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給出答案的是紅哥。


    我冷眼看著他:“你當了幾年警察?”


    “十一年。”


    “你感覺你對得起你身上的製服?對得起這個職業?對得起白白?有人開槍,白白一個女警追過去,你當時在做什麽?你在地上發抖,這是警察嗎?這是嗎?是嗎?這是孬種,我不是你的領導,但我會一直投訴你,你回去後辭職吧,但現在先回答完我的問題。”我最看不起這種人,沒膽量就去做別的工作,當什麽警察?沒有膽量還當警察害人害己!


    兩個警察都被我罵的臉紅耳赤不敢反駁,他們還在抽我的煙,我看他們很想扔掉,因為抽著背脊骨發涼。


    我繼續道:“你們帶槍沒有?你們通知你們所裏的領導沒有?”


    兩個警察都搖頭,沒有。


    我把大哥大遞過去道:“現在打回去通知,按照程序你們要報告。”


    紅哥接過大哥大在按號碼,我回頭看了一眼段柏德,他原來臉上沒有笑容,發現我回頭看,臉上立刻露出笑容,我也對他笑了笑,然後回過頭,再突然回過頭,我看見的結果是他又從沒有了笑容到有了笑容,我盯著他,盯的他整個人很不舒服,想走又不敢走,這人真有問題。


    這時候電話已經接通,紅哥表明了身份,我立刻把大哥大拿過來聽對方說什麽,結果對方說的是,怎麽去那麽久?還沒有搞定麽?我把大哥大遞回去紅哥才把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兩分鍾以後掛斷把大哥大還給我。這個大哥大我已經征用,包括充電器,段柏德當然很不樂意,但我和他說的當時他不敢正麵拒絕,因為我給他扣帽子。


    我道:“你們所裏是不是要派人進來?”


    “是。”


    “最後一個問題,據我所知山區鄉鎮派出所遠程出警都需帶槍,你們沒帶是忘了還是出警太急來不及去武器房申請?”


    “忘了……”


    “你們好好休息,有問題我會再來。”說完,我轉身往外麵走。


    段柏德跟著我,發現我撐開傘子打開手電筒以後並不是往段盈盈家的方向走,而是往反方向走,他問我去哪?我說案發現場,他走快幾步追上來又道,“剛剛你的問話方式聽上去很亂,其實你是不是自己胸有成竹?”


    “幾十歲還如此八卦,我也八卦一個問題吧,你比段盈盈大一半不止真是她表哥?”在段柏德回答前,我突然話鋒一轉道,“好吧,輩分這東西和年紀其實關係不算十分大,不過她奶奶跟你差兩輩你應該很尊重她吧?”


    “是,過去她管家,我們那邊都要她照顧。”


    “你怕不怕她?”


    “怕,尤其年輕時特別怕。”


    “她指東你不敢去西那種怕?”


    “差不多,你還沒回答我,你的問話方式其實是不是有技巧在裏麵?不然連凶手的情況都沒有問,你不白走一趟?”


    “他們沒看見凶手,我何必多此一舉?”


    仍然是大雨滂沱,雖然明知不可能找到線索,我還是在案發現場來來去去找了很多遍,又在屋簷下站了有半個小時才慢吞吞和段柏德往回走。回到去,時間已經過了十點鍾,我以為向飄飄已經行動完,可就在這時候左邊屋子的門忽然打打開,屋裏有尖叫響起,是風兒在尖叫,門就是她所開,她很狼狽的衝出來,摔在水攤上驚慌失措的亂尖亂爬。


    正殿裏麵有人,是段中和以及幾個老年男人,他們聽見動靜都趕緊跑出來看,和我一起回來的段柏德甚至跑到左邊屋子的門口,結果才看兩眼就劈啪倒退幾步摔在雨水裏。下一秒,屋子裏跳一個人,是白白,她一張臉刷白,頭發散亂,整個身體都在繃直狀態,不過不是僵屍那種繃直,要靈活,速度快,奔跳高度很高很遠,她在段柏德的肚子上借力一躍,整個人已經跳出院子,再一跳已經在大雨中失去了蹤影。


    大家都反應不過來,包括我,我還以為向飄飄是悄悄帶走白白,沒想到鬧的如此大動靜。搞什麽啊?這沒有按照計劃進行啊!不過我需要配合,我把傘扔掉轉身就去追,向飄飄亦從屋裏衝出來,我們一起追出村寨口,隻能隱約看見白白不停往前方跳動,追不上!速度太快了,我是真不知向飄飄給她做過什麽法,很神奇,我原來隻知道有趕屍,不知道原來還有跳屍……


    看後麵沒有其他人,我停下來問向飄飄:“你搞什麽?怎麽不按照原計劃進行?”


    向飄飄道:“你走以後我和段盈盈聊過,她認為這樣比較好,你會更容易解釋屍體去向,責任又不大,就說屍變,原因不明。還有兩層意思,一來你會比較容易利用這個事攻陷那兩個警察,二來是村寨裏懂鬼神的人不多,這樣嚇嚇他們,他們會善良些,配合些,口吻亦會一致,各種設想都很充分,所以我隻能同意。”


    “風兒是她故意留下來的?嚇傻了怎麽辦?”


