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煜不想讓宮遠之待在北國,就在他們大軍準備返程的時候,將他也給一並送了回去。


    在臨走之前,宮遠之過來找他談了談。


    “你跟夙柔的事情,我也沒有詳問過,但,我要警告你,此事萬萬不可讓其他人知道,最後傳到了陛下的耳朵裏麵。”


    畢竟有呼蘭多當時不就跟他急眼了麽,他們就算是要派人在懸崖底下去找夙柔,也得小心謹慎一些。


    宮煜點頭,“我知曉。”


    宮遠之瞧著宮煜,卻是怎麽也不安心的。


    “我回南國之後,定時派人送家書回去,你此次帶兵,不到小半年便一舉拿下,可謂比當年的夙萬還要雷厲風行。”


    宮煜催促道,“快些上馬,途中還有很長的距離。”


    宮遠之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過了,也沒再跟他廢話,翻身上馬。


    身後傳來呼蘭多的聲音,“隻他藝人留守北國,可能行?”


    宮遠之扭過頭,沒好氣的說,“反正比你行,出發,返城!”


    宮煜打小便被送來做質子,宮遠之這個當爹的怎麽可能會察覺不到他的心思?


    從前也是委屈了他,這次便當做是讓他彌補一下自己。


    宮遠之離開的第三日,宮煜在城中抓到了元家的人。


    審問的是沈爻,知曉元家和夙柔的關係,他也沒有刁難於人。


    “元家也在找夙柔?”


    “大人,我身上的腰牌可以證明我的身份,我絕對沒有撒謊,還望大人饒我們一命,我們也隻是秉公辦事,不太清楚北國如今的情況。”


    沈爻叫人給他們鬆綁,目光流轉看向身後的宮煜,等著他做出決定。


    宮煜緩緩開口,“元家找夙柔,可是夙大將軍之意?”


    跪在地上的元家人搖了搖頭,“這我不知,不過……我們尋找夙姑娘,這應該沒有犯法吧?”


    元家人問的小心翼翼,跟生怕惹惱了麵前的這個活閻王似的。


    宮煜抬抬手,“我可以放你們離開,但是作為交換,你們一旦有夙柔的消息,需要派人來通知我。”


    元家人點頭如搗蒜,“多謝宮少將軍……”


    沈爻叫侍衛送元家人離開,回來跟宮煜說,“元家如今也在找夙柔,她……真的失蹤了?”


    宮煜沉思片刻,抬起頭來看著沈爻,“你知不知道,將軍府的人如今的下落?”


    沈爻搖搖頭,“我聽她說過,會把夙大將軍送到南國去,她在那之前,還曾跟我們家的人做過交易。”


    “什麽交易?”


    “望今後在南國,沈家能夠庇佑他們將軍府。”


    宮煜的眉頭皺了又皺,她果然料到了會是南國獲勝的局麵,提前做了打算。


    可她身邊已經有了元家作為將軍府的靠山,何須再跟沈家做交易?


    宮煜捫心自問,他確實沒做過什麽對不起她的事……


    除了……


    怕她遇到危險,所以將她拐帶到大漠引她為此不滿。


    他比沈家,要可靠的多。


    她為何不選擇來找他?


    沈爻又說,“你如今的身份,若是跟她再有牽扯,怕是空有不妥。”


    宮煜聲音冰冷,“管好你自己。”


    北國邊關,夜風蕭瑟。


    夙風坐在馬車上身子一陣顛簸。


    他瞧著浩瀚的星空,感慨道,“當真是可惜,好好的戰事,你們非要拽著我當逃兵。”


    驅趕馬車的馬夫樂嗬嗬的說道,“二爺……這話你這半道都說了一路了,我們也隻是幫夙姑娘辦事,還望二爺不要給我們難堪了,更何況,當時的戰況,二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夙風百無聊賴的靠在馬車上,當時兩國已經交戰,他已是處了下風,本想夜襲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卻被這幫自稱他小妹朋友的人給勸著投降了。


    當初大漠攻打邊關的時候,北國的老皇帝沒有讓人給他派兵支援,已是直接抹滅了他心中的忠誠。


    他們給他分析利弊,說的頭頭是道,歪理一堆一堆的,是他那小妹嘴裏能說出來的話。


    然後,他就真的跟著他們連夜跑了……


    自己隱約察覺出來小妹是已經做好了退路,可他這會兒想起來,還是真真的覺得擔心。


    萬一北國那老皇帝沒死成,天涯海角追殺他們一家子怎麽辦?


    他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腦袋被癲的煩,“我們到底什麽時候才到?”


    “二……二爺,咱快了已經是不吃不喝的在趕路了。”


    他們抵達南國邊關的時候,負責把守的士兵走上前來例行檢查。


    夙風帶了一個麵具,那士兵撩起簾子正好被他這鬼臉麵具給嚇了一跳。


    “把麵具摘了。”


    夙風說,“我長得醜,見不得人,這麵具打小就戴著,已經長在我皮肉裏麵了。”


    那士兵臉上露出厭煩,“你是北國人?”


    夙風說,“我不是,我是……”


    “我們是元家的人,天下第一商會的那個元家,這是腰牌,官爺請過目。”


    馬夫趕忙將腰牌遞了上去。


    誰知那士兵竟然看都不看,“啪嗒”一聲,將那腰牌拍飛,直接掉在了地上。


    “元家人也得把麵具摘下來,你們車上放著武器,是要造反麽。”


    馬車內放著的便是夙風的長劍,武將就算是丟了性命也不能將自己的寶貝疙瘩給丟了。


    他以為自己戴著麵具隻要不露出臉就沒事。


    怎麽他們這麽咄咄逼人?


    夙風吞咽了一下口水,他那兩個兄弟太招人眼了,若是摘下來,保不齊會被他們給拿下。


    “出什麽事了?”一個總兵打扮的人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大人,此人拿了元家的腰牌,說是元家人。”


    那士兵將地上的腰牌撿了起來,屁顛屁顛的遞過去。


    對方看了一眼,走到馬車旁邊,撩開布簾往裏麵看了一眼。


    然後也不知道看了什麽,手一哆嗦,腰牌“啪嗒”一聲又掉在了地上。


    “夙……阿不,大人,多有得罪還望多多包涵這就給你放行。”


    那士兵一愣,“大人,你忘了陛下交代的麽,凡是元家的馬車進出邊關,多少也得刁難……”


    “啪”一聲,那士兵生生挨了一拳。


    “沒事!大人你請,手底下的人沒眼力見兒,多有得罪!”


    夙風笑了笑,從他們剛才的話裏麵察覺到是怎麽回事了,“不讓我摘麵具了麽?”


    “不摘了,不用摘!”


    夙風笑道,“可我想摘,怎麽辦?”


    “那我們給您放行,你在馬車上摘了透口氣也好。”


    夙風逗了逗這南國人,覺得還挺有意思。


    揚聲道,“走吧。”


    總兵看著夙風的馬車消失在視野裏麵才回過神來。


    真是開玩笑!


    那把長劍明晃晃的擺在身邊,生怕別人認不出他那掛在劍柄上的劍穗!


    那上麵掛著的是夙家的腰牌啊。


    夙家的人向來喜歡靠蠻力,就隻有夙二少將軍喜歡用劍。


    別看用劍的人耍起來沒砍刀和彎刀霸道。


    夙風的劍。


    殺人無形,一劍封喉。


    總之,就是比夙萬還可怕!跟他動手,怕是都不知道自己腦袋什麽時候掉在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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