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戒尺狠狠的打在了解麟的屁股上,臉上瞬間通紅。


    “老爺啊,你別再打了,這是你的親生骨肉啊,是解家唯一的香火啊!”


    葉韻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求他。


    解縉聽著求饒的勸阻,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


    “我讓你不成材!我讓你鬼混!我打死你這個孽種!”


    解縉氣血上頭,沒打幾下就被血氣衝暈了頭,直直的倒了下去。


    解麟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元石哭著給他上完了藥,屁股上全是血,隻能趴在床上哪兒都去不了。


    “元石,桌山上是什麽?”


    他盯著桌上的錦盒問身後的元石。


    “大小姐……溫夫人送來的補品,給您補身子用的。”


    解麟用手枕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麽。


    興許,他就是欠揍吧,腦袋被驢踢了要和那卿久扯上關係。


    “元石,你說我是不是混賬東西?”


    他自問自答,還不等元石安慰,就自個兒否定了自己。


    “就是混賬東西。”


    “少爺,你不是,你不能這麽說自己。”


    元石對他甚是忠心,哪怕以前解麟脾氣不好打了他也沒有任何怨言,隻是默默的忍在心裏。


    “我不想去布莊了,不想跟解還休做生意了。”


    “少爺不想去就不去,元石陪你去做想做的事情。”


    “……”


    解麟不說話,眯上眼睛細細冥想,他究竟想做什麽?


    解還休即便是脫離了戰場,在商場上同樣如魚得水,生意場上玩兒得風生水起,不像自己,離開了勾欄酒樓,除了那四書五經,自己當真是無用。


    “少爺?少爺……你在想什麽呢?”


    元石給他掖好被子,將錦盒安放在櫃子裏,卻被解麟喝住。


    “扔了,我不要她的東西。”


    “啊?少爺你說什麽?”


    元石看著他突然怒目圓瞪,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我說扔了她送的東西!我不要!以後也不要!”


    元石不舍得扔了,也不知道他發哪門子瘋,一個勁嚷嚷著不再讓解還休幫助。


    “元石,我想好了,我要念書,明年春闈我一定能中三甲。”


    “讀書好啊讀書好……”


    他垂死病中驚坐起,跪在床上捂著被子,讓元石拿書來,自己現在就要念書。


    “少爺,咱病好了再看也不遲啊……”


    “我說現在就現在!我傷的是屁股又不是腦子!”


    元石一個機靈閃躲出廂房,跑去後院竹屋給他拿書。


    “少爺每次開竅都需要挨一頓毒打,莫不是打了能開竅?”


    元石一路小跑一路念叨。


    解麟因為卿久這事兒,替她背了黑鍋,整個事情傳著傳著就變成了,是解麟賭錢輸了銀子劫走了卿久身上的金子……


    越穿越離譜,最後壞名聲全落給了他。


    溫府……


    解還休在紙上龍飛鳳舞的一頓輸出,看著盈錢笑開了花。


    “小夫君,猜猜我們這個月賺了多少?”


    溫伯懿堂在書房軟榻上抱著湯婆子,眼睛一直盯著手中的話本,還不忘一邊悠閑的剝瓜子兒。


    “兩千。”


    解還休搖搖頭,微微歎了一口氣道:“不對不對,這一次你可說錯了。”


    她有些得意,讓他再猜。


    “就是兩千一百五十三兩七錢。”


    “錯錯錯!”


    解還休抑製不住心中的激動,拿著賬本摔在他身上,讓他自己看。


    “你是不是沒把下一個月的本錢算進去?”


    溫伯懿眼皮都未抬一下就知道她的漏洞在哪兒。


    “下個月本錢?”


    解還休壓根兒不知道還要從盈利中扣除下個月的本錢,以前都是鶴叔給她本錢去進貨,這一次自然是沒有算進去。


    “寒春料峭,布莊料子已經不多了,還有成立商會商行也需要本錢。”


    溫伯懿給她細算下個月的營生,越往後說她眉頭皺的越緊。


    “你這麽說,我這是忙了一個月一分錢沒賺。”


    她像隻泄了氣的皮球,蔫了吧唧的斜壓在他身上躺下。


    “做生意怎麽這麽難啊!我的老天爺……”


    “不難,生意場就跟戰場一樣,隻是用兵之道不一樣而已。生意場上更多的局麵是把握在自己手中。”


    解還休仰頭看向他,鼓著腮幫子質問他。


    “你是不是沒把看家本事交給我?”


    “夫人冤枉,我可是底褲都給你了。”


    “噗!”


    解還休被他逗笑,眼淚花兒都笑出來了,也不知為何,看見他心中就想笑。


    “誒,你聽說了麽,今日冬日宴上,皇後和卿府千金穿了一樣的衣裙,撞衫了……”


    原本和她同樣在笑的溫伯懿突然間消失了笑容。


    “你說什麽?”


    解還休以為他沒聽清楚又重複了一遍。


    “完了……你白幹了。”


    溫伯懿起身搖頭,她應該還不知道這個規矩吧。


    “怎麽了?”


    “皇室衣冠,獨一無二,其餘人不能與其媲美。”


    “這是哪門子規矩!還不準穿一樣,長得一樣的人都有,還不準穿一樣的衣服了!”


    解還休氣得跺腳,狠狠指責一番。


    “不出意外卿家和檸府的聯姻黃了。”


    “黃了就黃了,那卿久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拉著解麟去賭坊,輸了金子還讓解麟背鍋,也是可氣。”


    解還休口口聲聲說要和解府斷絕關係,這心裏還不是處處為解麟著想。


    “……你話別說這麽早,說不定這火就燒到我們後院了……”


    溫伯懿好意提醒她,卿慕也不是個吃癟的,這次若是和檸侯公的親事黃了,指不定會怪罪到這衣服上來。


    “洗洗睡吧,你一個大男人,心思比女人還細。”


    解還休簡單的浮了把水抹了一遍臉,那賬本兒把眼睛都看花了,恨不得倒頭就睡。


    “我這叫給你看好後院兒,你在前麵衝鋒陷陣就成。”


    “是是是,我的賢內助。”


    解還休扯過被子捂在自己身上,扔了一床更厚的給他。


    “怎麽還分被子了?”


    溫伯懿看她裹得跟個蟲似的,一點兒被子角都沒留給他。


    “天兒冷,你晚上光扯我被子。”


    “我哪有。”


    他不承認,解還休可是夜夜冷醒好幾次。


    “我放的屁都比你的話實誠,老騙子。”


    “我哪老了……”


    溫伯懿一腳蹬了被子,非要去扯她身上的,解還休不給,兩人在床上糾纏不清。


    “你就是個老騙子!比我大十歲還不老!”


    “我臉蛋比你細嫩,皮膚也比你好,我才不老!”


    “老男人!別搶我被子!”


    解還休一躍而起坐在他身上死死壓住他,一把搶過被子捂在自己身上。


    那床不斷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節奏還甚是有規律,站在門外值夜的春桃綠衣羞紅了臉。


    這老夫老妻的也真是不害臊。


    同房這麽久,也不見夫人有喜,真不知溫郎君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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