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鬼幽,城門的守衛紛紛行禮,看到是二公子跟鬼牟,並沒有行大禮,畢竟不知道此刻現在的身體裏的,可是當今的鬼王怨靈。


    可就算此刻的身體是魄靈,但習慣卻沒有變,抬起左手,在半空連續往外揮出三次。


    腳步加快起來,沒有看他們任何一眼。


    鬼牟不敢多言,隻能默默低頭跟在後麵,畢竟現在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隻有幽蓮跟自己,鬼王如此匆忙,為的就是盡快讓大臣們,清楚現在所發生的事情,刻不容緩決不能夠耽擱。


    此時鬼王心中焦躁不安,現在還在猶豫,是否真的選擇開戰,既然他們還是這般執迷不悟,好言無法相欠,善意也無法改變他們,那就隻能用最原始的辦法,唯有動武解決當下的問題。


    就算自己有再強的武功,有長生的能力,但自己的親弟弟從小不努力,就算到現在的年紀,武功還是平平,要想讓自己一輩子保護他,這本就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可答應了父王母後,這事情無論怎樣都要做到。


    閻家的一再放肆,全都裝作視而不見,可正因為這樣的放縱,最終換來的是他們的肆無忌憚,不願歸順已然是小事,即便偷到秘法,背著自己鑽研秘技,幹盡傷天害理的事情,自己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矛頭指向魄靈,這可就不再是小事。


    隻能效仿當年的父王,以自己作為獻祭,護住魄靈性命的同時,用他的身體幫助他坐上這鬼王的位子,勢必將要做出點事情來,那當下唯一最重要,那就是把鬼幽統一。


    隨著念頭生出,神情變得更加嚴肅起來,隨著腳步加快,直接跳躍起來,順著牆壁而上,翻騰幾圈站在屋頂,用力腳下的瓦片碎裂,整個人衝了出去,連續在屋頂跳躍,往宮殿的方向而去。


    鬼牟隻能緊隨在後麵,傷勢還未痊愈,速度上差太多,僅僅能夠勉強跟上去,隨著胸口傳來的刺疼,麵目猙獰看向前方,已經落下很多步,隻看到他的身影竄來竄去。


    守城的侍衛察覺到聲響,紛紛被吸引過來,並且敲響了警戒的鍾。


    一時間整個城內充滿喧鬧聲,手拿長槍的士兵,追著黑影往大殿去。


    腳上再一次蓄力,嗖的一下,竄出去,在半空旋轉三圈,最終落在大殿外。


    慢慢將頭扭轉往後看去,在周圍的火光下,這才清楚的看到容貌,士兵嚇得神情慌張,立馬單膝跪下去,隻有官職較高的人是站著行禮,統領握拳不情願的低下頭。


    :“原來是二公子您,我們還以為城中進了刺客,還望沒驚嚇到您”


    礙於鬼王的原因,城內的人都不敢輕易招惹他,輕則一頓責罰,重則可能會被砍掉腦袋,哪怕是做做樣子,也隻能對他畢恭畢敬。


    本以為這些人隻尊敬自己,沒想到對魄靈也是這樣,心裏開始高興起來,覺得接下來的事情也會容易,可就在這樣的錯覺下,兩位身居高位的長老出現,打破此刻的威嚴。


    兩人完全沒把他放在眼中,步伐雖慢但話語先到。


    :“二公子,就算鬼王給了你特例,能夠在這鬼幽城隨意走動,但也該遵守些規矩,這都什麽時辰,你還在屋簷上跳來跳去,還嫌最近的麻煩事少嗎?”


    其中年長的男子,背在身後的手,不停地撚著手指,既然他出現在這裏,那就說明計劃已經失敗,眯著雙眼上下打量著,要是傳言沒有錯的話,這個小子怎麽可能毫發未傷,按下麵的說法,他的武功還接不住自己一招,這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情?


