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的人聽著……你有本事去殺人,你有本事開門呐……再不開門我們可就要撞門了。”黃木川可能是談判專家的電影看多了,以為先一波攻心的話,讓對方破防,後麵就好抓捕了。


    哪知,所有的衙役都麵帶疑惑的看著他。這黃家阿郎莫非是魔怔了,這是在喊些什麽,感覺都聽懂了,但是又感覺自己理解錯了。


    “石郎,不好了,官兵發現我們了”聽到黃木川的喊話,玉蘭小娘子立馬緊張了起來。


    “莫怕,此事跟玉蘭毫無關係,均是我石由甫一人所為罷了,如今藏身之地已然暴露,抵抗也無意義了。走吧,雖不願就這樣束手就擒,但起碼能保全於你”名喚石由甫的郎君微笑著說道,並高聲回應道“不知是哪位捕快如此聒噪,既然被發現,吾也不懼公堂,吾乃替天行道,何罪之有”


    說罷廢宅緊閉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石由甫牽著玉蘭緩步走了出來。


    嗔,嗔。衙役們都死死的盯著這對男女,手中不自覺的已經緩慢的拔刀,以防那男子突然暴起。


    黃木川則是眯著眼,腦海裏回蕩的是“吾乃替天行道,何罪之有”的說辭,這是何意,難道另有隱情,但餘四郎的屍體做不得假,再怎麽罪大惡極都應得到法律的審判,怎能挾私報複。黃木川搖了搖頭,也沒說話,隻是盯著石由甫一揮手“拿下!”


    三五衙役得令便直接上前分開石由甫和玉蘭,並將石由甫直接壓倒在地


    “石郎,你們放開他,他已投案為何還要如此待他”玉蘭瘋狂的喊道


    “把她也拉下去!”李明全指揮著,“都帶走,帶回由明府發落”。


    隻見那玉蘭還在瘋狂的掙紮著,眼神看向黃木川充滿了厭惡。黃木川也被看的渾身難受,很不自在。


    “周三郎!”黃木川一把拉住準備跟上隊伍的周三郎


    “阿郎何事?”


    “周三郎,能否交辦個差事”黃木川盯著周三郎說道“你帶著田壯去餘府周邊及府內家丁,盤問下這餘四郎到底是何行事做派,務必真實且做好記錄,速去速回”


    “阿郎是覺得,事有蹊蹺?得令!周某去也,田壯兒郎隨我來”周三郎招呼一聲田壯,田壯回首向黃木川拱手行禮後,便隨周三郎離去。


    “殿下……那黃阿郎,竟真的如此迅速的破了案。”崔釋義見嫌犯已抓獲便稟報於李淳


    “哦?親眼所見”李淳也有些不可思議,這才剛過去不到2天時間。


    “吾親眼所見,隻聽那黃阿郎說了句裏麵的人聽著,你有本事去殺人,你有本事開門呐,仿佛有魔力一般,那凶犯竟然真的開門投案了。”崔釋義繪聲繪色的描繪著。


    “竟有此事?中郎將誇大其詞了吧”李淳聞言也是輕笑了一下


    “殿下明察,崔釋義並未妄言,可能,可能前麵還說了句: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擊垮了凶犯,已知如法逃脫,如若膽敢違抗或被當場身首異處?”崔釋義疑惑道


    “不,非也,如若想在規定時間內破案,完全可以讓其身首異處,讓其口不能言,胡亂定了罪,也死無對證。但這黃阿郎,隻是圍而不殺,看來是有所依仗”李淳想從細節處的分析著“那賊人現在何處”


    “已押往縣衙!”


    “去,通知吳明,盡快升堂,本王也想瞧瞧是否在糊弄本王。”


    “是,屬下告退,這就準備車馬”崔釋義立馬去安排,他也想瞧瞧以解心頭好奇。


    另外一邊,黃木川和李明全押送著石由甫和玉蘭娘子一行已然快到縣衙。中郎將則是護衛著廣陵王李淳也同時到達,閃身從後門進入內堂,吳明府以及縣丞等一幹官員已等候多時。


    “拜見殿下!”


    “都起來吧,吳明府一會就看你的了,定要審個水落石出,不可有一絲秘密隱藏。”李淳搖著那把鑲金邊的折扇,大大方方的坐在後堂木椅上說道“一定要深挖,本王就是想知道究竟因何事非要殺人拋屍。”


    “是,殿下,吳明定竭盡所能,以安民心”


    “去吧!”


