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王冕和老驢住在琥珀酒莊。


    “冕子,有這個女人在,咱們在蒙北,可以說是扶搖直上了。”


    老驢躺在床上,感慨萬千。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給牛姨添麻煩了。”王冕搖了搖頭說道。


    窗外夜色闌珊,從琥珀酒莊內,可以直接看到牛頭廟,廟外掛著紅色喜燈,隱隱約約能看到巨大的牛角。


    大山說這個廟可以直達太上老君府,雖不知真假,但王冕決定找機會祭拜一番,為老頭子求一個長命百歲。


    深夜,大山突然打來電話。


    王冕立即接起。


    “冕子,咱們回來的事情好像被許九筒知道了。”大山開口說道。


    “我懷疑許九筒安排了人,在城中村盯著。”


    王冕眉頭皺起,一旁的老驢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了起來,盯著王冕手中的電話。


    “許九筒去找你們了?”王冕給了老驢一個眼神,示意稍安勿躁。


    “沒有,但是我看見金勇這孫子了,這人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裏,所以我懷疑許九筒肯定是知道了。”


    王冕沉思了片刻,許九筒知道他回到蒙北,並不意外,王冕也本就沒有想過隱藏,隻是沒想到這廝這麽耐不住性子,當天晚上就找過來了。


    “我知道了,如果許乾打進去了,你告訴我。”王冕平靜的說道。


    掛掉電話,老驢望著王冕開口道:“冕子,要不我過去吧,你這邊完事後回來,有我在那兒,金勇不會輕易打起來,我老驢雖然跑了,但是還有幾分薄麵在那裏。”


    王冕搖了搖頭,開口道:“不必了,我要和許九筒談一筆交易,這筆交易能不能談,就看他今天晚上動不動手,如果動手,那麽交易作罷,我會找一下褚平,讓他過去擺平,留許九筒一命,如果他沒動,我會和他見上一麵。”


    老驢歎了口氣,表情有些糾結。


    王冕沒有在理會此事,倒頭睡了下去,許九筒如果是個聰明人,就不會在做出綁架大山的事情,因為沒有意義。


    想要在蒙北立足,靠的從來不是牌麵上的你死我活。


    第二天清晨,王冕醒來,才第一次感受到了琥珀酒莊的繁華,甚至比牛頭鎮還要熱鬧一些。


    “難怪我覺得牛頭鎮有些冷清,比城中村差了許多。”


    王冕望去,隻見老少婦孺在酒莊內各司其職,甚至還有一些孩童跑來跑去嬉戲打鬧。


    “牛頭鎮就巴掌大小,沒什麽像樣的企業,所以鎮上的居民,大多數都會來酒莊,我呢心軟,又見不得別人跟我哭窮,所以解決了一部分就業。”


    “這些孩子,基本上都是留守兒童,索性讓他們帶過來了,但是整天看著這群孩子,我都開始考慮要不要在酒莊裏蓋一個遊樂場了。”


    牛桂枝來到王冕,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上次褚平帶人去幫你劫許九筒的貨,基本上都是這裏的居民,說白了,雖然氣勢龐大,但是真正能打的,就隻有褚平那夥人,大概十幾個,王冕,你要是想站住腳,手下也必須有一批這樣的人,知道嗎?”


    牛桂枝語重心長的說道。


    王冕點點頭,牛桂枝說的沒錯,自己這夥人,除了柴偉還能打一些,剩下的都是隻會拚命的亡命徒,但他不能總讓這些人拚命。


    “除了這些話外,我要告訴你一些這批貨的問題。”


    王冕點點頭。


    “你有沒有想過這批貨要怎麽處理?”


    牛桂枝坐在葡萄架下,對著王冕開口問道。


    聽到這話,王冕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明所以。


    “周良在道上放出了消息,說有兩萬噸原油以成本價給了你,我估計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到蒙北。”


    王冕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批貨如果運過來,知道的人必然很多,即便周良放出消息,又有何用?


    看到王冕的表情,牛桂枝輕聲開口道:“這批貨來路不正。”


    王冕的臉色瞬間發生了一絲變化。


    一旁的老驢也反應了過來,臉色如風雲般變幻,開口罵道:“周良這孫子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這是明晃晃的陷害!!”


    “對,這就是陷害。”牛桂枝望著王冕說道:“這批貨,對於蒙北那些頂尖人物來說,不算什麽大事,甚至這些人每天的吞貨量都不止這個數,但是對於你來說,已經足夠大。”


    王冕坐在葡萄架下,盯著地麵,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枝葉,照射在地上,一隻飛快爬行的螞蟻似乎找到了一顆腐爛的葡萄,費盡全身力氣卻沒有使其移動絲毫。


    “周良自知不可能從滇西來到蒙北找你報仇,也無暇顧及你,因為薑臣好像最近在找他的麻煩。”


    “但是他對你懷恨於心,對這批貨耿耿於懷,因為我的人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所以他認栽,這批貨他給你送過來,但是同時他要用這批貨把你殺了。”


    牛桂枝深入淺出的說道。


    王冕盯著地麵,他很清楚牛桂枝在說什麽,這事兒確實是他想簡單了,褚平這一招很簡單,甚至算不上任何陽謀陰謀,你王冕不是胃口大嗎?那我就撐死你。


    無論這消息是不是周良傳出來的,隻要他王冕在蒙北,道上的人打聽一番,就能知道他的底細,一個小小的老鼠耗子,何德何能占據這麽一批貨,更何況是一批來路不明的貨。


    王冕苦笑一聲,可想而知,接下來,如果他沒有任何準備的話,那麽他就是一塊香噴噴的肉,或者那些大佬看不上這塊肉,但是蒙北這些老鼠們一定會蜂擁而至。


    “所以我說你手下必須要有一批人。”


    “我可以讓褚平過去幫你,但是褚平畢竟分身乏術,而且你在海青或者滇西,做的事情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事情,很危險,包括這一次。”


    王冕點了點頭,牛桂枝的話給他敲了一聲警鍾,所謂懷璧其罪,就是這個道理,你王冕是什麽身份,不過是蒙北的一個小油販子,你想一步登天,簡直是做春秋大夢。


    “牛姨有什麽好辦法。”王冕開口問道。


    牛桂枝搖了搖頭,開口道:“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你要明白,如果這兩批貨同時到來,那這將是一筆過億的交易,光是海上的貨運費,就達到了幾百萬,沒有人會不動心。”


    “說實話,這批貨你不用分給我,我也不需要,你喊我一聲姨,姨總不能打你的主意,再說,我做的是酒水,不是油水。”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分散一些出去,或者玩一手驅虎吞狼之計,當然,無論哪一種,都勢必會損失一些,但是即便出現了損失,你仍然能吃成一個大胖子。”


    “王冕,過猶不及,事緩則圓,你如今尚且羸弱,人生幾十年,其實不用走的這麽急,可以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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