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二人在森林中小心翼翼地走了近一天,寶玉雖然傷好了,但依然遠遠不及那少女,到後麵幾乎是三步一歇、十步一停,氣喘籲籲,每次總要玉兒回頭來等或攙扶一陣,頗有點像大人在等孩子,但即便如此,他也感覺快要油盡燈枯,正準備開口找個地方住下來,卻忽聽得玉兒一聲大喊:“到了,前麵就是了!”


    寶玉聞言猛一抬頭,朦朧中,卻見遠方隱隱約約一片綠色掩映中,突然出現了一些稀疏的房子,那房子似乎有圓有方還有三角形……,隻是距離太遠,細節卻看不太清,但知道必定是這少女的部落了,驚喜中突然“噗”的一聲歪倒在了地上。


    玉兒見狀慌忙過去扶起,一陣拍打後,寶玉想起那傳說中的原始部落就在眼前,突然精神大振,就好似一台連續用了一天的電動車突然間接上了電源,一時加速向前走去,玉兒一驚之下不禁抿嘴而笑……


    但俗話說“望山走死馬”!


    寶玉眼見那些房子仿佛就在眼前,但卻依然又走了一個多時辰,一切才終於漸漸清晰,寶玉的雙眼也就越睜越大:放眼望去,但見這一帶已經森林漸稀,到處是灌木、草原、丘陵和溪流,而一座座泥土和草葉圍成的奇形怪狀的房子隨著二人變幻的腳步不停地冒出來,它們或依山而建,或逐水而立,或半埋土中,或掩映花叢……,遠遠看去,就如同大自然結的一串串的果子,串串不同,個個有異,令人賞心悅目。


    而房前屋後,一群群著裝各異的原始人正忙碌異常,有的在曬果子,有的在割獸皮,有的在專心打磨石器玉器,還有的在飼養家禽牲畜或燒著晚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像。


    寶玉一時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腳步,甚至於漸漸停了下來,但內心甚至五髒六腑都在震動:“天哪,這裏簡直就與地球教科書中描寫的場景極為相似!隻是他們這兒究竟屬於遠古的什麽時期呢?”想到這裏忍不住細細察看,卻始終沒有看到鐵器或銅器,心下不禁微微點頭,心想這定然是石器時代無疑,但轉念一想:“石器時代也有新舊之分,這裏究竟是新石器時代還是舊石器時代?”但因為讀書時曆史極差,一時竟茫然不能斷。


    但無論如何,此時此刻的他,仿佛他鄉遇溫情,仿佛看到一個曾經的地球,瞬間一種無法形容的親切!


    正自發呆,不遠處一個小女孩突然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而那少女玉兒也是立即微笑著相迎,寶玉凝目看去,卻見那女孩子不過七八歲,雖然臉上身上都是塵土,卻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此時,那小孩一把抓住玉兒的手,一陣搖晃,極是親切,但嘴中卻急道:“玉兒姐姐,你去哪了,大家正商量著去找你呢……”正要繼續說,突然頭一歪:“咦,這個人……是誰?我怎麽從沒見過?”


    玉兒知道家人正在著急,一時匆匆回了一句便向前疾步而去,寶玉經過那孩子身邊,忍不住微笑招呼:“你好,我來自地……地球!”眼見那孩子發呆如石頭,一時猛然醒悟,隨即朝著天上和自己分別用力指了指,那女孩見狀突然身子一抖,手上捧著的一個什麽吃的也瞬間掉在了地上……


    不多久,正當寶玉不停左拐右拐快要發暈時,前麵玉兒突然一聲驚喜:“大姐、二姐!”話聲中早已向前飛躍而去。


    寶玉循聲望去,卻見不遠處兩座一模一樣的土房子,中間似乎隔著幾塊田地,看上去倒像對奇怪的手拉手的雙胞胎。房前兩個妙齡女郎似乎正收拾東西準備遠行,其中一人皮膚極白、身體微胖身材豐滿,另一個卻有些奇怪——頭頂上仿佛長著一簇蓬亂的毫無規則的角,身上更似乎插滿兵器,長長的秀發在微風中不斷散開,英姿難言。