    隨著不斷開始往他靠近,那股氣散發出來,令人不寒而栗,這種熟悉的感覺,並不是二公子能夠有的,在這鬼幽城中,隻有一人能夠做到,就在對視的瞬間,額頭流出虛汗,盡力捏緊拳頭,壓製住自己不發抖。


    接著看到鬼牟跳出來,身上還有很重的血腥味,以及露出的繃帶,確定了他肯定受傷,反觀二公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鬼牟竟然打不過魄靈?


    可剛才的感覺,一定不會錯的,每日朝堂之上,以及常伴在身旁。


    鬼牟單膝跪下行禮,在彎下腰的同時,給他使了眼色。


    :“參見兩位大人”


    還不明情況的李皓,大步往前走,直接笑臉相迎,雙手把鬼牟攙扶起來。


    :“這又不是朝堂之上,何必行此大禮,太過見外了,該罵”


    真正驚恐的卻是鬼牟,額頭汗珠如雨下,心跳不斷的加快,雖然緩緩站起身子,可不敢把頭抬起來,現在的他已經被夾在中間,說錯任何一個字,都是死,唯獨保持沉默,或許還能換來一線生機。


    看魄靈沒有任何的舉動,也沒有開口講話,就這樣直勾勾看著幾人,鬼樊盛也隻敢待在原地不動。


    兩人的行為舉止,異於常態,就剛才的一個眼神,傳達的信息,簡單中帶著複雜,複雜中充滿疑慮,百感交集,很難讓人能夠看明白。


    他經曆的事情也不少,雖然不能明白全部,但從他的行為上,完全可能理解到,那就是接下來不能夠亂說話,包括自己的行為舉止,也要十分的小心。


    李皓緊接著轉身對著魄靈,明明之前非常怕他的人,現在卻根本沒當回事,更別說會找理由逃走,反而就這樣站在石梯上,眼睛往下看他,並沒有任何恐懼的感覺,反倒是這種被居高臨下場麵,讓李皓不舒服起來。


    開始往對方身上打量,心中非常清楚,魄靈算是他看著長大,行為舉止完全了如指掌,此刻身在前方的人,樣子模樣是魄靈無疑,但這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是他根本不具備的。


    眉頭皺緊,抬起手摸著胡須,再一次仔細打量起來,並且立馬就開口質問起來。


    :“你並不是二公子”


    斜著臉看向鬼牟,渾身瑟瑟發抖,一句話都不敢講,兩人可是他的相熟,並且是最得力的手下,就算任務失敗,也不會受到任何責罰,可要是成功也少不了獎賞,他如此害怕的,是眼前的魄靈。


    遲遲沒有說一句話的鬼樊盛,連他也變成如此情況,其中必然有鬼,還在深思熟慮盤算,簡單的一句話傳入腦袋中。


    :“可,我也沒有說不是”


    腦海中閃出一道光,這說話的語氣,跟鬼王一模一樣,包括他剛才看自己的眼神,以及身上的氣度,被嚇得往後退上兩步,緩緩把手抬起來,然後指向他,隨著發抖的手臂,口齒也變得吞吐起來。


    :“你是鬼王?”


    驚恐的瞪大雙眼,接連往後退步,似乎已經明白過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身子雖然是魄靈,但現在卻是鬼王操控著,又是什麽樣的秘技,當年鬼王鬼後,把畢生功力傳給怨靈,對於鬼幽上下,已經是十分罕見的功法。


    如今見到這樣的術法,更上一層樓,直接把魄靈身體占據,難道是奪生?


