程中,念念始終保持著麵無表情、心如死灰的狀態……


    “念念,別責怪朕,盡管朕貴為皇帝,但也有許多無可奈何之事。”


    念念低下頭,甚至不願抬頭看他一眼。


    “朕知曉你對朕心懷怨恨,可這一切皆是出於朕對你的愛啊!”


    念念扭過頭去,根本不想再聽這些毫無意義的話語。


    愛,你懂愛?


    “為了大齊,為了百姓,隻能委屈你嫁給南國的段王爺。”


    什麽?


    他剛才說要讓我嫁給誰?


    段王爺?


    念念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驚愕得轉過頭來。“嫁給誰?”


    “段笙,段王爺。”


    念念不禁發出一聲冷笑,“難道這個世界已經瘋狂到如此地步了嗎?這個世界真的瘋了。”


    齊衡以為念念不想嫁,還將她抱在懷裏安慰,“我本想封你為後的,可是南國以出兵相威脅,我也是為了黎民百姓。”


    “出兵,為我出兵?”念念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齊衡歎了口氣,“要不是蕭反賊,我們還能和南國鬥一鬥,可這,眼下實在沒有可用之人,範彪還在與弑月交戰中,抽不開身。


    隻能委屈你,隻要你同意,段笙承諾五年內不再來犯。”


    念念突然覺得好像又有希望了。


    “蕭北辰呢?”


    麵對念念的質問,齊衡選擇閉口不言。


    念念又說:“他是反賊嗎?他為大齊馳騁沙場這麽多年,你是瞎了嗎?”


    說著她一把拉住齊衡的胳膊,“齊衡,他是你哥哥,你放了他吧,有他在,你的江山才穩。”


    齊衡的眸子滿是陰霾,他眉頭緊蹙,冷冷道:“你知道他是我哥哥?”


    “那張臉,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他不是,他是妖星轉世,他會帶來災難,他會毀了大齊,當年我父王就想溺死他,就該溺死他。”


    齊衡歇斯底裏的吼叫著。


    念念知道反駁無用,轉而祈求“讓我見見他…”


    “不可能~”,齊衡甩袖而去。


    天,終是亮了。


    側殿外。


    “念念,在下段笙,可願一見”


    周慕笙的聲音響起。


    那聲音猶如最後的救命稻草,念念爬起,抹了一把臉上的淚,“進來吧!”


    聞言,門吱呀一聲開了。


    “念念,你受苦了。”周慕笙依舊謙遜有禮,氣質溫潤如玉。


    “周慕笙,你幫幫我,救救蕭北辰……”段笙美眸低垂,聲音低沉:“你還稱我為周慕笙,甚好。昨夜,我去見了將軍。”


    念念驚得趕忙上前握住他的手。


    段笙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寬慰。


    “他情況如何?”


    “他……不容樂觀。”


    刹那間,念念的淚水如決堤般湧出。“嚴重到何種地步?”


    段笙的眼眸暗沉下來,“念念,我不瞞你,他已無生還可能,渾身上下遍體鱗傷,早已沒了人形……”


    念念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想象與親耳聽聞,終究存在巨大的差異。


    她不願相信,始終難以接受……


    段笙緊緊護住她。


    “你可知我為何會來?”


    念念搖頭。


    “是蕭北辰給我發了密函,要我信守諾言,務必救你,我才趕來的。”


    “什麽密函?”


    段笙眉頭緊蹙,從懷中掏出一封信。


    “他察覺有異,便將密函發與我。這段時間,他一直與他們周旋,也是為我爭取時間。抱歉,我還是來遲了。”


    念念顫抖著雙手,打開密函。


    “慕笙親啟


    吾有一事重托


    吾妻念念


    我恐身死,這世間能托付之人,唯你


    我敬她,愛她,但無夫妻之實,願你不要怠慢於她。


    如若齊衡不肯,可以起兵威脅。


    放心,他不敢拒。


    念念就托付給你了,望珍視她。


    絕筆 蕭北辰”


    讀完,念念早已泣不成聲。


    他什麽都替自己想好了。


    “念念,跟我走吧,我也會敬你,愛你,絕不辜負將軍一片苦心。


    相信我。”


    念念輕抬眸,“幾時了?”


    段笙心裏明白,她在問,蕭北辰何時行刑?


    “快了…”


    “周慕笙,我求你一件事,能不能救救包子他們?”


    段笙看著念念憔悴的小臉,不忍拒絕,“我可以試試。”


    “謝謝你。”念念恭敬行了一跪拜大禮。


    “使不得”段笙趕忙將她扶起。


    “周慕笙,我還能再求你一件事嗎?”


    “你說。”


    “帶我去見他最後一麵。”


    段笙有些為難。


    念念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就最後一次,遠遠的看著也行,我想送他最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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