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複雜的,脆弱和堅強可以並存,且超出自己的想象。


    有時,可能因為某人的一句話,就脆弱得淚流滿麵。


    有時,可以獨自咬著牙前行,不在意他人的議論。


    不隻是楚纖然,許多人亦是這樣。


    理智卻又感性。


    “蘇女官,崔公子到了。”


    今天約好了,蘇月白要見一見這個所謂的崔陵。


    “在下崔陵,見過蘇女官。”


    他知道蘇月白在東宮的地位很高,可以外出到柳府就算了,還有宮衛在一旁護衛。


    可他萬萬沒想到,蘇月白能驅使張忠義給他送請柬。


    張忠義走後,他那父親大人還專門問怎麽回事。


    當然,他沒說實話。


    崔陵也知道蘇月白為什麽要見他,甚至都猜到了蘇月白接下來會問他什麽問題。


    “崔公子,可是知道我為什麽請你走這一遭。”


    崔陵這顏值無論哪個時代,都算得上帥哥一枚。


    氣質儀態也十分優秀,很符合蘇月白想象的貴公子形象,豐神俊逸。


    換作以前在大學時的她,遇到這樣的人,一定會狠狠的心動。


    但現在,她更多的是欣賞,過了一看到帥哥就激動的年紀。


    “應該是我和青芽的私事。”


    即使猜到了,崔陵也不敢對眼前的女子有半分的輕視。


    直覺告訴他,這蘇月白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


    “對的,那麽崔公子能否告訴我,你為什麽會選擇青笌,而不是與你更般配的青鈺。”


    崔陵不會直說,他之所以選擇柳青芽,是因為你蘇月白的關係。


    這樣很影響他對外的形象,不符合他的人設。


    “蘇女官,那是你認為的般配。誠然青鈺姑娘在很多方麵勝過青芽,比如身份之類。


    但蘇女官你可能也了解,我雖是嫡子,但其待遇和庶子無差……”


    “所以是讓青芽和你一起吃苦?”


    蘇月白突然插嘴道。


    “當然不是,我怎麽會讓青芽吃苦,崔府雖然比不上東宮,但絕對能讓我照顧好青芽。”


    蘇月白示意崔陵繼續說。


    “我差不多算是個庶子,和青芽才算般配……


    除此之外,在下心思比較敏感,更希望自己相伴一生的人,最好單純可愛些。


    也許是一見鍾情,我特別喜歡青芽那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蘇月白聽崔陵叭叭說了一大堆,卻無動於衷。


    雖然對方表達得十分真摯,很符合邏輯,看著不像作偽。


    但蘇月白還是覺得不對。


    首先一點,崔陵解釋他為何選擇柳青芽的話太多了。


    愛一個人,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那麽多解釋。


    愛不需要太多言語,一句話,一個眼神便足以。


    如果去問周良相似的問題,他肯定會說挑了個順眼的。


    蘇月白總覺得崔陵另有目的,隻是她還不清楚。


    “崔公子,你解釋得太多了。我就問你一句,你是因為喜歡,還是其他什麽的?”


    “喜歡,不然在下也不會說這麽多。”


    崔陵永遠不會表露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很好,我希望崔公子永遠記住今天說過話,好好照顧青芽,不要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不然,你會知道一個姐姐為了妹妹會作出什麽事來。”


    即使知道崔陵可能在騙她,但也隻能接受。


    她勸不了柳光義,更不能讓崔家提退婚。


    下了聘書禮書,已經是把親給訂了。


    這個時候退婚,非但兩家成仇人,柳青芽承受的傷害會是最多的。


    這個傻姑娘已經背負了許多,不應該再給她增加壓力。


    或許柳青芽不懂,但蘇月白明白什麽叫人言如刀。


    在這個時代,有太多她無能為力的事。


    “在下明白。”


    “還有,以後千萬不要騙青芽,她不像我,因為她會當真的。”


    這是蘇月白最後的警告。


    “不會的。”


    崔陵若有所思。


    是哪裏讓蘇月白看出來了。


    不應該啊。


    “最後一點,一定得讓青芽吃飽,不要讓她餓著。”


    “蘇女官,你放心,我崔家還沒有到養不起一個人的地步。”


    今天崔陵的表現很好,不卑不亢,不急不慢,仿佛早有腹稿,他隻是照讀一樣。


    但崔陵表現得越好,蘇月白就對他越不滿意,就像刻意的偽裝。


    如果崔陵對柳青芽的好,能裝一輩子,那就算是裝出來的,也變成真的了。


    “那今天,勞煩崔公子走這一遭,我這全是女子,也不方便留客。”


    大概了解,雖然還是不知道你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但你該走了。


    她


    “在下理解。”


    “李公公,這是奴為你縫製的香囊,希望你不要嫌棄。”


    這是李長壽上次出手幫的其中一個侍女。


    “謝謝,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李長壽對這人有印象,但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


    東宮那麽多人,怎麽可能每個人的名字他都清楚。


    “奴婢叫見雲,上次多謝李公公。”


    “無妨,舉手之勞。”


    李長壽還是收下了香囊,人生的第一次,很值得紀念。


    見雲看李長壽收下了,這才放下心來,羞怯的跑開。


    “李長壽,你好像很高興。”


    趙俊在努力完成蘇月白布置的“作業”,卻無從落筆,這時瞧見李長壽一臉喜色的進來。


    “咦,有人送你香囊?男的女的?”


    李長壽:“……”


    這小孩一點也不會說話,自己不高興就拿他出氣。


    再有,香囊這東西都是女送男,怎麽會有男的送男的,而且還是送太監。


    “回殿下,是之前幫過的一個小侍女,她送的。”


    “喲,還是繡的鴛鴦,李長壽你有福了。”


    李長壽:“……”


    這破小孩總是學月白,還把月白那份陰陽怪氣也學了過來。


    “阿姐,知道不?”


    “不知道,我剛收下就來殿下你這。”


    別以為他不知道,就是借他這個由頭去纏著月白。


    幼稚的小孩子。


    “那我去和阿姐說,連你李長壽也有人喜歡了。”


    果然,有時候殿下表現出超出常人的成熟,有時候卻十分的幼稚。


    “月白好像在招待一位客人。”


    “客人?男的女的?”


    “男的,一位豐神俊逸的貴公子,是月白特意安排的。”


    沒錯,李長壽故意這樣說。


    趙俊可以拿他開玩笑,他也可以逗一逗趙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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