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霄號三層四號房,錢有才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桌子,和桌子邊坐著的三個人。錢有才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抬頭又看了眼房間號,沒錯呀。


    外表儒雅的青年男人站起身子笑著說:“你一定是一號房間的道友吧?我是來自獵戶星修仙界的許凱,這兩位是來自仙女星修仙界的周通夫婦。”


    “我是來自七星修仙界的錢有才。”


    “幸會幸會。”


    “幸會幸會。”


    幾人客套一番,錢有才跟著坐下,他沒話找話:“幾位好早呀,我以為我是第一個來的,不曾想卻是最後一個。”


    許凱詼諧道:“錢兄有所不知,令牌上麵寫著三天後,其實當天船便停在港口,我當天就來了,這不,還省了三天的店錢。”


    周通跟著補充:“我倆也是,聽人說船停在港口就提前過來熟悉下情況。”


    錢有才一臉後悔,那表情好像在說,我怎麽就不知道,他順著周通的話問道:“幾位道友先到,可打聽到什麽消息?前線那邊如何了?我聽說我們這一路並不太平,我們這條船有高手護航麽?”


    許凱肯定:“當然有人護航。”


    錢有才繼續問:“哦?是三仙中哪一位呢?”


    “怎麽可能是三仙大人,三仙島人才濟濟,三仙下麵有六大戰將,六大戰將下麵有十二偏將,給我們護航的便是十二大偏將裏的柳葉仙子,聽聞她是六大戰將之一柳神的得意門生,七階修為,實力深不可測。”許凱侃侃而談,他頗以自己的見多識廣為榮。


    周通附和一聲:“竟然是柳葉仙子,聽聞柳葉仙子貌美如花,乃人間……”話到一半,感覺周氏的目光有些刀意,忙解釋一句:“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敬仰前輩高人。”


    周氏沒好氣的懟了一句:“任你也不敢有別的意思。”


    錢有才幫周通解圍:“不知道柳葉仙子前輩住在哪裏,我對她仰慕已久,若是能一睹風采,此生無憾。”


    許凱指了指上方:“最頂層,聽說整個一層都是她的,禁止外人踏入一步。”


    錢有才搖頭,直言:“可惜。”他歎了幾聲可惜,又把話題轉移到前線:“三位道友,北方前線到底是什麽情況,我們在跟什麽人打仗。”


    “異族,來自於目星,那是一顆形狀外表和眼睛很像的星球。”許凱知道的很多,他也喜歡抖脊梁:“我們的星球叫泡沫星,聽說泡沫星誕生之初,幾預破裂,就像泡沫一樣,因而得名。目星在我們泡沫星的北極開了四道星際之門,它們是入侵者。”


    周氏拍了下桌子,怒道:“可恨,他們為什麽要入侵我們?”


    “聽說是為了資源,星球之間的戰鬥和門派之間的事也差不多,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利字。”許凱解釋:“目星這次的侵略者主要有三個種族,單眼族,三眼族,九目族。單眼族臉中間有一顆豎眼,三眼族長了三隻呈品字形的橫眼,九目族臉上沒有眼睛,他們有三條手臂,每個掌心有三隻眼睛。”


    錢有才好奇的問:“許大哥怎麽知道這麽多?”這些事仙緣城裏從來沒有消息,錢有才不覺得一個散修能打聽出來這種消息。


    許凱笑著說:“不瞞三位,我二百年前去過前線,在前線呆了幾十年,自然知道的多些。”


    錢有才忙說:“失敬失敬,原來是老兵了。”


    許凱謙虛:“一個兵油子罷了。”


    周通也捧了一句:“聽人說能在前線活著回來的,都是傳奇。”


    “哪裏哪裏。”許凱一臉享受,嘴裏的謙虛帶著滿足感。


    周氏拿出女人的手腕:“許大哥給我們講講異族唄?”


    許凱先自謙一句:“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然後話音一轉,話匣子打開:“我不過是和他們打過幾場。他們和我們差不多,有自己的語言,有自己的文字,有自己的修煉體係。其中九目族有三百六十度的視角,又有三隻手臂,戰法極為靈活;三目族第三隻眼睛往往有些異能,一定要多加小心;最厲害的是單眼族,他們作戰勇猛無畏,又慣使陰謀詭計,聽說這次前線的潰敗就是單眼族造成的。”


    錢有才敏銳的察覺到許凱話裏的意思:“聽許大哥的口氣,你似乎精通異族的語言?”


    “精通算不上,略知一二。”


    錢有才從儲物鐲裏拿出幾壇美酒和一些烤魚片。他給眾人斟酒,觥籌交錯。


    周氏讚道:“錢道友這酒好,烤魚片更妙,這烤魚片富含生命精華,不知是何種妖獸的血肉所製?”


