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在這裏?”魏屈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想要行個禮,卻被淑月一指抵住了腦袋,沒讓他低下頭。


    “這年頭誰見麵還做這種禮,你覺得這口紅顏色怎麽樣?”淑月說著,將口紅在他麵前晃了晃。


    “好看。”


    “今天是桃桃生日,我帶她出來吃些好吃的,再買點東西當禮物。我覺得這顏色還挺適合她,你覺得呢。”淑月又將口紅在他麵前晃了晃。


    魏屈頓時心領神會,從淑月手中接過口紅:“上次還沒有好好道謝,服務員,來幫我找這一款包裝一下。”


    “來了。”


    符不離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生日?”


    “是啊。”淑月小聲道,並湊到了他耳邊,“滿月也是生日嘛。”


    一邊的魏屈已經忙著付錢了,符不離一時不由地懷疑淑月是不是就是看到了他在才故意走進來的。這騙錢的熟練程度簡直毫無破綻,把魏屈換做自己,恐怕也沒辦法過得了這一關。


    “上次你們救了蘇伏我還在想怎麽感謝,既然是桃桃的生日,那這點心意就不要推辭了。”口紅連帶著盒子一起落入了符不離的手中。


    淑月騙了人,符不離也不好拆穿,隻能在一邊笑一笑,並接過了盒子表示感謝:“你怎麽會在這?”


    “這不是七夕要到了,我給我家那位找個禮物。”


    淑月一聽:“你一個男的會挑這個?我見你東張西望好久了。”


    魏屈苦笑:“我不會,所以才在這裏糾結。”


    “簡單,我幫你挑。”淑月打了個響指,便領著他往店裏走去,“有你家那位的照片嗎?”


    “有。”


    見淑月饒有興致地在和魏屈講一些自己聽不懂的東西,符不離覺得也許自己該避讓一下,可淑月卻根本不讓她走,拉著她便在她的嘴巴上直接去抹了口紅。


    “不要……”符不離想要拒絕,可淑月卻根本不容她逃開,硬是在她的嘴唇上直接上了色。


    “抿嘴。”淑月命令道。


    感覺到嘴唇已經被塗上了東西,符不離心如死灰,隻好按照淑月的要求抿了抿嘴,把兩瓣嘴唇都抿上了色彩。淑月又用手指為她嘴角抹去了多餘的部分,隨後便把她推到了鏡子前。


    鮮紅色的,十分鮮豔。


    “直接用不好吧?”魏屈道。


    “別擔心,她又不會生病。你看,這顏色你家那位應該不錯。”


    符不離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嘴唇顏色鮮豔無比,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來自己塗了口紅,一時間感覺極為不適應:“這麽濃的妝?”


    “塗個口紅就是濃妝了?”


    “……啊?不然呢?”


    一眼就知道化了妝,難道不是濃妝嗎?


    買好了禮物,淑月便隨口問道:“我們打算在樓上吃火鍋,你要不要一起來?”


    魏屈苦笑道:“我要是敢去,我家那位非宰了我不可。”


    符不離見他要走,便順口問道:“蘇伏怎麽樣了?”


    魏屈遲疑了一下,答道:“他很好,就是忘了些事。我問他還記不記得淑月,他問我淑月是誰,應該是忘了。對了,我可以冒昧地問一下,他們蘇家和你們是什麽仇?”


    “你去問他咯。”淑月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哦他忘了,那不是沒仇了嗎?”


    魏屈道:“蘇伏是我一起出來曆練的朋友,我隻知道他提到過他家與淑月不合,但一直不知道為什麽。那天他一直尋死,我想肯定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但是當時兩位一直在救他,我知道是我拜托你們救他,可後來……我又覺得這麽救他是不是害他,好在最後他還是好起來了。”


    “你想問為什麽救他?你問桃桃好了,是她自己決定的,不關我事。我是沒打算救他。”


    符不離道:“你們是獵魔人,救你們不用其他理由吧?”


    魔物戰爭雖然已經過去了百年,可世界各地依舊散布著許多魔物,從未被徹底消滅過。任何一個魔物都有引起普通人大片死亡的能力,如今城市裏能安全,幾乎全是獵魔人用一條條命換來的。


    “小姐高義。但我一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後來他一直自殺,你還要救他?我後來一直在想,當時是不是應該讓他那樣死了,才算是成全他。看他一次次的死,我心裏……很別扭。我沒有責怪小姐的意思,隻是,哎……是我求你們救他,現在卻反而覺得有點對不住他。”魏屈道。


    符不離沉默了一下,沒說話。


    淑月在一邊見符不離不語,便笑道:“我家桃桃心善,見不得人死在自己麵前。他偏要死,那桃桃自然就要救到他服氣為止。我若是答應治好的病人,我也不允許病人在我麵前死掉。”


    “原來如此。我家那位還在家裏等我,那我就先離開了。”魏屈恭恭敬敬地道了別。


    符不離看著他的背影,舔了一下嘴唇,卻舔到了一股子的口紅味道。


    為何要救他?


    見符不離走的慢了,淑月回頭看了她一眼:“怎麽?有心事?”


    符不離搖了搖頭,加快了腳步。


    “想那麽多做什麽,影響心情。想救就救,不想救就不救,他們的死活在你手裏,又不是他們自己說了算。”


    是啊,他們的死活在自己手裏,自己才是決定他們生死的人……


    第一次救他是因為他是獵魔人,也是想試試自己有沒有能力。第二次,乃至後麵第十次,幾乎是拿他刷經驗了,這話說給魏屈聽不太好。反正是他自己選擇的自殺,既然選擇了這麽懦弱的一條路,那他便不算什麽活人了,不是活人,那自己對屍體做什麽都是合理的吧?活人才有救的價值,死人,與路邊的塵埃又有什麽區別,還不如讓自己用一用。


    但這不是重點。這件事從始至終,她唯一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是,為什麽蘇伏與淑月有仇,卻在知道是淑月救了自己之後選擇了自殺而不是伺機去殺淑月,或者幹脆選擇來殺自己這麽一個和淑月有著絕對扯不開關係的人。當時假若他真的對自己動手,那才符合常理一些,按理性分析,魏家兩兄弟絕對不可能攔得住他,而自己看起來絕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小姑娘,殺了自己絕對算得上是報仇。可即便這樣,他甚至都沒有對著她揮出哪怕一刀,幾乎是直接選擇了自殺。究竟要多麽懦弱才會選擇在仇人麵前自盡,任何一個有過訓練的獵魔人都不該做出這樣的選擇,難道覺得自己在敵人麵前戳自己的大動脈是一件可以威懾到對方的事?沒有這麽傻的人,可他卻如此做了整整九次。


    整整九次,也意味著他不是一時犯傻,而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而且有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


    可其中到底是為什麽?


    讓他就這麽死了,自己不是永遠都不知道答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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