    “那是她的問題,和我無關,隻能怪她主子,不要再說,趕緊追,到下山你找個地方躲躲再回去。”


    很痛苦,原本沒我什麽事,還得冒雨前進,回去還得編故事,但不得不承認段盈盈這個想法確實能一次性解決許多問題,她有這份聰明睿智,去掉任性和偽裝該多令人難以抗拒?可惜可歎啊!


    追到山邊,白白的屍體停下來,向飄飄亦停下來,她對我道:“我會盡快回來,在此之前你自己小心。”


    說的好像她不保護我我活下去似的,不過她這是關心,我心裏還是有幾分感動:“你去吧,噢,等等,你這用的是什麽道法?”


    “湘西趕屍,普通人理解的趕屍其實是走趕,最低級最體力最沒有技術的趕法。趕屍應該分三種,走趕跳趕收趕,按照靈法高低排序,我會收趕,不過剛剛因為計劃需要而用的是跳趕,下麵我用收趕。”說著話,向飄飄拿出一個紅色小錦包,嘴裏咒語念動,白白的屍體瞬間變成一道光射進紅色錦包裏,向飄飄放好錦包向我做了一個手勢,冒著雨快步往上走……


    我又見識了向飄飄一門絕學,近來我在她身上發現她的能力比想象中要大許多許多,但越是這樣我就越感覺她可憐,感覺自己可憐。因為她擁有如此多神奇道法卻仍然被李綿芳所利用,李綿芳他們那夥人得多可怕?不過從她的這些能力,或者說就剛剛關於趕屍的解釋,我又總結出一個事情,就是我們對世界真的隻是一知半解,即便我們認為了解的事情,或許了解的程度僅僅隻是它其中的一麵!


    等向飄飄的身影消失看不見了我才轉身看往村寨口方向,我沒有看見人出來,當然這在意料之中。這個村寨和我們村寨一樣,對鬼神的接受度為零,隻有少數幾個人不會感到恐懼。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月斜敦寨的人,他們對鬼神的接受程度很深,他們驚訝有古墓,卻不驚訝有鬼怪,這裏麵肯定是有道道。


    我回到段瑩瑩的家門口,發現院子裏都是人,一個個撐著傘在交頭接耳的談論,他們看見我走回來才讓開道,把所有目光投到我身上,很希望我說句什麽話的神情,我沒有理睬他們,直接進的正殿,濕漉漉的身子往屋裏一站,水滴答滴答往下滴,瞬間就濕了一地。


    第一百三十九章:挑釁


    段盈盈坐在大廳中間,她身上穿的是民族服,而且和外麵那些人穿的有所區別,要更華貴更複雜。比如頭飾,外麵那些人戴的隻是普通頭巾,就一塊布,而段盈盈戴的是真正的頭飾,有金有銀有珍珠配搭在一起。她臉色比幾個小時前要好上一些,不過看上去很嚴肅,外麵的人都不敢進來,明明正殿裏麵有許多空位,她們就是要在外麵冒雨!當然這和等級森嚴可能有關係,即便段盈盈滿臉笑容可能他們都不敢進來。


    我不是村寨的人,我固然不需要守規矩,我甩了甩身上的雨水,走到段盈盈麵前故意大聲說話:“你們這是不是有什麽髒東西?不然屍體怎麽可能會跑?”


    段盈盈道:“我們這很幹淨,是你的人不幹淨,你不要問我。”


    “風兒人呢?她肯定知道發生什麽事,讓她出來給我問幾句話。”


    “她現在狀態不好,你走吧,外麵的人也回去休息,這件不要亂傳出村寨,否則你們知道結果。”


    我裝模做樣帶著幾分生氣離開正殿回到隔壁的屋子。


    等我換過幹淨的衣服,段盈盈帶著一個袋子走了過來,她開口就道:“事情辦的怎樣?”


    我道:“你是問白白和向飄飄的事還是問我審問兩個警察的事?”


    “都有。”


    “向飄飄這邊沒問題,警察那邊有問題,白白出事前和我說過,她來了兩天,本地警察才答應帶她進來找人,我原來以為僅僅因為你們村寨比較特殊的緣故,現在看來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本地警察在安排某些事,證據就是兩個警察沒有帶槍。按正常程序,山區派出所出警都要帶槍,原因有許多,我不細說,反正抓嫌疑犯肯定要帶。而他們給我的解釋是忘了,這可是跟命有關的事情會輕易忘了麽?而且有兩天準備時間,不是急忙忙就走,忘的幾率基本為零。”


    段盈盈稍微有幾分不自然:“盜墓集團的勢力已經滲透到我們這?”


    “可能沒那麽誇張,隻是收買了一兩個人,讓他們不要帶槍,沒具體要求做點什麽其它事。”我吸了一口煙才繼續道,“還有你表哥,他總對我旁敲側擊,他絕對百份之一百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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