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小火靈、蟲蟲搗撤法寶的時候,錢有才想看看神識長進到什麽地步。他分出一縷神識,直射遙遠的海麵。


    錢有才深深歎了口氣:“怎麽搞的,還是三百公裏?難道說真的有某種規則存在,限定了神識的探索距離?”


    “神識氣化。”錢有才收回剛剛釋放的神識,並將其氣化,神識蒸汽飄向天空,隨風飄蕩,這一趴那一片,飄向遠方,差不多五百公裏左右,神識感應急劇減弱,錢有才忙收回散開的神識:“氣化之後距離有顯著提高。”


    “神識液化。”神識化成一彎細流,流入海水,隨著洋流衝向遙遠的距離,這次堅持了八百公裏。


    錢有才將液態神識收回體內,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液態八百公裏,那固態呢?”錢有才捏出個元嬰豆兵,又分出一點神識化成一粒沙礫,錢有才向豆兵下達命令讓他沿著直線一直往前飛。


    八百公裏一躍而過,神識沙礫感應仍然強烈,接著一千公裏,一千五百公裏,然而超過一千五百公裏之後,感應再次急劇減弱,錢有才試著抖動神識,達到某種頻率上的共振,聯係續上了,不穩定,但是還在。


    芊芊的呼叫聲響起:“主人,出大事了,快逃。”


    錢有才不明所以,隻見一道無形的力量悄然撕裂了周圍的寧靜。空間裂縫像是被黑暗吞噬的門戶,邊緣閃爍著幽藍的光芒,猶如夜空中的流星劃過。裂縫內部,混沌與秩序交織,猶如一幅扭曲的抽象畫,時而明亮刺眼,時而暗淡無光。


    隨著裂縫的擴大,一股強大的吸力從中散發出來,仿佛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進去。周圍的空氣因此變得扭曲,光線在其中折射、散射,形成了一道道奇異的光影。


    裂縫散發出的氣息,冷冽而詭異,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呼喚,讓人不寒而栗。在這裂縫的周圍,一切都顯得如此渺小和脆弱,仿佛隨時都會被這股力量所吞噬。


    錢有才頭皮一陣發麻:“空間裂縫?什麽鬼,這裏怎麽會出現空間裂縫?”然而現在不是追究答案的時候,他召回法寶,迎著豆兵回來的方向飛馳而去。


    錢有才邊逃邊問:“怎麽回事?”


    芊芊弱弱的言道:“蟲蟲說計算出現了一點小差錯,連接圓珠法寶空間的時候一切順利,連接貝殼洞天福地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小問題,不過他當時並沒有太在意,卻不知道這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連接海螺洞天福地之時問題徹底爆發。簡而言之,就是空間融合的時候產生了空間漣漪,空間漣漪導致外部空間震蕩,接著發生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引起空間榻陷,進而產生空間裂縫。”


    “你們幹的?”


    “主人,怎麽說也是你的法寶,你也有一點點的責任好不好?”


    錢有才無奈,他回頭看了眼,之前他停留的小島上方出現了一條十裏長短的空間裂縫,那個小島隻剩下一小部分,像是被吃的隻剩下渣子的麵包片,小島周圍的海水分出幾塊。有的地方空了一塊,正在形成旋渦;有的地方一分為二,像是被刀切開的哈密瓜;有的地方倒掛成瀑布,仿若天上飛流橫河;有的地方,成了死寂的黑,徹底成為現實和虛無連接的部分。


    錢有才愈發後怕,背後冷汗直流:“他奶奶的,要是慢一點,就被自己的法寶給寄了。”


    飛了大概半個小時,豆兵迎麵飛來,錢有才收了豆兵和神識沙礫,身體轉個九十度,換個方向繼續飛,飛了半個小時,再換個方向,折騰了小半天,中午時分錢有才回到傳送點。


    錢有才注意到傳送點的氛圍有些異常,他交了文牒,登記完成後,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一邊等傳送一邊聽人交談,果然,定北島附近出現空間裂縫的消息已經傳回來了。


    讓錢有才沒想到的事,這事竟然推到了目星頭上,某些高層推測這是目星組織的一次特別行動,而且應該是針對定北島的。果然事情的真相並不重要,身居高位的人認為是怎樣就是怎樣。


    錢有才樂得如此,不一會兒他便混在人群中回到定北島,出了傳送大廳,錢有才看了眼右側的石獅子,他搖了搖頭,決定暫且不對石獅子下手,還是小心為上,不能讓貪心蒙蔽了雙眼。


    在出現空間裂縫的無名小島上空出現兩人,其中一個錢有才還見過,正是天吾,另一個夥計模樣的是天蟲,他和天吾一樣,也是監察使的一員。


    天吾眼睛盯著裂縫深淵,冷意籠罩著他,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天吾問天蟲:“發現什麽異常麽?”


