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也就比女人高了十公分。


    女人找了件最大的裙子塞在餘知命手裏,讓他換上,一會還要給他化妝。


    一聽化妝,餘知命腦子更是要爆炸了。


    然而傷員的他沒有選擇權,就一個女人都能將他按下來。


    女人走出房間門,讓他換好衣服叫她。


    餘知命拿著那件寬鬆的長裙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怎麽套?


    餘知命苦苦掙紮了半天,也就把整個人裝進裙子裏了,他頭始終鑽不出來。


    他又不敢用力,怕把這裙子直接撕裂了。


    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自己頭太大了。


    直到女人見餘知命久久未出聲,便開門走了進來。


    一看餘知命跟裝進麻袋裏的烏龜似的,頓時笑出了聲。


    餘知命身體一僵,他有些想把這裙子扔了。


    這裙子簡直就是他人生中的汙點。


    突然裙子背後的拉鏈被女人拉開。


    餘知命的頭總算鑽了出去。


    女人幫他把裙子穿上,將腰帶係上。


    “這個還要係?”餘知命驚恐的看著被勒緊的腰,越發的抗拒。


    “女孩子都是很精致的,你不係,不一眼就被認出來了嗎?”女人的話成功讓餘知命放棄抵抗。


    “少年人的身材就是好,這腰肌肉勻稱還挺細。”女人羨慕的看著餘知命,她生完孩子後,腰上的肉始終收不回去,特別羨慕那些細腰的女孩子,現在還多了個男孩子。


    餘知命麻木,這誇的怎麽那麽難受呢?


    裙子穿好了,女人又將餘知命推到化妝鏡前,為餘知命化妝,用矽膠將餘知命臉上的疤覆蓋住。


    就連餘知命有些鋒利的眼睛,都被女人粘上了雙眼皮貼,讓他看起來圓圓的,居然有些可愛。


    餘知命現在就如同吞了蒼蠅般難受,如果他這副樣子出現在隊長他們麵前,那不得被笑死。


    “別動。”女人為餘知命塗上睫毛膏。


    “相信我,你會大變樣的。”女人拿出唇釉給餘知命塗上。


    “可以不塗嗎?”餘知命側頭,讓他跑百公裏負重都沒現在可怕。


    “不行。”女人扳過餘知命的臉,完美主義的她,必須要將唇釉給餘知命塗上。


    餘知命放棄掙紮,隨便吧!反正都這樣了。


    畫完妝後的餘知命,還差最後一步。


    女人從衣櫃裏找出一頂假發給餘知命戴上。


    微卷的長發一蓋上,餘知命身上的那股戾氣被弱化了不少。


    為了固定假發,女人還給餘知命戴了蕾絲發箍。


    這一帶上,顯得餘知命整個人真的如同女孩一般精致。


    “可惜!好像還缺了點胸。”女人想著要不要找東西墊一墊。


    這個可不行,餘知命渾身都寫滿了抗拒。


    已經被打扮成女孩了,要再加上那東西,他以後都抬不起頭了。


    女人見狀隻能遺憾的搖頭,帶著餘知命走出了房門。


    餘知命因為腹部傷口的原因,走得很慢。


    一出去當真一股大家閨秀的感覺。


    “噗!”判官見到餘知命的模樣,一口水頓時噴了出來。


    他憋了憋,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


    “……。”餘知命渾身都難受,見判官的模樣,他就更是渾身跟長了刺似的。


    倒是莊國梁解圍道“別說,這打扮得真漂亮。”


    小女孩跟著附和道“嗯!哥哥好漂亮。”


    這還不如不誇,餘知命癱著臉,極力忍耐著身上的不適感。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所有人頓時緊張起來。


    莊國梁看向女人對她道“親愛的去廚房。”


    “嗯!”女人毫不猶豫走向廚房。


    “寶貝你帶哥哥玩你的布娃娃好不好?”莊國梁對自己女兒說道。


    女孩點點頭,拉著餘知命就往她的房間走去。


    “咚咚咚!”敲門聲再度響起,這次顯得急切了不少。


    “來了!”莊國梁應了一聲,便將門打開。


    入眼便是一隊穿著警服,打算直接破門的警察。


    莊國梁一愣,接著有些緊張的說道“這個月還要收嗎?我們家沒錢了。”


