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縣縣衙驗屍房,


    “張仵作,可有什麽發現?”說話的是驗屍房外的黃木川,實在是對鮮血淋漓的屍體毫無抵抗力。


    中郎將讓護衛把這些死士的屍體送到縣衙時,恰巧被黃木川碰到,當黃木川看到這些鮮血淋漓的屍體,胃部頓感不適,哇哇的牆角吐的連酸水的吐出來了,哎呀,一聞到血腥味就忍不住一陣幹嘔。


    在這麽吐下去人就要去了,中郎將見此刻的黃木川也有些許的不屑。


    “安之,是從未見過如此場麵吧”李淳也在場,皺著眉頭看向黃木川


    “阿兄見諒,確實從未見過如此屍體……呃……”黃木川不好說的是,這場麵確實是沒見過,這也是人的本能反應。


    張仵作也在李淳和黃木川的交談中從驗屍房裏麵出來了。此時現場吳明府,縣丞,縣尉等一幹人等也陸陸續續到場。


    “明府,這些死士死亡原因不用多言,皆是刀劍刺死。”張仵作看了眼吳明說道“其中一名死士是服毒而亡。”


    “可有其他驗出來的信息啊”吳明府也是捏著鼻子說道。


    “回明府的話,這些死士倒是幹淨,除了裹身衣服倒是無其他遺留的線索”張仵作一拱手說道。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吳明府擺擺手讓張仵作先行退下,別讓身上的屍煞之氣染到了廣陵王的身上。


    “殿……”吳明正準備回稟李淳時,被李淳的眼神阻止了,回過神來說道“典民,你看這如何是好啊。”


    被q到的縣丞有點懵,也是趕忙說道“這些賊人是從餘四郎府中逃脫的,是否可能與那殺死餘四郎的石由甫必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卑職認為可再審那石由甫……”


    “沒錯,汝言之有理,那黃家阿郎和木家阿郎,這裏縣衙辦案,爾等還是速速退下吧。”吳明府趕忙找個借口讓黃木川和李淳離開現場,以防有人在縣衙行刺,那他吳明頭上烏紗帽定是不保了。


    “安之,與我同行如何……”李淳給了黃木川一個眼神。黃木川會意便抱拳行禮,與那吳明府宣告告退。


    “與我一同去那聞香樓,對飲一二如何?”李淳說道


    “恭敬不如從命……”


    “來,你我一同乘坐馬車如何……”李淳盯著黃木川說道。


    “如此便叨擾了 ”


    “請……”“阿兄,請……”


    黃木川一撩馬車門簾便走了進去,李淳用眼神示意了崔釋義和其他侍衛,趕馬的車夫也換成了中郎將。


    黃木川所不知道的是,李淳也把他懷疑在內了,如今提出同乘一個馬車,也有試探之意。


    “阿兄,我覺得還是得利用輿論的力量來找到那個隱藏在內部的人,”黃木川上了馬車之後便托著腮思考著。


    “哦,安之,何為輿論的力量?”李淳頗為不解。


    “呃,就是要發動群眾,讓每一個群眾都是我們的眼睛,我們的嘴巴,將那藏在暗處的人,得到我們的消息,每一步的消息,這樣才能讓他以為獲取了我們的情報,這樣就能引出這個陰暗處的老鼠了。”


    “安之,妙也,我朝太宗有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應當是同等道理”李淳頗有些恍然大悟的感慨。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那還等什麽,崔管事,你也聽到了,找幾個護衛去散布一下”


    “得令,阿郎”崔釋義隨即翻身下去,讓另外一個護衛趕馬車,他便去安排靈活些的護衛去角色扮演了。


    “阿郎,聞香樓到了……”趕馬車的護衛說道。


    李淳和黃木川從馬車裏下來後,黃木川也是第一次端詳了這聞香樓,第一次聽到這個名稱的時候還是秦娘子賣了那隻兔子,到現場一看,確實要比周邊的酒肆要豪華了些。


    “黃老弟?木家阿郎……”李明全拱手行禮道,本該休養的李明全卻出現在這裏。


    “李大哥,聽聞受傷,吾還未來得及看望,這是……為何不好生修養?”黃木川疑惑道。


    “安之,是我派人請的李捕頭”李淳笑道“本欲派人看看傷勢如何,見李捕頭似傷的不重,便邀請一同飲酒,壓壓驚!”