    完全沒能想到鬼王竟能狠下心,為了自己的江山霸業,不惜占據親弟弟的身體,為的就是能夠活更久嘛?可他不是已經學會長生的功法,沒有做這事的必要,百般的問題纏繞在心頭,根本就無法想明白。


    隻見他把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抬起一點腦袋,說話的語氣變得老成起來。


    :“看來就算這般模樣,你們還是有區分,我們兄弟倆的辦法,看樣子想瞞是瞞不了,那就開門見山吧”


    得知他真是鬼王,立馬雙腿跪下去,身子往前趴,雙手放下把腦門直接磕在地上,連聲求饒起來。


    :“鬼王恕罪,卑職眼拙,沒能一眼認出您你來,還望你能責罰輕些”


    鬼樊盛年長,自然明白處世之道,讓小輩上前犯錯,總比責罰自己要好,現在還能把話給圓回來,並且不會得罪鬼王,堪稱一舉兩得。


    這才開始移動腳步,假裝行動不便,緩慢的靠過去。


    抬起手假模假樣的行禮。


    :“下官,參見鬼王,您這是怎麽了?會變成這種樣子?”


    簡單的兩句話,其中所蘊含的深意可不少,問候的話語,被他直接說成質問的話,當年他就已經見識過,鬼王鬼後傳功給怨靈,僅僅片刻的功夫,就已經能夠提升數個級別。


    此刻又全部融合在魄靈的體內,相當於三人畢生的功力,全部匯聚到他一人的身上,哪怕是個不會武功的人,此刻的功力也不亞於自己,要是能夠運用起來的話,自己完全不是對手。


    因為非常的生氣,從深林趕回來,怒火還未消滅,想著要把幕後主使揪出來,本以為得費不少功夫,沒想到他們竟然自己主動現身,這還省了不少時間。


    可,這事情要真如此簡單,那就不用等待這麽多年,此時的自己已經下定決心,那就必須得連根拔除,將朝堂之上,城中之內,所有異心者全部除掉,接下來的重任就是,把鬼幽統一起來,讓魄靈堂堂正正坐上這位子。


    :“最先被你們給發現了,可我有言在先,這事,今日隻有你們幾人知道,若是今夜消息泄露出去,明日的朝堂上,我有察覺不對,那必定抄斬你們滿門,其他的事情,明日我自會大殿相告,切記我說的話,如果不相信,你們大可挑戰”


    講完這些話,轉身往大殿走去,此刻看著背影目送,完全能夠肯定就是鬼王,這可不是能夠輕易模仿的。


    直至感覺不到他的氣息,李皓才猛地站立起來,突然臉色驟變,惡狠狠的看向鬼牟,大聲怒斥起來。


    :“你是怎麽辦的事情?搞得如此糟糕,不知道傳信回來相告嗎?”


    鬼牟可是滿臉的無奈,早知道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就不應該接下這任務,不然也不會發生這麽多,無法掌控的事情,可現在退無可退,要不是機智的話,現在恐怕連性命都不保。


    鬼樊盛走上前,伸手捏住他的手腕,感覺到脈象紊亂,再看向他的胸口,受的傷不輕,要是沒及時治療,現在恐怕已經成重傷,根本無法動彈。


    老謀深慮的他,一眼便識破其中的問題,擦在傷口上的藥,這味道十分熟悉,這可不是一般的止血藥,而是鬼王親自煉製,功效可是普通藥的數倍,除了他自己以外,就隻有手下親信能夠擁有。


    :“看來你的計劃失敗了,並且惹了不小的麻煩,第一次看你能把事情搞砸,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鬼牟唉聲歎氣,表現得很無奈,他這一次沒有把事情辦好,在他倆麵前丟臉,一切都是計劃不周所導致,就算想要狡辯解釋也完全無用,事已至此隻能接受這樣的事實,雖然猜想不到接下來會有什麽樣的懲罰,也隻能欣然接受。


    :“鬼王用了秘術,將自己跟二公子合體了,並且繼承他所有的功力,我雖聯係到閻霖玉幫忙,可他們目的並非如此簡單,我被算計了,差點丟掉命,要不是鬼王及時趕到,二公子我倆必死無疑”


    鬼樊盛憂慮起來,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計劃可能已經泄密,但鬼牟的人品可以用命來擔保,就算死也不可能把計劃告訴鬼王,能夠做到這樣已經算是不錯。


    至少從剛才鬼王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那是帶著仇恨的雙眼,內戰的事情肯定能夠成,畢竟已經逼到他的頭上,要是再置之不理的話,這個鬼王的位子完全可以彈劾掉,要是真的不作為,那就隻好請他下來。


    :“鬼王知道我們的計劃嗎?”


