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卻正好從他的角度望見了小姑娘領口微敞,露出了潔白柔軟的一角。


    因抱著自己手臂而被擠壓得微微隆起,異常顯眼。


    淩葉凡喉頭發緊,急忙移開了目光。


    “我去收昨晚晾的衣服。”他僵硬起身,嗓音略顯沙啞地說。


    沈妍也歡快地跟上去了。


    淩葉凡本想拒絕,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再次咽了回去。


    兩人收拾完衣物回來,未近家門便聽見屋前有人惡狠狠又囂張的謾罵聲。


    “沈妍,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快些滾出來!別以為躲在屋裏裝死,你做的那些好事就能一筆勾銷!”


    那個耳熟能詳的聲音叫沈妍不由自主地皺緊了眉頭。


    “你先將衣服拿回去放好。”淩葉凡麵色凝重,把手裏的衣物遞給她。


    “來的是我的養父母家的兒子,從小就被寵得有點無法無天,和我關係不太和睦。”


    沈妍生怕淩葉凡顧慮情麵,連忙解釋了一句。


    見他微微頷首,她便抱著那些衣服進了屋。


    沈家義和沈母見沈妍對他們視若無睹,連忙上前幾步,意圖拉住她。


    然而淩葉凡卻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矗立在他們的麵前,低頭俯視著兩人。


    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的凜冽氣勢,讓沈家義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沈母在京都時雖耳聞過淩葉凡的大名,卻從未謀麵,因此此刻並沒能認出他。


    但沈家義遠遠地見過他不止一次。


    每次淩葉凡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一樣有成就的朋友,仿佛眾星拱月。


    那副春風得意的樣子,讓他既羨慕又嫉妒,更感到了自卑。


    但轉瞬間他又想到,如今的淩葉凡已不再是京都大院裏那個備受讚譽的高門淩家長子了。


    沈家義立刻高昂起頭顱,鄙夷地盯著淩葉凡說:“瞧什麽瞧,你這個討人厭的落魄戶!我可警告你,最好滾遠點,不要想擋著我教訓我妹妹。”


    “她現在可是我的伴侶,你沒權利欺負她。”淩葉凡冷冷地警告道。


    沈家義卻嗤之以鼻,“你算哪根蔥,一個落魄戶還敢跟我叫板!我就是教訓你們這對不知羞恥的男女,怕是也不會有什麽後果。”


    邊說邊想動手推開淩葉凡。


    結果淩葉凡穩如泰山,反而是他自個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沈母連忙扶穩了兒子,對淩葉凡投去不滿的目光。


    “同誌,我們可是沈妍的媽媽和哥哥。不論我們對你們的婚事持何態度,你現在也應當對我們保持基本的尊重,而不是如此無禮。”


    淩葉凡嘴角一勾,諷刺地說:“我都成了落魄戶,還要什麽尊重?”


    沈母一時語塞,接著更加不滿地威脅道:“妍妍是個孝順孩子,從不違逆我的意願。我不清楚你用了些什麽卑劣手段讓她嫁給你,不過我們沈家絕不會承認這樁婚事,這次我跟她的哥哥來,就是要將她帶回家。”


    “那你們可以現在就走,我是不可能跟你們一起回去的。”


    一個柔和而堅定的女聲突然響起。


    淩葉凡回頭,隻見女孩繃著臉,怒目圓睜地盯著那對母子。


    “沈妍,你是不是瘋了?我們辛辛苦苦養育你長大,特地請了個假來救你,沒想到你居然要跟這個落魄戶走?”沈家義咬牙切齒地質問。


    沈母也微皺眉頭,上下打量著沈妍,關切地說:“妍妍,你平時最看不起這些落魄戶了,怎麽這一來就不肯回去了呢?是不是有什麽人逼你?告訴我們,咱們是一家人,不管什麽代價都會為你做主的。”


    “算了吧,我琢磨著你們的話不無道理,既然我和你們沒那血脈相連,確實不該占著你們的資源不放。當然,你們也犯不著叫我報什麽恩,畢竟錯換孩子那檔子事兒,我還隻是一個吃奶的娃娃,誰的手筆就找誰算賬去。如今我嫁給了葉凡哥,自然隨他,他怎麽說,我怎麽做。”


    沈妍的臉蛋兒雖是花朵般嬌豔,但此刻卻仿佛覆蓋了一層寒霜,聲音冷得沒有絲毫暖意。


    對於養母那套言論,沈妍沒有反駁,從小到大耳邊回響的都是對這類人的批判,她也就這麽聽著,思想自然受影響。


    在學校裏,她也沒少加入到同學們的聲討行列中,並非真心熱衷於此,更多是擔心自己顯得不夠積極,落個思想覺悟低的名頭。


    這種事兒,隻要在京都裏打聽打聽認識她的那些人,哪能藏得住?


    “你這是什麽意思?沈家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大,又教你那麽多東西,你現在居然想撇清關係?”沈家義麵色一沉,近乎咆哮地質問道。


    “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啊,可如果你們不介意被我的身份拖累,那我喊聲哥、媽,你們有膽答應嗎?”沈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眼神裏透著一絲挑釁。


    沈家義和沈母表情略顯尷尬,強裝鎮定,生怕給沈妍抓了把柄。


    “妍妍,媽知道你氣我們安排你和蘇主任的婚事,但他對你可是真心實意的,況且嫁過去你的日子隻會更好。”


    沈母語重心長,說話間眼角餘光卻不經意掃向淩葉凡。


    隻見淩葉凡仍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目光溫柔地落在沈妍身上,仿佛方才關於“討厭的落魄戶”和已訂婚的言辭對他毫無影響。


    等待沈妍回應的沈母隻看到她站在那兒,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沈母抿了抿嘴,退一步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給蘇尚偉,那就算了。隻要你肯跟我們一起回去,不要再生氣了。”


    “你們不是都說我不是親生的嗎?那你們就好好照顧你們那個親生的女兒吧,對我有些什麽不滿,隨便找個部門舉報,反正我已經是這的人了,頂多把我送到西北種地去。”


    沈妍挽著淩葉凡的胳膊,下巴輕輕一抬,眼神中帶著挑釁。


    一副“你能奈我何”的頑皮樣子讓沈母心口一陣憋屈,眉頭緊鎖。


    “妍妍,這才出來也就不到十天,你怎麽變成這樣了?以前你是那麽的聽話孝順。”沈母不可思議地問道。


    本來因沈妍拒絕和蘇主任的婚事,他們才時常提她並不是親生之事,本意是想讓她心生愧疚,順從地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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