    此時,二女聽到喊聲,手中的東西幾乎同時落地,一呆之後亦情不自禁地向前奔來,仿佛是一眨眼的時間,三人已經撲到了一起。


    就見那玉兒一頭紮入那微胖少女的懷中、後者頓時眼圈一紅,忍不住緊緊抱住她道:“唉,玉兒,寶……寶貝兒,你……”一時竟低泣難語,雙手不停地撫摸著玉兒的頭發和肩背。


    玉兒見狀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咬了咬嘴唇道:“珠兒……嗯……珠兒姐,你別哭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我早說過了,玉兒出去你們不用擔心的啦!”說到最後忍不住用小手輕輕撫去那叫珠兒的少女的麵頰上的淚水,小臉上頃刻間笑開了,那珠兒眼見玉兒這樣,終於忍不住一笑,但笑聲中卻是輕嗔薄怒,像是有點無可奈何。


    玉兒見狀終於像是鬆了一口氣,正要再說什麽,一旁那滿身武器的少女卻突然臉上變色,由喜轉怒道:“你還說,讓你早點回家早點回家,把我們的話當耳邊風嗎?你看看今天都幾號了?你知道嗎,我和大姐她們已經在這附近找你多天了,正商量著發動更多的人一起進去找你,你倒好,居然還嬉皮笑臉的,你以為全族人都要顧著你一個嗎?你再這樣的話,以後就幹脆永遠呆在家算了!”


    那少女雙眼冒火,一時連珠炮發,直嚇得玉兒一句話也不敢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好不容易等那少女說完了,她才委屈得仿佛要哭道:“嗯,貝……貝殼姐,不是……不是像你說得那樣了,我……”


    那叫貝殼的女子卻不等她說完,猛然打斷道:“不是什麽!你就總會找借口,你別以為有大姐護著你就行了,我早晚把你關在屋裏一個月不準出門!”玉兒一聽嚇得臉色發白,竟一句話也不敢再說,一時低頭不語。


    那大姐珠兒見狀像是頗為心疼,突然笑了笑道:“嗯,她都好好地回來了,就算……算了吧!”


    “算了?大姐,我們不能老是慣著她的,要不然她以後還不知會怎麽樣呢!不行,一定得罰!”那被玉兒喚作貝殼的二姐邊說邊伸出一隻手,看樣子顯然是要立即執行,玉兒嚇得往珠兒身後一跳,一時比閃電還快,嘴中叫喚:“大……大姐,我冤枉啊,你不信,問……問……問問他嘛!”邊說邊手忙腳亂地指了指寶玉,似乎這才想起還有這麽一個“救命神仙”!


    話音一落,珠兒貝殼不禁一愣,似乎也這才發現身旁還站著另一個人!刹那間,也說不清為什麽,三人似乎同時感覺仿經曆了一次地震,一時間,那漫天的塵土花葉在風中不斷搖晃、飄落、沉澱……


    直到玉兒輕輕的一聲笑,三人才再次一震,一時均是臉上一紅。雖然隻是短短一瞬,但寶玉早已看了個分明,卻見那叫珠兒的大姐麵帶柔和,讓人如沐春風,言笑舉止間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成熟風韻,似乎與她的年齡不太相稱。


    而那貝殼自然就是那長角的姑娘,隻不過卻原來是她頭上斜斜地插著一個樹枝狀的鹿角,因為顏色與頭發的色彩相近,所以從遠處看過去就仿佛是天然長出來的;至於其它地方,除了頭發,簡直就十足一個男兒打扮,全身上下幾乎全是武器,有弓箭、短槍、木劍,滕條鞭、流星石錘,暗器更仿佛有好幾種同時插滿腰間,武器比玉兒多了數倍還不止,仿佛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其中的流星石錘更是一左一右掛在脖子兩邊,隨著她的身體晃動而左搖右擺,似乎隨時可能激射出來,讓人不自禁地心中一凜。