    左右搖晃腦袋,著急的立馬解釋起來。


    :“我們都太過小看鬼王了,其實他心知肚明一切,隻是假裝不知道而已,真正被蒙蔽雙眼的是我們自己,他的思維可不是你我能夠相比的,能坐上鬼王他當之無愧,此次的事情已經激怒他,想必近下來就會向閻家討伐,這仗打定了”


    聽到他這樣肯定的回答,別提心中有多高興,期待已久的事情終於要發生了,這麽多年時間過去,終於能夠大展手腳,漂漂亮亮的打一仗。


    突然腦袋中靈光一現,不對,這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現在可是魄靈的身體,可裏麵的家夥是鬼王,完全沒有威信的,又怎麽能夠帶領大軍攻打,突然想到事情,他在做的打算很危險,想用當年的辦法,用魄靈的身體,收下閻家然後讓他做鬼王。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雖說當年的怨靈,比他還小的年紀,就已經繼位鬼王,可兩人無法相提並論,怨靈原本就實力超群,更是為鬼幽立下不少功勞。


    天賦極高的他,數十年以來,是鬼家第一人,能夠快速學會秘術技法,還創造出不少的新招式,在整個鬼家無人可以比擬。


    反觀他的弟弟魄靈,鬼家的技法沒有掌握多少,在鬼王的保護下,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練武也不認真,故此現在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遇到危險就隻有挨打的份。


    完全入不了眾長老的眼,誰都不看好他,要不是顧及是二公子的身份,早就已經被逐出去,不給在鬼幽待下去。


    :“他這樣做,為的是讓鬼魄靈當鬼王?”


    驚恐的瞪大雙眼,帶著質疑問出來。


    鬼牟接連點頭認可,這已經成為不爭的事實,兩人現在融為一體,鬼王就是魄靈,魄靈也就是鬼王,這一步棋走的讓人防不勝防。


    :“鬼王已將講過,即將讓鬼魄靈繼承鬼王,並且還會開始內戰,一定要把閻家拿下,實現統一鬼幽的計劃,看來我們想的沒錯,隻有激化他,對二公子動手,那就一定能夠實現計劃,逼他挑起戰爭,這樣就能看到鬼幽的統一,我們真的做到了,可結果並非如我們願,但這已經成為事實,隻有選擇接受”


    李皓緊張的捏緊拳頭,開口就立馬抱怨起來。


    :“不管怎樣,隻要能夠實現鬼幽的統一,他們哥倆誰做鬼王都一樣,比起這樣的小事來說,閻家才是最大的威脅,隻有盡快解決掉他們,才能夠專心對付外敵,這樣的小舍才會有大得,我們應該把事情看的長遠一些”


    鬼樊盛雙眼迷離,伸手捋著胡須,一副憂愁的樣子,小聲的開口講話。


    :“鬼王行事不會這般簡單,剛才他的話講得非常清楚,明日的朝堂上,自會知道所有的事情,但願沒有我想的那麽遭,現在還真是有點引火上身。以他的脾氣來說,是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有著二心的人”


    李皓不停地哽咽口水,現在後背直發涼,完全能夠聽懂他說的話,鬼王的話是刻意講給兩人聽的,其中的話意就是,現在還不想責罰兩人,等明日上朝,在大殿上才好好治罪。


    鬼牟悲傷的直搖頭,因為自信的緣故,現在已經拖累到大家。


    :“我們還是期待著,鬼王能夠從輕處罰,畢竟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不會輕易殺掉任何人吧”


    鬼樊盛冷笑著直接離開。


    :“你把鬼王想成什麽了?他可不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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