    錢有才陪笑道:“嫂子謬讚了,家鄉特產罷了,不值一提。”


    幾杯酒下肚,幾個人越聊越興奮,錢有才趁機向許凱詢問異族語言方麵的事。許凱也是喝高興了,甩給錢有才一個玉牌,還告訴他這東西其實到了前線大家都要學,算不得什麽。


    錢有才將玉佩貼在額頭,海量信息湧入大腦,短短五分鍾不到,錢有才便學得了一門新語言,他不禁感慨,要是小時候有這東西就好了,不用天天挨板子了。


    錢有才用異族話給眾人敬酒:“來,幹一杯。”周通和周氏順便跟著學了一遍,幾個人接下來就用異族話,你一言我一語聊來聊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許凱有意無意的說道:“我們幾個應該選個房長出來,以便和上麵溝通。”他盡管是詢問的語氣,但臉上卻好像寫著選我選我一樣。


    錢有才非常識趣的接話:“我們四個裏許大哥修為最高,又有前線經驗,我看這個房長,非許大哥莫屬。”


    “是,我們夫妻倆也覺得非許大哥不做第二人選。”


    “既然三位道友信任,那我就厚著臉皮接受了。”


    “實至名歸。”


    “來,喝酒喝酒。”


    四人一直喝到開船才散了,錢有才回到自己的一號房間,房間十平左右,沒有窗戶,棚頂吊著個常明燈,四麵牆畫著很多陣紋,門口牆壁上有個陣盤。錢有才看了看陣盤,陣盤有放置靈石的地方,他大概瞄了一眼,需要三百六十五塊靈石。錢有才裝好靈石,激活陣盤。


    整個房間嗡嗡作響,三層護罩包裹住房間,錢有才試了試,一個隔音,一個阻隔神識,另一個消除靈力波動。


    錢有才讚歎:“想的真周到。”


    他四處檢查一遍,沒有發現監視類法器,應該是安全的。錢有才翻了翻儲物鐲,找出幾個自己平時用的陣盤,一並激活,他拍了拍胸脯:“有備無患,多一層保護總是好的。”


    屋子角落擺著一張小床,小床正中有個蒲團,錢有才坐到蒲團之上,拿出從獨眼怪物那裏繳獲來的令牌。


    令牌正麵翻譯過來是“左將軍”,令牌背麵翻譯過來是“花千樹”。“花千樹?”錢有才念叨:“好秀氣的名字。”他眼睛眨了眨,反問自己:“花千樹不會是個女人吧?”他覺得有必要找機會探探許凱的話,弄不好能問出什麽。


    將令牌收起,錢有才呆坐了一會兒,他發覺好像沒什麽事好做。修煉?不太行,吞靈聚夢榻太沉了,船板撐不住;堆神識?資源不足,不過倒是可以做一些空白神識碎片,又一想,還是算了,裂神過程危險重重,海上是非頗多,還是不要鋌而走險的好,再說了,還有不少存貨。那還能幹什麽?好像真的沒有什麽事情好做。


    錢有才開始後悔加入應征隊伍了,是安全了,可也把自己的手腳捆住了。他咂了咂嘴巴,左右為難呀。


    得,先看看自己的識海吧,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成了金丹五層?


    他內視識海,中心小島的土壤裏已經看不到花千樹的元嬰,那幾個葫蘆娃嘰嘰喳喳聊個不停,熱鬧非常;仙紋神泥光彩熠熠,種植在其上的七十棵大乘豆株緩慢生長;天空中光豆起了變化,光豆大量消失,出現了很多充滿質感的光珠,光珠晶瑩剔透,看起來像世間最名貴的翡翠。


    錢有才回想這一陣兒的經曆,他想起來了,吃龍肉喝瓊汁玉液的時候隱隱覺得修為提升了。他拿出一塊凍肉,手上用力,冰牢破碎,錢有才手心升起一縷火焰,試著加熱龍肉。火苗接觸龍肉,自動分開,竟然近不得身。


    錢有才知道是自己的火焰等級太低,他想到煉火,又一想不值得,涼著吃吧。他一邊吃龍肉,一邊觀察識海的變化,結果龍肉吃了了,識海毫無變化,倒是身上血肉澎湃,力量似乎長了一些。


    “不是龍肉,那大概就是瓊汁玉液了!”錢有才給自己倒了杯瓊汁玉液,一口一口的抿,主要精力放在識海那邊。一杯酒下肚,識海內升騰起一團團霧氣,葫蘆娃吞了一大口,霧氣少了一半;仙紋神泥在霧氣裏遊蕩,霧氣變得極為稀薄;剩餘十不存一的霧氣總算飛上天空,撒在光豆之上,光豆像是受了某種刺激,迅速黏貼到一起,相互擠壓,短短十幾秒,十多個光豆擠成了一個光珠,錢有才發覺自己的修為又提升了一點。


    他接連幹了幾杯,金丹六層了。


    “他奶奶的,當時臉皮還是薄了,玄老怪身邊還剩半壺,一並收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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