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好歹,我隻是好心提醒你。”


    “我是公主,手下有七萬多人,你覺得我有那麽幼稚?”


    “這幼稚和壞大事之間好像並沒有衝突,雖然幼稚壞大事的幾率更大,但不代表不幼稚就不壞大事是吧?”


    “你在和我爭論嗎?”段盈盈眉毛挑了起來,“這是我的地盤。”


    “你這是卸磨殺驢,如果不是我,這地方恐怕已經易主。”


    “沒有你還會有上麵那個男人……”


    “你爸。”


    “不,他拋棄我,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我都不會接受他,雖然他來救我,但不原諒就是不原諒!”段盈盈整個表情變的極其陰冷,“還有一點,一個男人無論遇上多少困難,比如生意失敗,應該在什麽地方摔倒就在什麽地方爬起來,而不是失敗了動歪心,如此心術不正枉為人父,更枉為一寨之主……”


    我呆住,我從來不認為段盈盈能說出如此正氣凜然如此大氣滂沱的之話,即便是她能說出來我都不認為是她心裏所想。然而此時此刻她說了出來,而且她的眼神顯示她內心就是這樣的想法,她的心是正的。可我怎麽就覺得那麽別扭,一個心正的人應該是個善良人,而一個善良的人應該不會動不動想殺人。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段盈盈發現了我很懷疑的眼神,“我是刀子嘴豆腐心,除了殺過幾個盜墓賊之外你見我殺過什麽人?或者說殺過什麽不該死的人?指不定你比我殺的人都要多。”


    我再次呆住,對哦,好像真是那樣一回事,她就嘴上說說,真沒有殺過什麽人,風兒和段柏德這兩個我認為她不會放過的人,她卻泰然放之,而且還把最具威脅力的腰斬族法給破掉,從這兩點來看她比我想的有肚量:“好,就你老是說,所以我總覺得你很殘暴,你贏了,走吧……”


    “當然,不過我贏的很不高興,如果事情從一開始就由你來處理,可能結果不會這樣,現在奶奶的死給我一種完全沒有必要的感覺。”


    “這個我不同意,有些事你得到了結果才看似簡單,不知道結果隻能一步步走,沒有指引、沒有幫助,得到的可能會是更糟糕的結果。拿買彩票來說,等開了獎沒中難道你能說完全沒有必要這樣買?生活和生命規律一樣,你奶奶的死固然可惜,但她的死真的成全了你。她自殺的原因可能還有一個,當時我們覺得是給段柏德信號,現在看來這個信號所包含的內容還有許多,比如破壞段柏德的計劃,他當時有自己的計劃,而你奶奶知道。”


    段盈盈沉默的思考了幾秒,點頭道:“或許你是對的吧!問你個問題,你為何就能肯定你可以策反族老的家人,風兒還不會發現?”


    “她那麽白癡你認為能發現?她身邊沒有智囊,她奪位奪的很沒技術,亦沒有準備,在奪之前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如何,前期固然安排的很好、很妙,把我們都套了進去,但我們開始反擊時她就已經陣腳大亂,這是為何?很明顯是沒有預想過我們如何反擊,她要如何應對這種事,總的來說就是沒腦子。”


    “如果她有你結果會如何?”


    “想聽真話?”看段盈盈瞪起了眼睛,那是想聽真話,我隨即換了一副嚴肅的口吻道,“真話就是即便你有九條命你都不夠死,而且還是以零代價幹掉你。你別嘴硬,就你們族人的智商,隨便三言兩語把他們變成刀是毫無難度。我建議你還是抓一抓教育吧,雖然愚昧更容易管理,但社會在進步,有些東西你無法阻止,趁早放了他們,亦放了你自己,可能你會得到更多。”


    段盈盈好像有點無法接受我的話,她用沉默作為回應,轉身快步往樓梯上走。


    這女人有控製欲,沒有向飄飄的灑脫,我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上完樓梯,我一眼看見靠牆站著的向飄飄,而我們要抓的人在地上躺著,他的牛皮麵具已經不在腦袋上,而且衣服已經穿上。他整個人看上去四十多不夠五十歲,很健碩,臉尖尖的,眉毛很濃,看上去算比較有神韻,不過完全看不出和段盈盈有什麽相似之處。


    段盈盈和我一樣,睜大眼睛在觀察,然後問向飄飄:“暈過去了還是……?”


    向飄飄說暈了過去,然後目光投到我身上,很明顯想我把人弄醒,這種事亦隻能我來做,我當即走過去蹲下來掐他的人中,他醒的倒是快,剛醒來就下意識想掐我脖子,幸好我閃得快!等他看清楚了是我,整個戒備狀態才慢慢消失,人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目光投到段盈盈身上,其中有幾分憐愛,有幾分的羞恥,亦有幾分的不知所措。


    段盈盈和他對視著,沒有開口說第一句話,他們仿佛在對抗,都想對方開口先說第一句話,最後我幫他們打破了平衡,我道:“你是段中天?”