    天蟲搖頭:“看不出來,也許有。”天蟲指了指下方隻剩幾塊礁石的無名小島,繼續說道:“這座島上也許有線索,不過它現在被空間裂縫整個吞掉了,無法查證。對了,你怎麽看?”


    “毫無頭緒。要說是目星人幹的,又找不出合適的理由。”


    “這正是老大擔心的,如果能找出緣由,總有應對的辦法。現在這種情況最麻煩,上邊需要個解釋,我們卻無從解釋。”


    “聽說高層已經將這件事推到目星身上了?”


    “未必是推,也許他們掌握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信息。”


    天吾點頭同意:“既然上邊說是目星人幹的,那大概率就是了。”


    “後續會怎樣?還會像之前那樣亂戰一場麽?”


    “誰知道呢!收集一些殘渣回去吧,老大的意思你聽懂了麽?”


    “我早有準備?”


    天吾露出會意的笑:“我也是。”


    “你準備的是?”


    “你呢?”


    “我們交換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同時從儲物鐲裏拿出兩件毀壞的陣旗,看著彼此準備的後手,兩人相視大笑。


    錢有才以錢有才的身份去林峯的洞府交了任務,一個元嬰豆兵以錢有才的身份回到了錢有才的住處,接著豆兵又從錢有才的住所離開,永久的沉入大海,成了茫茫大海裏的一粒隨波逐流的豆子。


    錢有才重回林峯的生活,午後的太陽頗為柔和,照在身上溫暖舒適,不過錢有才覺得怪怪的,總感覺太陽和洗澡不搭。他草草洗了個澡,穿衣打扮,隨後踱步去了丹堂。


    江心等四人昨晚便接到錢有才通知,知道他上午整理煉製元嬰丹心得,下午才會過來。原本早上的例會,自然挪到了下午。


    聚賢堂內,錢有才正襟危坐。


    江心四人行過禮後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進程差不多。其實沒什麽事好說的,天天開會,幾百年了,根本沒有新鮮事,四人應付了事。錢有才拿出個玉瓶扔給江心,又拿出四塊內容相同的玉牌,每人一塊。


    江心四人接過令牌,認真瀏覽了裏邊的內容。那頜激動的手直哆嗦,明月表現的又驚又喜,趙鉤稍微看出一些門道表現的頗為從容,江心則連連讚歎:“總管大人真乃天人也,與靈藥的親和力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難有來者,屬下佩服佩服。”


    明月本就花癡的臉上桃花更濃:“總管大人是怎麽做到的?可不可以教教奴家,奴家隨時都有空哦,晚上也行。”


    那頜白了她一眼,臭不要臉四個字脫口欲出,不過他還是識得母老虎的厲害,有些話需要斟酌,他清楚倚老賣老在母夜叉目前是沒用的。他跟著恭維:“總管大才之能實乃天授,非人力所及也。”心裏卻在想:“可惜了,總管大人若是把心思放在煉丹上,現在煉製仙丹都不是問題,可惜呀,他誌不在此。若是我有他三分的天賦,唉……暴殄天物。”


    趙鉤對錢有才的懷疑仍然濃烈,他舔了舔嘴唇,斟酌詞語:“總管大人,您丹術通神,老朽十分佩服。屬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成全。”


    錢有才腦袋稍稍偏轉,眼睛在趙鉤身上打轉,沒有說話,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


    “屬下一直有個難言之隱,我是金木水三屬性靈根,其中金五十、水五十一、木四十九,平時修煉也沒什麽影響,突破的時候由於三屬性存在些許偏差互相影響,總是困難重重,危險不斷。屬下想請主管幫我煉製三全根骨丹,請總管看在屬下這麽多年還算勤懇的份上,多多成全。”


    錢有才微微眯了眯眼睛,聚賢閣內陷入沉默。


    良久錢有才揮了揮手,讓四人退下。


    趙鉤眼皮眨了眨,看起來頗為激動,不過錢有才不為所動,江心拉了拉趙鉤的衣袖,趙鉤長歎口氣,跟著江心等人離開。


    “主人,你好像弄巧成拙了哦。”


    “懂什麽,這叫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還有你,為什麽不提醒我,現在又出來馬後炮。”


    “主人,這怎麽能怪我。我可是被嚇的不輕,發生空間榻陷的時候,我就在榻陷中心,要不是您手疾眼快我就徹底消失了,可嚇死我了。不過主人你放心,我已經替你教訓過蟲蟲和小火那兩個不靠譜的了。嗯,我剛剛就是因為教訓他們兩個,才疏忽了,不是不提醒你,是疏忽了。”


    錢有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剛剛差點露餡,自己又在用自己的邏輯思考問題,不應該說剛剛,其實讓江心送十副元嬰丹的材料就是個錯誤。


    能做這個事的是錢有才,不是林峯,換言之,林峯不會在乎這種事,自己這腦子,好吧,林峯這腦回路,真的清奇的讓人抓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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