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就沒有穿透力的聲音,被山風一吹,好像蒲公英一樣,不知飄到了何處。


    “楚——墨——寒!楚——墨——寒你在哪兒?你說要我聽話,讓我等你回來,我聽話了,可你怎能說話不算話,別人都回來了,你為什麽不回來?


    楚——墨——寒!你再不回來,我就——我就……你再不回來我怎麽辦啊!”


    顧曦舞大聲哭著、喊著。


    楚墨寒聽著顧曦舞連哭帶喊的聲音,心疼極了。


    又拿出手機看了看,有兩格信號,試著撥通顧曦舞的電話。


    顧曦舞看到來電,又驚又喜,趕緊接通:“楚墨寒,你在哪兒?”


    “我在下麵的山坳……”


    “喂!楚墨寒,你怎麽不說話,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喂!……”


    顧曦舞聽不到楚墨寒的聲音,但電話是通著的,不知道是信號問題還是他受傷嚴重。


    楚墨寒能聽到顧曦舞的聲音,知道是信號問題,看了看還有不多的電量,掛上電話。


    開啟手電筒,照向上麵的一棵樹上,三短,三長,三短的閃爍。


    救援人員馬上發現了這個求救信號,按光束的來源,確定了被困人員的位置。


    很快,楚墨寒被救了上來,顧曦舞走過去,兩人緊緊的擁抱,直到醫護人員過來才分開。


    隨行的醫護人員上前查看,觀察他神誌尚可,生命體征穩定,除了一些擦傷,無嚴重外傷,整個人主要是高燒脫力。


    楚墨寒躺在擔架上,顧曦舞走過去,握起他冰涼的手,喜極而泣,一路隨行,上了救護車。


    顧曦舞坐在楚墨寒的身邊,看著他蒼白的睡顏,握著他的手,放在唇邊一遍一遍的親吻著,大顆大顆的淚水滾滾而下。


    心裏滿是懊悔,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楚墨寒也不會受這麽大得罪。


    旁邊的南宮韶也是跟著顧曦舞一路看過來,心裏充滿了愧疚。都是因為自己的嫉妒心作祟,才會害他如此。


    自己對楚墨寒充滿了敵意,可在關鍵時刻,他卻救了自己一命,甚至把他自己的生命放在了末位。


    什麽樣的人格才能做出這樣的選擇,這件事情對南宮韶的觸動很大,心底裏對楚墨寒佩服的五體投地。


    ……


    楚墨寒在醫院醒來,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顧曦舞正在用沾水的棉簽抹著他幹裂的嘴唇。


    楚墨寒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放大的顧曦舞的臉,咧開嘴笑了,嘴唇上的裂紋滲出血來。


    顧曦舞慌忙用棉簽壓上,欣喜的說到:“你醒了?餓了吧?我媽熬了點粥,我喂你吃點。”


    楚墨寒一味地笑著,看著顧曦舞,動動手指,示意顧曦舞靠近。


    顧曦舞把耳朵貼過來,楚墨寒輕聲說道:”有你真好!”


    顧曦舞耳朵泛紅,就勢在楚墨寒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抿嘴笑著,轉身把保溫桶裏的粥倒到碗裏。


    顧曦舞把病床搖起來一點,然後端著碗,坐在凳子上,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著楚墨寒。


    門口的玻璃窗外,擠滿了人,昨天的同學都來了,大家都心存感激,也很佩服楚墨寒。


    看著病房內這溫馨的一幕,不好意思打擾。


    最後還是於哲浩敲響了門。


    顧曦舞回頭看到大家,起身開門。


    大家進來,紛紛表達著謝意。


    等著眾人都出去了,南宮韶扭捏著走過來,拿出一個錦盒遞了過去,說到:“我也不知道送你什麽,這個玉雕是我們家祖傳的,好像挺值錢的。


    本來我爺爺說讓我送給他未來的孫媳婦,可我這命都是你的,自然是送你了。”


    楚墨寒聽著他這奇怪的邏輯,說了兩個字:“拿走。”


    南宮韶這個二世祖一聽,氣的憋紅了臉,半天,也說了兩個字:“不拿。”


    說完轉身走了。


    顧曦舞看著這倆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邊笑邊說:“楚墨寒,南宮韶不是看上你了吧?”


    楚墨寒聽了顧曦舞的調笑,氣的歪過頭不張嘴吃飯了。


    顧曦舞趕緊閉緊嘴巴,忍的辛苦,過了兩秒說到:“男女通吃,我誇你魅力大,還不高興了!”


    楚墨寒扭過臉來,瞪著顧曦舞,無聲地控訴著。


    顧曦舞站起身來,彎腰在楚墨寒的唇上碰了一下,說到:“不逗你了,你不想要,改天咱們還回去,別不高興了。”


    楚墨寒這才又開心起來。


    ……


    三天後,楚墨寒出院,向顧曦舞的爸媽告別,要回s市。


    顧仲良和蘇銘錦通過這件事情,也徹底接受了楚墨寒。


    回s市之前,楚墨寒和顧曦舞一塊約南宮韶在一間茶室見麵。


    雙方準時赴約。


    當南宮韶看到顧曦舞拿出那個錦盒時,知道了約他見麵的意思,和他自己預料的一樣。


    南宮韶先發製人,出聲說到:“楚墨寒,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這樣吧,你要是嫌棄這枚玉雕,我給你換個別的。”


    說著,南宮韶從包裏拿出一個細長的木盒子,打開,裏麵是一支毛筆。


    “玉雕和毛筆你必須選一個。”


    顧曦舞和楚墨寒交換了一下眼神,把裝著毛筆的盒子拿了過來。


    南宮韶嗤嗤笑著,裝起玉雕起身離開。


    顧曦舞總覺南宮韶給自己和楚墨寒下了個套,但也想不出所以然。


    顧曦舞送楚墨寒離開,回到家中,收到南宮韶的微信:我告訴你,那支毛筆是用我的胎毛做的,不過你不用介意,我送的是楚墨寒,不是你,他不介意就行。


    最後還發過來一個笑起來很嘚瑟的表情包。


    顧曦舞瞬間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尼瑪,不是吧,之前追自己追的那叫一個高調,現在對楚墨寒這是什麽意思?不會是個雙吧!


    真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怎麽辦?要不要告訴楚墨寒?


    關鍵是,那支毛筆怎麽處理?


    扔了?可畢竟是人家的胎毛做的,收藏了將近二十年,挺有紀念意義,扔了不合適。


    可要還回去他也不收啊!


    總不能因為這事再跑到他家裏吧!他家高門大戶的,不定他家裏人知道了會怎麽想呢。


    唉!好難啊!誰來救救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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