    “原來如此,那便請吧……”


    哈哈,哈哈,李淳和李明全均一笑,三人談笑風生的進入了聞香樓,此時也是陸陸續續有些食客進入,在小廝的引導下,上了二樓的一處分別落座。


    此刻小廝已端來了美酒佳肴。


    “李大哥,今日那餘府中的那夥賊人已經伏誅,也算是幫周三郎報了仇,也為田壯和李大哥出了口惡氣啊!”黃木川說道“來,僅以此杯敬周三郎”黃木川說罷便將杯中酒灑落在地上,李淳和李明全也做了相同的動作


    “雖然我來到這縣衙的時間也不算很長,但與三郎卻是最為交心,昨日看到三郎的屍體,我……”李明全說著眼淚就要掉了下來。


    “吾等這第二杯,敬吳明府,正是明府的手段,才讓那賊人伏誅,真的是大快人心”李淳也提議道


    “來”,“來”


    “這第三杯,敬黃老弟,這次能如此快的破案,找到殺害餘四郎的凶手,而且還能如預知未來般安排了人手去那餘府深探,更是找了餘四郎諸多罪證,真的是讓吾等汗顏啊,”李明全舉起杯中酒說道


    “哪裏,哪裏,因我的過時,還枉送了三郎的性命,是我太過逞能了。”


    “那揪出凶手之功,安了民心,總是大功一件”李淳說道,便獨自飲了手中酒。


    見狀黃木川也是盯著杯中酒,一仰頭一飲而盡。


    又相互敬了酒,並食了些佳肴,談笑風生,此時隻聽有食客在議論。


    “哎,你們聽說了嗎?最近這官府的動作頻頻啊,是不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了。”


    “你這消息也太閉塞了吧,最近轟動盛唐縣的那個餘四郎被殺案。光是圍住那廢宅就來了兩撥……”一個食客用手指了指身後的廢宅。


    “也不知到底是發生了什麽,瞧你的樣子看來有不少內幕啊”


    “那是自然,我告訴你”隻見那食客湊到幾人中央小聲說道“我阿爺的表兄在縣衙當差”說完神情一揚


    眾人露出原來如此的樣子,頻頻點頭。


    “話說那餘四郎也是死有餘辜,本來就是一個惡霸,如果倒是被除了去,救了多少良家婦人,倒是官府的人,陰差陽錯之下居然查到了餘府的死士”


    “以餘四郎的做派府中養些死士又有何難”


    “養死士是不難,我聽說啊,這些死士好似不是餘府的,可能是來執行秘密任務的,你看那縣衙捕快不就是被滅口的”


    “哎,這事我可聽說了,今日廢宅裏的打鬥都是那幫人吧,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何目的。”


    “有何目的,能出動死士的,你想想吧,我倒是聽說,那日碰到凶殺案的那個外來人自稱木家阿郎的很可疑”


    聽聞此言,李明全也是暗自看了眼李淳,隻見李淳與黃木川正在互相飲酒,吃食,而李淳在飲酒時也斜眼看了黃木川和李明全。


    黃木川此時還能不明白,隻是他看也不用看的。知道這幫人都是八百個心眼子。


    “不是說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嗎?”


    “你還真信啊,我聽我那個阿爺的表兄說啊,就在之前沒多久好像蘇醒了,隻是體虛,食了些粥便又睡去,應當晚些時候能蘇醒吧。那少年郎定是聽到和看到什麽了,不然不會如此被保護著”


    “言之有理,這少年郎可不得了,年紀輕輕既然有如此勇氣啊,未來可期啊”


    “誰說不是呢……好了,來來來,我們喝酒,喝酒,盡飲此杯”


    這個食客招呼著同伴稍歇話題,便飲酒作詩了起來。


    “黃老弟,田壯阿郎蘇醒了?”


    “我也不知,吾等早日還曾看過,還未有動靜”黃木川看了眼李明全說道“民間雜言,不可信,不可信的,不過,這酒過三巡,吾等也確實應去看看我那徒兒”黃木川放下碗筷,也準備告辭。


    “安之,且慢,吾隨你一同前往”李淳起身對著李明全一拱手說道“吾等今日就此別過,來日定要一醉方休。”


    “正事要緊的,不曾怠慢,不曾怠慢,”李明全也起身回禮道


    李淳微微一笑,便起身離去:“安之,且等等,一同去,一同去啊”伴隨著若隱若現的聲音,黃木川和李淳一同坐上馬車往下榻客棧而去。


    李明全則是眯著眼睛,分析著這其中是否有詐,那食客待會要盯住他,如若真如其所說,那……


    過了大約2個時辰後……


    “呃,哼哼,再來,再來,喝,呃”那名阿爺的表兄在縣衙當差的書生搖搖晃晃的往回走著,突然一雙大手將他拉入了陰暗的角落。


    “說,你叫什麽名字,你阿爺的表兄是誰”


    “壯,壯,壯士,切莫動手,呃,切莫動手,書生姓張,家中排行第七,張七郎,我阿爺表兄叫張明,張二郎!”


    “原來是他,滾吧”男人將書生推了出來,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誰啊這是,別讓吾抓到你,不然有你好看,呃”那號稱張七郎的還在那罵罵咧咧。


    陰影中李明全的身影透了出來,看來這個險還是要冒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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