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魏屈還在與淑月閑聊。


    無論是誰來,淑月都能像個沒事人一樣和他們聊上幾句,或是家常,或是夢想,或是過去或者將來。她總是那般有魅力,讓人捉摸不透,卻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魏屈說,上次淑月為他挑的口紅很不錯,他老婆很滿意。


    淑月道,若是下次需要,還可以來找她。


    話題一點都不魔女。


    看到無辜的旁人和淑月聊天,符不離總是忍不住擔心他們會不會被淑月騙到。她自己被騙就好了,旁人走自己的老路屬實沒必要。所以跟著蘇伏一出來,看到魏屈在和淑月聊天,便立馬走上前打斷了他們,並將魏屈拉到了一邊。


    “蘇伏最近有什麽不對的症狀麽?”符不離問。


    她認真的很,仿佛真是個很會貼心嗬護人的小貓娘。


    “最近我們都在休息,沒出去狩獵。他身體恢複的很好,回來第二天就能正常練功了。”


    “你不覺得有什麽不一樣嗎?”聽魏屈輕鬆的語氣,符不離又問。


    “有,他身體比之前好了許多,練功也比之前順暢,我弟弟一直嚷嚷想讓你也給他看看有沒有進步空間,哈哈,對了,他那紅斑是怎麽回事,他好像疼的厲害。”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下次再發病再來找我吧,一次沒法治好。”


    “原來沒法一次治好嗎?”


    “嗯。”


    “原來如此,那有勞桃桃小姐繼續照顧他了,他一直心心念念地想來見你,說救命之恩要湧泉相報,哈哈。”


    “……沒那麽誇張啦。”


    聽魏屈的語氣似乎很輕快,並沒有覺得蘇伏已經變得不一樣了,符不離也不知道自己該提一口氣還是鬆一口氣,隻是微微笑著敷衍道。


    不過,她又很快意識到,正如她不可能告訴他蘇伏具體怎麽回事,他也不可能真的當著她的麵說出疑惑。


    蘇伏與魏屈沒多久便離開了。


    看著蘇伏那依依不舍的模樣,符不離心裏很是別扭。被男人用那種眼神看,心底總感覺怪怪的,即便知道對方是受到了自己的血液影響,可還是忍不住想,是不是因為自己現在真的太像個女孩子所以才會被男人喜歡,否則,好端端的一個大男人怎麽會喜歡自己這樣的另一個大男人呢。


    “你控製他們究竟要做什麽?”符不離悄悄問淑月。


    “控製他們的是你哦。”淑月道。


    “可我不也在你的控製中嗎。”符不離道。


    淑月輕笑了一下:“你是你,他是他呀。怎麽,你不覺得把人掌控在手心裏很有趣嗎?”


    符不離不知道她在笑什麽,控製別人到底哪裏有趣了?可她笑的那般純粹,好像這真是什麽很有趣的事情一樣。


    都說笑容是會傳染的,符不離竟有那麽一刹那覺得她說的好像有點道理。有言道己所欲勿施於人,她那奇怪的控製欲與價值觀,符不離可一點都不想被傳染。


    符不離並不是一個有什麽追求的人,如果是,現在她也不會在這裏。一個沒有追求的人,控製別人到底有什麽意義呢?反而徒增麻煩而已。


    可要她放棄誰,她也放不下,他們身上的血毒將他們和她綁在了一起,她不隻是在利用他們汲取魔力,也是在存續他們的命。


    飯團阿姨也在之後來了一趟,她也一樣為她進行了治療。


    她掐指算了算,似乎漱玉也該要到來這裏治療的日子了。雖說她並不喜歡漱玉,可她每次都能給自己帶來不少魔力,汲取魔力的快樂,讓她竟隱隱有些期盼起來。


    而後,又有幾位傷的很重的獵魔人出現,符不離為了快速救醒他們,也一樣給了他們自己的血。


    她不太確定這麽做是不是真的正確,可她能確定的是,如果不是自己的血,他們都已經該進到棺材裏了。


    有的人被送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吊著最後一口氣沒死,而淑月並不願意救治,反而刻意讓他們來尋求符不離的幫助。


    符不離當然明白淑月的意思,這些人沒什麽油水可榨,淑月不喜歡沒有價值的病人,她這麽做也是擺明了把這些人推到自己的手下,讓他們成為自己的血罐子。


    她說服不了也沒有資格去說服淑月救人,病人推到她的麵前,周圍的親屬那麽一哭一求一鬧,她心一軟,便隻好救了。


    來這裏的多數都是獵魔人,獵魔人多數都是一線與魔物對戰的戰士。她曾經也是獵魔第一線的人,她知道獵魔的苦,難免對他們會心生憐憫。


    她想,與其讓他們變成死人,還不如變成自己的血罐子,起碼他們能活下去。再說,她自己又沒有什麽追求,就算真的像蘇伏那般被她控製了,她其實也不會去做什麽,她又不是什麽真正的惡人,說不定,情況會比落入淑月手中好一些。


    可這終歸不是長久之計,若是那一天到來,自己離開這個身體,他們可能會死吧?


    她發覺,自己對血液的控製愈發的精準,雖然淑月沒有教她太多控製血液的技巧,但漸漸,她憑一直以來用魔力探查自己得出的經驗,以及某種特殊的直覺,隻要檢查了病人的狀態,她便能大致感覺到自己需要消耗多少血液才能救活別人。


    現在的她已經有了足夠的魔力,魔力在她的體內會不停地遊走,來提醒她自己現在身體的狀態,比如自己的體溫、血液還有多少、是不是餓了、是不是需要上廁所。


    那些被她救醒的人自然對她感激涕零,救命之恩怎可能不千恩萬謝,非要塞給她一些財物或者其他有價值的東西。


    這些東西都會落入淑月的口袋,畢竟小貓娘衣服上並沒有口袋,裙子底下能藏點東西可不雅觀,門口貼著的收款碼也不是她的,金銀首飾她又不感興趣,隻能便宜了淑月。


    那些獵魔人同時也對他們的季老大越發的崇拜。她略微打聽了一下,這些獵魔人大多數都是在季歸的建議下來找她的。


    當初蘇伏也是在他們口中的季老大的授意下才來到了這裏。


    季老大符不離曾經見過,他與淑月似乎很熟悉。


    這些人在季老大的授意下來到這裏治病,然後淑月又拒不救人,但隻要出了這裏的門,他們就一定活不成,所有的生殺大權等於是落在了符不離的手裏。


    這真的不是故意的?


    符不離有些無奈。


    他們根本就是知道自己不會拒絕,所以故意在往自己的身邊塞所謂的血罐子?


    是淑月的主意?


    可目的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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