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宋天答應了這場賭局。


    這是一場豪賭。


    也是王冕活了二十多年以來最大的一次賭博,是對沈瘸子的信任也好,與宋天的置氣也好,總之他賭了。


    牛奔騰站在王冕身後,心驚肉跳的看著王冕,猶豫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牛桂枝,畢竟他已經看出來了,麵前這個宋天和王冕根本就是仇人,且不說這場賭博是輸是贏,這他娘的要是被圍了扔進海裏,那可就冤死了。


    “沈爺爺,你可別打眼了。”


    王冕抿著嘴巴,看著麵前宛如瘋魔的人群,第一場比賽已經開始,廠子中間的兩隻鬥狗已經廝殺在了一起,僅僅幾分鍾的時間,雙方便已經渾身是血,尤其是其中一隻,一條腿上滴著鮮血,顯然已經瘸了,即便如此,這廝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仍然衝了上去。


    鐵皮網內,無數狗毛四散飛揚,能清晰看到上麵沾著鮮血,王冕握了握拳,看向人群,這種血腥感非但沒有讓眾人感到不適,反而異常的興奮。


    耳邊盡是尖叫和大喊聲,嘈雜的聲音與舞女的身姿融合在一起,這座鬥狗場仿佛是一處群魔亂舞之地,伴隨著氣氛的不斷高潮,第一場比賽終於結束。


    王冕沒有看結果,這一場無論輸贏,他都沒有參與,沈瘸子既然說這是個局,那麽他隻會更為警惕。


    間隔二十分鍾,第二場比賽逐漸進入熱身,王冕仔細看了看,發現這一場比賽,幾乎七成的人群都押注在了九號,也就是宋天的鬥犬身上。


    畢竟和比特相比,對麵的這頭杜高,似乎氣勢不足。


    “王冕,雖然咱倆有賭局。”


    “但是這場比賽,哥哥不介意你押我這邊兒,哈哈哈。”


    王冕冷笑一聲,開口道:“希望宋老板輸了以後別耍無賴就行。”


    宋天滿臉不屑的喝起酒水,沒有理會王冕,隻是開口道:“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王冕沒有繼續和宋天扯皮,而是直接將許九筒送來的四十萬和奔騰二人全部壓在了二號鬥犬身上。


    一旁的宋天見狀,扭頭對著車泰道:“老泰,押上咱們的鬥犬,給王老板上一課,讓他見識見識什麽才是鬥狗。”


    車泰咧開嘴巴笑了笑,表情就像這場間的鬥狗,直接下注了二十萬。


    “既然宋老板這麽有興趣,不如我們在添點彩頭如何?”王冕表情玩味的看著宋天說道,既然這場豪賭已經開始了,三千萬也是賭,五千萬也是賭,九千萬噸貨,他輸得起,就是不知道宋天輸不輸得起。


    宋天眯著眼睛,場中眾人已經押注完畢,編號為二和九的鬥犬已經被放在了中間,第二場比賽即將開始。


    “什麽彩頭?”


    “誰要是輸了,就從這條船上跳下去,遊到岸邊,敢不敢?哈哈哈。”


    王冕大笑道,臨近十月,晝夜溫差明顯,尤其是江東漁村,海麵上更是透著一股冰冷,這要是跳了下去,不等遊回岸邊,宋天這個犢子就被凍死在水裏。


    望著王冕戲謔的表情,宋天剛剛平息下去的怒火又猛然湧上心頭,隻是不等他說話,隻見王冕繼續說道:“宋老板千萬別答應,這麽冷的天,我也不想下去遊泳,哈哈哈。”


    宋天麵色如同豬肝一般難堪。


    一旁的車泰也皺起了眉頭,麵前這個人,他隻聽宋天提起過一二,但沒想到這麽囂張跋扈。


    說完後王冕帶著奔騰去了旁邊,想在這個賭場內對付宋天,顯然是不太可能,而今天晚上唯一想把這個人抓住的機會,就是離開賭場以後。


    但是王冕不確定宋天帶了多少人過來,如果這個車泰也在,那麽十有八九在外麵留了人。


    “冕哥,宋天能答應這事嗎?”牛奔騰跟在王冕身後問道。


    “當然不答應。”王冕嗤笑一聲開口道:“別說宋天,我和他無論誰輸了,都不可能輕易把東西給了對方,但是宋天想和我玩,我就陪他玩玩,總之不可能讓他白白吃了我四百噸貨。”


    船艙中央的鬥狗已經開始,剛打開籠子,宋天的比特如同野馬脫韁一般朝著二號的杜高撲了過去,目中帶著凶惡的光芒。


    王冕雙目一凝,朝著中央望去,盡管沈瘸子說二號肯定會贏,但是這場動物廝殺還是讓他頗為好奇。


    隻見原本有些精神不好的杜高犬看到比特撲殺過來,直接從籠子裏竄了出去,速度之快讓人咂舌,而且整個狗頭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渾身上下微微顫抖。


    看到這一幕,王冕心裏頓時了然。


    顯然這兩隻鬥犬都喂了藥,否則不會出現這種亢奮的狀態,尤其是雙眼處,一片血紅,看起來格外慎人。


    圍欄外站滿了人群,看到兩隻狗廝殺在一起,發出爆鳴般的呼喊聲。


    王冕盯著場內,這是一場狗咬狗的賭局,很是血腥,然而他很清楚,在眾人的頭頂,一處看不見的地方,同樣有一隻貪食的狗,望著他們所有人,如沈瘸子所說,這是一個撈錢的局,今晚這些賭資,恐怕會有大半流入那些上層人的口袋中。


    而且花的心安理得。


    這就是賭場帶來的暴利,沒有任何風險,隻需要借助這些人虛無縹緲的欲望,便會有大把的鈔票像水一樣流出。


    與販油相比,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欲望才是真正的黑色黃金,隻有真正見識過,才會明白其中的可怕。


    王冕從來沒有想過做這種生意,因為這很危險,很容易像趙森一樣回到老家。


    隨著時間的推移,比特犬似乎有些體力不支,吐著舌頭氣喘籲籲的望著杜高,與比特相比,杜高顯然狀態好了很多,雖然身上四處破血,但是仍然很是亢奮,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這頭狗體內注射的藥,比宋天的更具有毒性。


    不遠處,宋天盯著場地中央,雙手悄悄握緊,盡管他不會將三座油站給了王冕,但如果這場賭局輸了,他仍然會非常憤怒。


    隻是在“毒性”的加持下,宋天注定贏不了,僅僅五分鍾後,宋天的愛犬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奔騰,你看見了沒,我就說這個宋天是個災星,命犯桃花,肯定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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