    “升~~~~~~~堂~~~~~~~”


    “威~~~~~~~武~~~~~~~”


    隻見堂中衙役重重的點著殺威棒,“回避”和“肅靜”牌分樹兩側,吳明府走向“明鏡高懸”下的公案,往椅子上一坐,手中驚堂木猛的拍下便開口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民女,玉蘭”“書生,石由甫”


    “本明府且問你,是否知罪”


    “何罪之有?”石由甫不卑不亢的盯著吳明說道


    吳明府被激怒,一拍驚堂木,怒聲道“大膽,你個刁民,事到如今,還在狡辯,來啊!用刑。”好你個凶犯,膽敢如此蔑視公堂,蔑視本明府,關鍵後麵還坐著一位呢。


    “明府,能否由書生詢問一二,再用刑不遲?”黃木川站了出來說道“本案由書生調查,理應由書生陳列罪證,讓其心服口服”


    吳明府聞言,眼神往後堂一瞥,見無聲響,應當是讚成此事,便說道“也罷,黃家阿郎,就由你來問詢一二”


    “是,明府”黃木川緩緩走到公堂中央,來到石由甫旁邊問道“石由甫是吧,你說你何罪之有,那吾且問你,那餘四郎是否為你所殺!”


    “有何證據!”


    “要證據?也是,請明府傳喚,餘府廚房管事和後門灑掃家丁”


    “左右,通傳餘府廚房管事和後門灑掃家丁進堂”


    “傳…管事,家丁進堂…”


    當廚房管事被押進公堂看見石由甫和玉蘭時也是睜大了眼睛,一言不發,似乎再說著,不是讓你們跑了嗎?


    “家丁,是否認識堂上三人”


    “啊,啊,啊,嗯,嗯”


    “拿後院圖來……”黃木川說著接過衙役遞過來的餘府後院圖。


    “你來指一下,這幾人認識的經過”


    隻見啞巴家丁,手指著石由甫和廚房管事,然後一點後門門口,再後廚房管事便帶著石由甫到了廚房處,啞巴用手比劃了一個紙條,然後又指了指石由甫,示意石由甫並遞給他一個紙條,隨後廚房管事便匆匆離開,石由甫獨自在廚房不知在捯飭著什麽。


    啞巴家丁手舞足蹈的表述著,讓大多數人基本摸清了脈絡,應是兩人合謀下的毒。


    “笑話,一個啞巴指認,糊弄誰呢”石由甫不屑的說道


    “別急啊,慢慢來,來啊,把從廚房管事那搜到的紙條,給凶犯看一下,”


    隻見一名衙役拿出一張紙條,上麵寫著:盛唐縣城聞香樓旁空宅,暗號:油中有鼠。


    “別告訴我,你們在那空宅隻是巧合。來啊,再傳杜二娘!”


    “傳杜二娘……”


    “拜見明府”杜二娘一進公堂先對著吳明先行禮道


    “杜二娘,請你仔細辨認這女子是否為餘四郎婢女玉蘭”黃木川指著玉蘭與那杜二娘確認。


    “是她,化成灰民女都認得”杜二娘雖指認了玉蘭,但卻一直不敢看她的眼睛。


    “杜二娘,你個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若不是玉蘭,你又如何,不思圖報還出堂作證,真的是卑鄙。”石由甫見杜二娘當堂指認破口大罵。


    “如此還要狡辯嗎?”黃木川盯著石由甫說道


    “哼,我自知難逃罪責!沒錯,那餘四郎確是我所殺,與其他人等並無瓜葛。”石由甫見要牽連到玉蘭了,立馬也不裝了直接來了個坦白局。


    “你說無關就無關嗎?好你個凶犯,既出手殺人,還如此不知悔恨!”黃木川也被這石由甫的態度激的有點惱怒,畢竟是殺人,怎麽能如此態度。


    “明府,能否讓民女詳述一二”一直未開口的玉蘭娘子似是下定決心般看向吳明說道,轉頭卻溫柔的看向石由甫。


    “玉蘭,不可”石由甫明顯有點慌張道。


    “哦?你倒是開口了,又有何話要說”


    “那餘四郎作奸犯科,無惡不作,強迫民女,乃大惡矣,民女除之而後快,替天行道,今日雖死亦安”玉蘭娘子攥緊了拳頭恨恨的說道


    黃木川深吸一口氣,果然,另有隱情,敢情這石由甫和玉蘭娘子是為盛唐縣掃黑除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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