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冕的話,老驢不可思議的張了張嘴,好半天沒有說話。


    王冕的話語很真誠。


    這讓老驢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力感。


    而這股真誠下隱藏的平靜和威逼,讓老驢感受到一股煩躁。


    “你不會是在逗我吧?!”老驢歪著嘴巴,指了指自己的臉,詫異的看著王冕:“你要不要仔細聽聽你在說什麽?!聽你這個意思,你要對付許爺,取決於我會不會幫你?”


    “我跟了許爺多年,不說親如手足但也是過命交情,你是說讓我背叛許爺來幫你?!請問一下,咱倆認識了多久?!”


    王冕麵色平靜:“我說過,我不想逼你,但是在把你交給許九筒之前,我要知道我想知道的東西。”


    說完這話,王冕冷冷的盯著老驢,眼神逐漸陰鶩。


    “叮……”


    王冕拿起手機,眼神眯了眯,是個陌生號碼,瞥了一眼老驢,王冕扭頭對振圖說道:“牆角有鐵鍬,他要是有什麽動作,給他毀容了。”


    “哼,放心吧冕哥。”振圖一把抓起鐵鍬,盯著老驢,大山被抓走,振圖恨不得把老驢直接就地埋了。


    老驢歎息一聲,呆坐在地上,腿腳因為長時間捆綁,有些麻木,心底升起一絲無力的恐慌,雖說他相貌本就有些醜陋,但是麵前這廝……怎麽和以往的油販子有些不一樣?


    “喂。”


    王冕接起電話。


    “王冕。”


    王冕眼睛眯起,是個中年人的聲音,帶著一絲養尊處優的感覺。


    “你是誰?”王冕沉聲問道,盡管他心裏猜測是許九筒。


    果然,電話那頭,中年男人同樣平靜的說道:“許乾。”


    “許乾……”王冕心裏默念一聲,這個名字劉坤說起過,隻不過今天他終於和這個人通話了。


    “原來是許爺,早就聽說了許爺是道上聲名赫赫的人物,隻是我人微言輕,不敢拜訪,沒想到今天許爺親自打電話給我,真是受寵若驚。”王冕平靜的開口。


    “嗬嗬。”許九筒笑道,並不接王冕的話,直接了當的說道:“公元在你手裏吧?”


    “許爺說笑了,我隻是因為菜市場的事情請陳哥過來喝杯茶而已。”王冕麵色不變的開口。


    “喝茶……喝茶能喝到讓我兩個車子都沒追上,王冕,是我小看了你。”許九筒的聲音嘈雜著些許陰森。


    “不知道許爺打電話什麽事兒?”王冕裝傻充愣。


    “真不湊巧,我手下的人在四道口帶來了一個人,叫李大山,這個人說是他截了我的貨,我想問問王老板知不知道這件事情,認不認識這個人,如果不認識,那我就隻能斷他一隻手了。”


    許九筒聲音平靜,但王冕分明聽到了其中深藏的寒意和威脅。


    王冕沉默了片刻,許九筒做事絲毫不比他差,雷厲風行,他想從老驢口中知道消息,同樣,許九筒也不會放過大山。


    “許爺說笑了,道上都知道,四道口是我的點子,截你貨的人是我,和這個李大山沒什麽關係,我倒是想知道,許爺為什麽會說是李大山承認的?”


    “一開始不承認,敲斷了一根手指,認了,當然,隻是有點骨折,要是送去醫院,應該還沒得及。”許九筒慢條斯理的說道。


    聽到這話,王冕頓時氣血翻湧,一股子血氣直衝天靈,雙眼中頓時充滿了血絲。


    “冷靜……三思而後行……”


    王冕臉色蒼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看到王冕沉默,許九筒嗬嗬笑道:“當然,這個人沒有生命危險,即便真的斷了一根手指又如何?想吃這碗飯,就要有拿起這碗飯的命。”


    “你想怎麽樣?!”王冕直接開口問道,電話裏,許九筒就像一條毒蛇,王冕有一種感覺,即便他用老驢來威脅許九筒,恐怕也不會有任何效果。


    “嗬嗬,你我都是為了吃口飯,沒必要打打殺殺,明天晚上,我在歲月飯店等你,對了,帶上陳公元,否則你見不到李大山。”


    “不行。”王冕一口回絕,許九筒微微一愣,隻是不等他發問,王冕繼續說道:“明天早上,鐵牛巷,有一家同樂茶樓,去那裏。”


    許九筒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王冕的意思。


    王冕繼續說道:“沒別的意思,我不想去歲月飯店,我怕你對我下手,所以去鐵牛巷,那裏人多熱鬧。”


    “這事兒由不得你。”許九筒沒有答應。


    “你不答應,我現在就宰了老驢,別以為我不敢,我就是個小人物,逼急了我什麽都敢做,你也可以去對付李大山,反正我和李大山認識時間也不長,大不了你我兩敗俱傷。”


    王冕半真半假的威脅道,言語間充斥著一股同歸於盡的味道。


    掛掉電話,王冕點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龐,心中不斷思索。


    許九筒最終還是答應了。


    正如王冕所說,他不過就是個孤家寡人,一個在道上連水花都濺不起來的小人物,而往往這種小人物在做事情時,不會考慮那麽多的後果,敢截他許九筒的貨,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他答應了。


    顯然許九筒清楚的知道是他抓了老驢,也是他截了那一車貨,但是方才在電話裏絲毫不提,這讓他感到有些奇怪。


    可無論許九筒提不提,王冕都很清楚,許九筒必然不會這麽輕易揭過。


    王冕握了握拳,即便許九筒不再追究,可他傷了大山,二人之間已經是水火不容。


    回到院子裏,王冕麵色鐵青的看著老驢,臉色十分陰沉,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這讓老驢有些摸不著頭腦,王冕身上帶著一股讓人凜冽的寒意,又宛如火山爆發前的熾熱。


    “老驢,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王冕壓抑著怒氣問道。


    老驢心底泛苦,他能猜到剛剛一定讓許爺打的電話,隻是不知道他和王冕說了什麽,但是能讓王冕這般表情,想來不是什麽好事兒。


    “王冕,你如果需要錢,我給你,但是這些事情,我一旦告訴了你,我老驢以後就是風箱裏的老鼠……”


    “你說錯了,我已經說過了,我不需要你的錢,你可以帶上你的錢,遠走高飛。”


    “許九筒剛剛給我打了電話,讓我明天早上帶著你過去,他要撈你離開,我說實話,我沒辦法拒絕,也不敢拒絕。”王冕盯著老驢,徐徐開口:“”但是我沒有耐心等到明天早上,我給你兩分鍾時間,如果你還不開口,我不確定會對你做什麽。”


    老驢心底微微發顫,王冕能對他實話實說,這顯然不是什麽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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