    “既然已經猜出來,何必廢話?”這感覺就是段盈盈說話的感覺,段盈盈是德了他的遺傳,總算找到相似之處啊!


    “行,段盈盈想知道是不是你給她作了法,你為何給她作法?你為何搶王印,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之秘?”


    “能問出這些問題,你應該已經猜到不少吧?要不你先說說。”


    我不禁有點鬱悶,怎麽感覺我才是階下囚?而段盈盈一下就火了起來道:“現在是我們抓住了你,你不要那麽囂張。”


    段中天嗬嗬笑道:“為什麽你們能抓住我?是因為我回來,為什麽我回來?因為救你,為什麽我救你?因為你是我女兒。”他不是故意繞我們,他的潛台詞其實是讓段盈盈相信他,既然段盈盈是他女兒,他回來救她,那麽做的其它事一樣都建立在這個基礎上麵,就是不會害她。


    很可惜段盈盈沒有領悟出來,又或者領悟了出來但因為心裏憤怒而不理會,她是不幼稚,但在這件事上麵顯然有所衝動:“我不是,你早就拋棄了我,我現在來見你僅僅想問清楚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以及讓你交還王印,二十年前它或許屬於你,現在,它屬於我。”


    “王印在你手裏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向飄飄道:“是我的東西我的事,你不交出來,把命留下,我的話說完,你們繼續。”


    段盈盈回頭瞪了一眼剛剛還說著煞氣話,轉眼間已經靠著牆壁若無其事地玩著手裏一張靈符的向飄飄,不過最終沒有說話,目光又轉回去投在段中天身上。那幾秒真的很古怪、很古怪,我在段盈盈眼中看見了剛剛上來時所沒有的強烈恨意,這是段中天的態度所帶來的東西!


    坦白說,我原來心裏想的是,段中天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否則一個男人不會那麽沒有擔當,但這個態度亦太令人難堪,尤其令段盈盈難堪。我們都是成年人,而且都身處夜郎皇陵的漩渦之中,我們結過仇,彼此傷害過,亦聯過手共同解決過不少麻煩,我們沒有那麽弱,為何不能跟我們說實話?這背後的原因很令人懷疑!


    最終還是段盈盈先說的話:“作法的是秦雁回的師兄,你的人,你差點害死我知道嗎?你以為你回來就能將功贖罪?如果不是你,風兒不會插我一刀,如果不是你,風兒不會反叛。你知道不知道她跟我一起長大?反而你,所謂的父親,我對你的記憶為零。”


    段中天眼神中有種一閃而過的痛苦:“二十年前我確實沒有擔當,我這二十年都在彌補,或許有些事無法彌補,但我已經在盡力而為!”


    “不要說空話,你直接點說出來到底發生過什麽事。”


    “找個合適的時機吧。”


    “不說可以,王印還給我們,否則二十年前你就該死。”


    我嚇一跳,段盈盈說這話和向飄飄一個意思,如果段中天不給,不但向飄飄要殺他,段盈盈自己都要殺他。我都替他著急替他捏一把汗,有何不能說?我們聽了會很震撼?或者不會相信?


    第一百七十七章:開始


    段盈盈的一句話又令氣氛凝固下來,段中天,無論他怎麽掩飾,眼中的痛苦還是露了出來,他道:“這些事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一時三刻說不清楚。而且在這裏說不安全,加上剛發生過那麽多事,村寨的情況不穩定,你先處理好村寨的事情吧,明天晚上九點鍾到鎮西的巫神廟找我。”


    段盈盈拒絕道:“不行,你必須先把王印先留下來。”


    “王印不在我手裏。”說這句話的時候段中天把目光投到我身上,意思很明顯,讓我勸一勸段盈盈,“到底在誰的手裏,我明天會跟你說清楚。”


    “空口白話,你跑了怎麽辦?你有過前科。”


    “我有懷疑過這會不會是你們給我設的圈套,最終我還是選擇回來我就已經有了預計,或者真到了真相該揭露的時候了吧!”


    段中天態度看上去比較誠懇,我和他對視著,心裏逐漸有了一個答案,我對段盈盈道:“信一次吧,總好過在這裏浪費時間,最後讓自己悔恨的好。”


    段盈盈和向飄飄都很驚訝我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其實也沒把握,我隻是不想段盈盈後悔,更不想段盈盈仇恨向飄飄。因為如果都不妥協,這件事最後隻能武力解決,那麽結果不是向飄飄殺了段中天就是段盈盈自己親手殺了段中天,到時候真相大白,段中天並非是壞人,段盈盈殺的不後悔?向飄飄殺的段盈盈不仇恨?


    最終,段盈盈選擇了相信我,接納了我的意見對段中天道:“如果你騙我,我會親手送你去跟奶奶懺悔。”


    段中天離開以後,段盈盈心情特別差,我們返回族堂時,我嚐試和她說話,她讓我滾,我隻能和向飄飄走在後麵,給時間讓她冷靜冷靜。


    向飄飄問我:“血祭刀找回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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