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雁回有沒有要求你做些什麽事?”


    “沒。”


    如此說來跟秦雁回無關?秦雁回不和李綿芳一夥?我認為可能是,否則要麽李綿芳自己出現找向飄飄,要麽由秦雁回來告訴向飄飄要做些什麽事,催促向飄飄威脅我之類,我受不受威脅是一回事,他們應該這樣出招才比較合理,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把水搞的那麽渾。


    向飄飄沒走多久,兩輛警車已經開進來,沒多久又有幾輛開進來,我帶著其中一輛下來的三個警察和兩個技術員進村寨,到了另外兩個警察的死亡現場。令我感到失望的是,他們的技術員遠遠不如我們的技術員,工作特別的隨便,竟然有好多細節都沒有發現,沒半個小時已經把人打包好弄出去,就仿佛死的是豬,而不是人。


    等清理完畢,來的人更多,調查小組已經組織起來,還有監督小組,兩個小組的負責人找到我,問了許多問題,包括我為何到村寨來?怎麽碰上的白白?有沒有看清楚殺白白的凶手的相貌?還有關於兩個警察的死以及爆炸案有何看法?對詐屍又有何看法?是不是親眼所見?有的問題我有如實回答,有的問題我刻意隱瞞了真相。


    最後調查組組長帶著一個小跟班去了段盈盈家,接待他們的是段盈盈的奶奶,她是族長,女族長。我有跟去,有聽他們問白頭婆婆問題,我很滿意的是,白頭婆婆沒有給我們添亂,說到段盈盈時她說段盈盈得了急病回來,現在人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至於她的客人,我和向飄飄,我一直忙前忙後,向飄飄則吃錯東西中毒一直在床上,不知道發生過什麽事。


    到了上午十一點,程懷火和王芸、林美麗、陳小春趕了來,還有白白的父母,他們幾乎同時到。


    白白的父母是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婦,兩個人都是看上去感覺好高貴,包括他們帶來的四個男人,這些人絕對不簡單,而且其中三個人都和王芸認識。


    王芸還在打招呼,白白的爸爸就爆粗地打斷了,用粗暴的語氣問王芸:“到底怎麽回事?我家白白怎麽會這樣?你是她的領導你給我說清楚。”


    “我剛來,還沒了解清楚,老隊長你先不要著急。”王芸把目光轉到我身上,“小雨,怎麽回事你給說說。”


    我道:“我其實不是很清楚,我碰見白白很偶然,不過能確定的是,白白有帶槍,身上有凶犯的資料單。”


    王芸道:“我不是問這個,是問白白怎麽死的。”


    “槍殺,胸口中一槍一槍致命。”別以為我說的很輕鬆,我說出來都感覺心裏揪痛,我相信大家都一樣,白白的媽媽甚至一聽眼淚就吧嗒吧嗒往下流,不過很遺憾,我還要告訴她更恐怖的事情,“然後屍體被抬回族長家裏,夜晚的時候詐了屍……跑了至今沒找到。”


    “什麽?”白白的媽媽喊了一聲暈了過去,一直站在她身邊的王芸扶住她,並且緊張地叫林美麗幫忙。


    程懷火和陳小春都說不出話,隻有白白的爸爸比較鎮定,他對我道:“你跟我來。”


    大雨早上已經消停,村寨口泥濘不堪,白白的爸爸穿的是很高檔的皮鞋,不過他顯然沒有時間和心情去愛惜自己的高檔皮鞋,他帶著我踏在泥濘的路上走了有幾十米,來到一個四處無人,很安靜的地方才停下來問:“白白和我說過你,而且是很多次,可能有事你不知道,我說說吧,這個小女娃一直不願結婚,連相親都不願,更不願調離現在的崗位都因為你。”


    我很吃驚,非常吃驚,這潛台詞是白白喜歡我?我去,我一直當她是兄弟,我認為她一樣當我是兄弟。當然我更吃驚的是白白的爸爸和我說這樣的話,他什麽意思?我道:“叔叔,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這個跟白白現在的死有關聯?”


    “如果不是你,她早已經離開長順。”


    “那……”我冷汗開始飆冒,不是要我負責和填命吧?“你意思是……”


    “跟我說實話。”


    好可怕,原來玩的是心理戰,讓我從心裏理虧,然後才對我下手,我更進一步認為他不簡單,我道:“要不你先告訴我你的身份。”


    “我在長沙政法委工作。”


    白白藏的還真深,有個如此牛的老爸卻沒有對我們實話實說:“好,我剛剛說白白有戴配槍以及有凶犯的資料單,就是想說給你聽,為什麽我要這樣說?因為白白出事後,我打電話回公安局得到的結果是,上頭說並沒有讓白白來雲南,甚至不知道白白的行動,和所查的這個案子是什麽案子。”


    “你是想告訴我這是謀殺了嗎?”白白的爸爸很憤怒,“針對我的嗎?”


