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正好,經過昨晚這樣瞎折騰,差點又要半條命,還好被救上來,若不是嫣然機靈,整天都躲在他身後,不然等到今日,郭品就是一具屍體,沒有完全恢複的走,被水泡了那麽久,現在酸痛難忍,著涼咳嗽不斷,嫣然端著藥進來,看他已經醒過來,攙扶著他坐起來喝藥。


    “師兄,你這是做什麽蠢事,自己命不值錢呀,剛恢複好就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我知道師姐的死,你十分難過,可也不能尋短見啊,你要是知道事情的原由,便不會再做傻事”


    竟然被她一語道破,男子漢大丈夫,能有什麽事情令自己做輕生的打算,事情都還未弄明白就尋死,一了百了果真隻有無能者才會做這種事,慢慢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好好的想清楚該怎麽做。


    “殺她的可是大師兄,那個把你手筋全部切斷的男人,若不是師傅及時出手,恐怕二師姐也命喪他劍下,你還沒弄明白就去尋死,不想報仇嗎?”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裏聽到的,怎麽又和大師兄牽上關係,最近所發生的事情,每一件都讓人匪夷所思,把嘴裏的藥咽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在房間來回走動著,嘟著小嘴:“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們不太清楚,總之就是五師姐勾引了大師兄,然後二師姐跟他大大出手,最後由師傅出麵家法伺候,大師兄就出手殺掉五師姐,然後二師姐她倆又打起來,後麵師傅出手,就把大師兄給打傻了,其它事情我們不得而知”


    心裏想起來,這怎麽可能,豔然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加之信的內容,心裏已經可以斷定絕對跟大師兄脫不了關係,再加之上一次的事情,這麽想來所有的一切漸漸清晰。


    攙扶著他來到大佛像,後麵就是墓塚,進去後來到墓碑前,雙膝下跪流著眼淚,本打算推開石棺再看最後一眼,可卻被阻止,師傅向來最注重的就是這些,死者為大逝者安息,一旦入土便無再見光之日,能夠跪拜已是萬幸,那怎敢多奢求。


    伸出手摸著石碑上的刻字,不停地哭泣,整個身子貼著,以為這樣就能再抱抱她,嫣然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他總是喜歡故意避開自己,以前是這樣現在也如此,這一刻她完全懂了,師兄真正喜歡的是不喜歡說話的師姐,隻不過自己也不懂得去表達,不然的話這一次回來不會有如此傷心,自己在他的眼裏不過是個小妹妹,調皮不懂愛而已,可自己就是喜歡他,何況師姐現在不在人世。


    聽到有腳步聲,進來的是師姐,看見他這個樣子,確實心中有些不安,擔心他會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妹妹,故意停下腳步,靜靜的等著,希望過一會兒他不會這麽難過,嫣然知道她來了,可也不願打擾到郭品,感覺到不對才趕快站起來,擦去淚水笑臉相迎的看著兩人,看來昨夜的確受到內傷,連有人出現都沒有察覺到。


    婕然先低下頭,看他一眼,自責的呼出一口氣,咬咬自己的嘴唇,強顏歡笑:“真是對不住你,師弟,是師姐無能,沒保護好她”


    冷冷笑出幾聲眼角泛起淚花:“師姐怎麽能如此講,隻能怪我,在不合適的時候偏偏傷了左手,要是不這樣的話,至少我也能出手保護她”,笑著笑著,臉上的淚水變多,笑著笑著哭起來了。


    握緊手中的劍,並沒打算上前安慰,側過自己的身子:“師傅,恭候你多時,想必你知道該怎麽去做,我還有任務要去忙,不能多留,大不了等我回來,弄你最喜歡的桂花糕給你吃”,說完便轉身離開,眨眨眼不讓淚水流下來。


    師傅早在高樓裏,可進去卻沒有見到他的身影,這時管事笑著出來,並且帶著玩笑的口吻:“堂堂二公子,怎麽會弄得如此狼狽,樓主等你一整天,在密室,快些進去吧”


    單膝跪下行禮:“參見樓主”


    “回來就搞這麽一處,是想讓我一塊懲罰你嗎?我知道你又太多想問我,可是真的有用嗎?就算能夠知道,你能去改變嗎?”