    另外,二女的脖子間也都像玉兒一樣戴著一件小物事,大姐頸項上圍繞一圈瑪瑙珠,各種色彩的都有,是以名叫戴珠,而二姐貝殼則是掛著一個叫不出名字的貝殼,所以喚為戴貝。寶玉心想:”之前雖隱隱聽玉兒說起過她的姐姐,卻是聞名不如見麵,不想二人竟是風姿卓絕幾不下於她,這樣的遠古時期能有這樣的人物,真是讓人驚訝!而且她們三個的名字戴玉戴貝戴珠聽起來還真如一家人一般,隻是,除此之外,她們三姐妹卻似乎有點截然不同。尤其那叫什麽貝殼的,竟隱隱比傳說中的花木蘭似乎也未逞多讓,恁地特別!”


    他發呆,二女又何嚐不是,短短一瞬,二女心中早已疑雲連連問:“咦,這個人是誰?看這樣子顯然不是本族人,隻是好奇怪,卻似乎也從未聽過見過這樣的外族人!玉兒從哪裏認識了這麽個男人?他是好人還是壞人?玉兒年紀輕輕,可別被人給騙了!……”一時間二人竟是同樣的心思,疑惑警惕的眼神同時上上下下打量著寶玉,後者被她倆看得怪不好意思,一時神情發窘,欲言又止。


    玉兒見狀心知肚明,在簡單地介紹了幾句後,便繪聲繪色、甚至是手舞足蹈地將救下寶玉以及認識相處的過程都說了一遍,說到關節處,忍不住加油添吃醋,直把個寶玉說得百羞俱生、百愧難當:“唉,這丫頭,怎麽什麽都說了出來!”心中竟是隱隱不想在二女麵前丟臉。


    盡管二女甚至都沒有與寶玉說過哪怕一句話,但她們卻對玉兒無比清晰,似乎玉兒的臉就如同一麵鏡子,將一切都毫無保留地折射出來,隨著她的神情舉止、一言一笑,二女似乎已然漸漸明白寶玉,那珠兒聽著聽著終於忍不住微微點頭,那貝殼也是漸漸臉色一緩,但隨即卻似乎又奇怪地臉上一紅,眼神也微微變幻……


    好不容易,玉兒才描完全程,一時喘著氣、拍了拍胸脯。


    珠兒點點頭:“原來是這麽回事,我們倒是錯怪玉兒了!”玉兒聞言這才徹底鬆了口氣,一時朝貝殼微微撅了撅嘴,仿佛在說:“你瞧,罵得我那麽凶,我是你想的那種人嗎?”


    貝殼見狀自是明白,一時眼光微微避開,雖知是自己錯了,卻不肯服軟,但心中的氣卻也漸漸平了。


    珠兒又朝寶玉微微一笑道:“這位寶……寶公子,你……你好!”語聲間竟是充滿了親切,仿佛就是親人間熟悉的耳語,


    寶玉聞聽之下極是舒服,隻感覺離開地球、一路顛沛流離而來,似乎直到此刻才真正到了家,一時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衝動:“你……你好!”聲音微微顫抖。


    珠兒仿佛感覺到了,一時再次衝他一笑,也說不清為什麽,寶玉仿佛感覺自己突然間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那充滿溫暖的母親的懷中……


    而那之前大聲喝斥玉兒的凶狠貝殼,此時卻突然間安靜之極,簡直沒了聲音,隻是眼光不住地在玉兒和寶玉麵上瞟了看去,神情微覺異樣。玉兒似乎從未見過貝殼這樣的神情,一時微微奇怪,忍不住道:“貝殼,你怎麽了?”


    貝殼臉上一紅,嘴一動似乎又想罵人,但望望寶玉,卻突然欲言又止,神情頗有點兒別扭。玉兒看看她,又看看寶玉,突然“噗”的一聲笑,貝殼臉上一紅,忍不住狠狠盯了她一眼,玉兒一時吐了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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