    “不確實,兩者都有可能,不過詐屍這件事跟我有關,請你相信我是在保護白白,不要深究詐屍這件事。”


    “屁話,人都死了你才說保護有何意義?你原來就在這,她出事時你人呢?所以你不要跟我說這種話,直接說怎麽跟你有關,我就不信這樣的事,詐屍,我搞了幾十年案件沒聽說過,有都是假的,是凶手玩的障眼法,你第一天當刑警嗎?你看不出來?”


    我遲疑了幾秒:“你父母是不是還健在?不是耍你,很嚴肅在說,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嚴肅對待。”


    “母親健在,父親走了六年。”


    “父親的生辰八字可記得?如果記得,請跟我來。”說完我轉身先走,我幫他做選擇,有些事他需要清楚,否則將無法繼續下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衝動


    段盈盈家裏,我原來住的房間,我從向飄飄包裏拿出幾張稍微有點濕的靈符,在上麵寫上白白爸爸告訴我的生辰八字。把窗戶關好以後,轉過身盯著白白的爸爸:“叔叔,我想說一句話,無論你見到什麽,都不要尖叫,能不能答應?”


    白白的爸爸哼了一聲道:“我上過戰場背過死人,一次次從死人堆爬出來,我自問世上已經沒什麽東西能把我嚇到尖叫。”


    口氣真狂,不知道平常他對白白是不是就擺這副臭臉,我估計是的,他總對白白的人生指手畫腳,所以白白才不願意在我們麵前提起他。


    我沒有再廢話,念著咒語使出一個火咒,靈符在房間半空化成一團烈火,就在青煙散退時,原本溫暖的房間忽然溫度下降了有二三十度,冷的人直哆嗦。白白的爸爸情不自禁拉緊了自己的衣服,就那瞬間落了靈符灰燼的位置猛然出現一個黑影,這個黑影就在白白爸爸緊張的目光注視下慢慢變清晰,直到整個人都能看的極其清楚,那是一個光頭白胡子的老人。


    “爸爸?”白白的爸爸沒有尖叫,但已經大驚失色,他撲通跪在地上對著影子參拜,嘴裏還說著些混亂話,大意思是問他爸在下麵過的好不好?有什麽需要?每年清明燒的錢夠不夠他花等等等等。我真不知該給什麽反應,剛剛是各種大言不慚各種反駁,此刻卻變的如此軟弱不堪,他就不懷疑這是幻覺?當然那很難懷疑,因為太真實,氣溫就最能說明問題。


    我手一揮,鬼影散退,房間的溫度瞬間恢複過來,白白的爸爸抬頭看了我一眼,嘴裏道:“你是不是能救活白白?”


    “人死不能複生。”我其實很想告訴他可能有機會,但我不敢,因為如果給了他希望最終辦不到,比不給他希望更殘忍。


    “那你說保護白白是什麽意思?”


    “我現在無法告訴你,但我可以用性命擔保,我絕對不會害白白和害你。”


    “我信你,你說吧,要我怎麽做?”


    聰明人就是聰明人,知道我是有求於他,我確實是,否則我吃飽了撐的要告訴他我懂招魂術?那很危險好不好?他要是捅出去,我還能正常的混?最關鍵的是,我還因此折了壽。我道:“我希望你把我抓起來,但不是真正的抓,隻是一個形式,找個地方控製起來,然後我再遙控外麵的人,這樣我能從明處到暗處,更方便行動把幕後之人揪出來。”


    “這些幕後的人到底是什麽人?”


    “你不適宜知道,總之不是你能理解的世界。”


    “白白知不知道?”


    “原來不知道,後來知道,可能她就因為知道的太多而死。”


    五分鍾後,我和白白的爸爸一起下樓,他打了幾個電話以後我就被抓了起來,我當時很激烈的反抗,因為隻有這樣全村寨的人才會知道,這對我有利。我沒想到的是,我一反抗,程懷火就加了進來,這家夥竟然用槍挾持白白的爸爸,把事情鬧的大亂起來。


    王芸對怒吼著程懷火道:“程懷火你要幹什麽?”


    程懷火道:“你眼睛瞎了嗎?沒看見小雨被冤枉嗎?白白是我們同事,而且跟小雨最好,小雨會害他?你還算不算我們領導?我們被人欺負到頭上,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你的官位就那麽重要?”


    王芸道:“我相信小雨不會害白白,所以小雨就算被抓十次都不會有事,你把槍放下……”


    程懷火不但沒放下槍,反而開了一槍打在王芸身側的牆上:“不放如何?你以為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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