    欲言又止,話到喉嚨又全部咽回肚子裏,看得出來短短幾個月過去,師傅變得蒼老許多,頭發也白了不少,比起自己的難過,師傅更加憂傷,他失去的比自己更多。


    抬起手扔了幾本秘籍過來


    “蘇豔然的確是肖浪塵殺的,並且我沒有阻止,現在的你可能不會明白,但我相信,以後的你全部都會懂,這是其他的武功秘籍,你師姐的殘影劍法,蘇敏然的薄玉劍法,蘇豔然的輕柳劍法,蘇嫣然的水意劍法,蘇慧然的離魂刀,蘇玲然的雙峰劍法,蘇依然的禪葉劍法,其實也隻是把我的武功分給你們九人練習,既然現在肖浪塵是廢子,那麽我還能仰仗的隻有你,希望在接下來的時日裏,盡快學會這些所有招式,到了那時杏紅閣就全靠你,經過這一次的事情,相比你應該明白更多的事情,隻有你有足夠的實力,才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也才能改變不能改變的,從今日起你隻需要做一件事,把武功練會”


    天快亮了


    幫他包紮好身上的傷,貫穿胸口的一劍,並沒有刺到心髒,被他完全避開要害的地方,為的就隻是讓他痛,然後長教訓,郭品一人喝著酒等著他醒過來,伴隨著咳嗽聲眼睛慢慢睜開,看著一旁鎮定自若的郭品,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還活著,艱難的坐立起來,全身裹的嚴嚴實實,胸口的一劍即使輕,可就算上了藥,還是無比的疼痛,依偎著一旁的石頭,看上去並無大礙,動動身子還是可行的。


    “還真是可笑,不是明明被你殺掉,我為什麽還會活著?難道你也死了嘛?”


    扔瓶酒過去:“瞎說什麽,你死我也不會死,我有自己的做事風格,況且師傅並沒有說叫我殺死你,隻不過為了當年的事情,給你個教訓而已”


    接住以後一看瓶子,是內服的藥酒,大口大口咕隆全部咽下:“哼,假情假意,要殺就殺,那麽多的廢話,在我麵前裝什麽清高”


    扔過來一個包袱:“裏麵是一些食物跟藥,足夠你能離開杏紅閣,出去以後別再跟人講你是杏紅閣的人,少作惡多端,世上沒有這麽多好心人,都像我一樣不打算殺你,走了就別再回來”


    用劍撐著身體,斜眼看著他,臉上的邪氣並沒減去,跟以前一樣,隻要看上幾眼就會不舒服,站直身子:“真是老頭子的好徒弟,得到真傳的弟子,現在我是打不過你,隨你怎麽羞辱我,可隻要我踏出這扇門,以後再見可就是路人相對”


    告訴他出門的方法,送他離開後,一直坐在樹枝上,掏出笛子吹奏起二十年前師兄教的曲,送君一別兩寬,聲起故人送,曲停終離別。


    師姐走上前來:“你這是把他放走了嗎?大仇報了嗎?”


    泯然一笑跳下樹:“師傅說的不錯,仇恨並不能使人成長,冤冤相報何時了,以前的仇恨我淡忘很多,他已經是重傷之人,接下數年內,恐怕沒有辦法可以在江湖掀起腥風血雨,況且我們還有那麽多事情要去做,又幹嘛對他上心”


    拍他的肩膀:“小子挺有覺悟嘛,出去一趟簡直變了個人,還能說出如此深意的話”


    伸手搭著她的肩膀:“我還得繼續出門,師傅叫去劍宗的選拔,難說又可以掙到一大筆,接下來的杏紅閣,就交給我們的大管事咯”


    打鬧著往前去


    婕然:“喂,替我刺他幾劍沒?”


    郭品:“何止幾劍,若是不幫他療傷,恐怕昨夜就已經死了”


    婕然:“還真是的,刺都刺了何必還救”


    郭品:“師傅都沒叫殺人,總不能讓他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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