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李東來手裏提了還在滴血的人頭,大步走了進來。


    “林將軍,盧隅叢人頭帶到。”


    “好,李東來可任鎮西邊軍丙子第三騎隊甲正,所領本部分作三部分,由胡進才和李雄領隊。”


    李東來單腿跪地:“謝林將軍收留,隻要讓俺殺韃子,必效死力。”


    林豐此時才站起身來,跨前一步,伸手將李東來攙扶起來。


    擾攘了半天,幾個人再次整頓酒席,圍桌而坐。


    李東來又喊了幾個兄弟進來,坐了另一桌。


    其中一個叫譚木堅的漢子,見到林豐後,躬身施禮。


    “林將軍,俺叫譚木堅,俺家三代製弓,剛才那兩箭,不知是誰射出來的?”


    李雄連忙道:“正是俺家將軍射出的,如何?”


    “厲害啊,俺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射箭技術,也沒聽到聲響,人就被釘在了牆上。”


    李東來的幾個手下兄弟紛紛驚歎著。


    譚木堅舉手讓他們止聲。


    “林將軍,可否讓俺看看您的弓箭?”


    林豐笑笑,示意白靜。


    白靜遂把林豐弓箭舉到譚木堅的眼前。


    譚木堅先是將兩隻手反複在衣服上擦了擦,這才小心地接過弓箭,仔細上下左右地打量起來。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是個懂行的。


    他邊看邊搖頭,嘴裏嘟囔著。


    “不對啊,這裏怎能如此處理?”


    “這裏也不對,這樣的角度,怎麽能讓箭順利射出去呢?”


    林豐正需要這樣的人才,索性就讓他去一旁,好好研究弓箭。


    剩下的人都聚在桌子前,讓店小二去端菜。


    李雄跟著他。


    這小子十分機靈,怕他溜走找不到了。


    林豐又讓衙役班頭帶人去將縣衙的其他官員找來。


    再次圈了幾個青壯過來,其中還有一個書生,在縣衙裏擔任書吏的青年,名字叫文程。


    這個時代文化匱乏,能識字的人太少。


    青年書吏文程就做了白靜的手下。


    林豐讓李雄騎了馬去城外,將駐守在外的隊伍全部拉進城裏。


    封鎖了城門,不讓任何消息泄露出去。


    此時的邠縣,暫時成了林豐的軍隊駐地。


    入夜,林豐開始製作訓練計劃。


    這些剛入伍的軍卒,普遍素質太差,想與韃子作戰,必須大幅度提體能和技能。


    該如何科學地訓練軍卒,成了目前最重要的一環。


    首先林豐將早晚兩餐,改成了早中晚三餐。


    所有軍卒每日早起,環城奔跑三圈。


    差不多十公裏左右。


    跑步是提高體能的最佳方式。


    至於技能訓練,他想將自己的劈風刀改良一下,作為軍隊的製式技能。


    這種刀法非常適合冷兵器時代的群體作戰。


    遠程攻擊也是重中之重,每日必不可少,至少拉弓射箭百次。


    林豐預計,三個月後,依然跟不上節奏的,隻能放其回家種地去。


    這樣的家夥,就是勉強上了戰場,也是炮灰的存在。


    三日後,李東來在縣衙裏找到林豐。


    “將軍,城外有信,盔屋山大當家呂四槐帶了四五十人,正往縣城過來。”


    “此人如何?”


    李東來猶豫著:“呂四槐原來是個屠戶,殺人後逃離家鄉,仗著身強力大,為人狠厲,糾集了一幫子流民,占了盔屋山。”


    林豐沉思片刻:“你去做一下他的工作,如果他不願意入伍,咱也不強求。”


    “可是,此人確實凶悍,弄不好會翻臉動手。”


    “他會比韃子更凶悍嗎?”


    “那倒不至於,俺這就去跟他說。”


    林豐命令守城軍卒放呂四槐等人進城,並在四周埋伏了人馬。


    李東來等在縣城的唯一一條主街中間,眼看著呂四槐騎著健馬,帶了四五十嘍囉走過來。


    當兩人相距三五步時,呂四槐勒住馬,疑惑地看著李東來。


    “老二,你在這裏做什麽?”


    “大哥,邠縣已經換了主人,是一個叫林豐的邊軍百夫長,咱經常提到的,那個殺韃子的人。”


    “老盧呢?”


    “死了。”


    呂四槐胖大魁梧的身子從馬上跳了下來,大步走到李東來跟前。


    “這邠縣本來就是咱兄弟的,怎會讓別人占了去?”


    “大哥,咱跟著林豐去殺韃子吧?”


    呂四槐一瞪眼:“扯淡,老子還沒活夠呢,你也別跟著去作死。”


    “大哥,你也知道林豐此人,力能斬殺銅甲韃子,咱跟著他奔個正道,不好嗎?”


    “嘿嘿嘿,銅甲韃子?傳說而已,如果韃子過來,老子也能跟他們別別苗頭,老二,別聽人瞎說,跟著大哥定能過上好日子。”


    他說著話用手拍拍李東來肩膀。


    正要錯過身體往前走,忽然琢磨過來。


    “老二,你可是答應了那林豐什麽?”


    李東來點點頭。


    “大哥,俺已經答應跟著林豐去殺韃子。”


    “你這是要背叛老子?”


    呂四槐凝眉瞪目。


    “大哥,山匪是一條不歸路,盡早脫離才是。”


    “嗬嗬,你跟著大哥殺了多少人,搶了多少財物,現在想脫離,晚了。”


    李東來深吸一口氣。


    “做山匪也是李某被迫為之,俺願意戰死在沙場,以贖前罪。”


    “李東來,不用戰死沙場了,老子現在就送你去下麵贖罪。”


    呂四槐說著話,將腰中懸著的彎刀抽了出來,劈麵就是一刀。


    李東來早知他的性情,跟自己說這麽多,已經算是忍耐極限。


    立刻一橫手裏長刀,帶著刀鞘攔在身前。


    當地一下,李東來被一刀砍了出去。身體踉踉蹌蹌地退了好幾步。


    剛站穩身體,呂四槐的彎刀再次臨頭。


    “那就別怪俺得罪了。”


    李東來抽刀出鞘,與呂四槐打在一起。


    兩人翻來滾去,打了個不亦樂乎。


    周圍的小嘍囉們呆呆地看著兩個當家的拚刀子,一時不知所措。


    林豐盤坐在縣衙的門樓頂上,老遠看著街麵上兩人爭鬥。


    白靜站在他身後。


    “哥,這兩個人的武藝怎麽樣?”


    “你的身手也不錯,難道看不出來?”


    白靜搖頭:“呂四槐力大,李東來靈活,一時難分勝負。”


    林豐慢慢站起身子,伸手讓白靜將弓箭取下來。


    “這些都是江湖爭鬥,並非戰場殺人。”


    他一邊說一邊將羽箭搭在弓上,緩緩拉開。


    白靜皺眉問:“戰場殺人?那又該如何?”


    “那該是別囉嗦,直接下手。”


    話音未落,林豐手裏的羽箭便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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