    那隊警察根本沒管莊國梁到底說了什麽。


    他們一把推開莊國梁便衝了進去。


    入眼便是一個男人和一個老人在下棋。


    對他們的闖入顯然很意外。


    那帶隊的警察看了一眼便沒在關注。


    “搜!”他們這一路都是這麽搜上來的,所以警員們很熟練的各自分開,搜查每個房間。


    “砰!”房間門被一個個踢開。


    女孩帶著餘知命在給他講解自己每個娃娃的名字。


    結果那些警察就直接闖了進來。


    “爸爸!”女孩被嚇得不輕,哭著跑出去找莊國梁。


    莊國梁連忙抱住自己女兒安撫道“別怕,爸爸在。”


    “你也出去。”警員將餘知命也趕到了大廳。


    餘知命慢騰騰的起身走了出去。


    他在眾人的注視下,猶豫著也走到了莊國梁身邊。


    而在廚房的女人也被趕了出來。


    很快警員將所有屋子搜查完。


    然而什麽也沒有發現。


    那個帶隊的警察拿出監控截屏的圖片,對著房子裏每一個人展示了一遍,你們看到過這三人嗎?


    隨即他走到餘知命麵前,舉著圖片單獨問道“見過嗎?”


    餘知命下意識後退一步,雙眼有些迷茫搖頭。


    “你叫什麽名字?”那警員突然問了句。


    頓時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餘知命卻沒說話,他現在一開口便會暴露。


    “他叫莉婭,長官你嚇到她了。”莊國梁連忙現編了個名字出來。


    “莉婭?很好聽的名字。”他繼續湊近餘知命。


    判官手中摸到一把水果刀,他眼神瞟了一眼四周,計算著房裏警員的人數。


    此時所有人都很緊張。


    餘知命手指動了動,他在用力克製自己的殺意。


    眼睛低垂著,卻是在看麵前警員的喉管。


    那是人體致命部位。


    “行了!走吧!”那帶隊的警員突然站直了身體,揮手帶著人往外走。


    就在所有人都鬆一口氣時。


    那警員突然回頭看向餘知命。


    懸著心再度被提起。


    “莉婭小姐,可有男朋友?”


    “……。”


    室內寂靜的可怕。


    殺氣在餘知命背後蔓延開。


    “他才十四歲。”這是判官的聲音。


    從微微上揚的音調中能聽得出來,他在憋笑。


    “太可惜了,莉婭小姐,我可以等你成年。”那警員不知死活的又補了一句。


    餘知命突然殺氣收了起來,就那麽靜靜的盯著那個警員。


    盯得他背後發毛。


    而了解餘知命的命判官知道,此時安靜的餘知命才是最致命的。


    糟糕!逗過頭了。


    判官毫不懷疑,餘知命能忍著腹部傷口崩裂的危險,殺了這警員。


    他連忙起身去拉餘知命。


    然而餘知命反應極快,反手就將判官手腕叩住,手在探向判官脖子處前停下。


    “仙童子!”判官連忙出聲喊道。


    回過神來的餘知命,連忙將手收回來“抱歉!”


    那警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


    沒有那些警察在,餘知命再也忍不住彎下腰捂住自己傷口的位置。


    傷口的位置很疼,似乎是崩裂了。


    “仙童子你傷口是不是又裂了?”判官猶豫著是撩餘知命的裙底,還是撕開餘知命的衣口。


    這種連衣裙當真是有點尷尬,無論怎麽做,都像是變態。


    “……。”


    最後還是餘知命將裙子背後的拉鏈拉開,他赤裸著上半身,將裙子圍在腰間。


    這才讓傷口暴露出來。


    傷口上的布,因為之前沁水,本就染了血。


    白色的紗布透露著粉紅,與傷口有些粘連。


    莊國梁將醫療箱找出來。


    鍾老在裏麵翻找著可用到的東西。


    “我來吧。”鍾老拿著鑷子用棉簽沾著碘伏,將傷口與繃帶粘連的地方一點點沁開。


    被沁開的紗布上全是半幹黏膩的血塊。


    莊國梁怕自家老婆和女兒害怕,連忙將他們拉開。


    血糊糊的紗布被徹底掀開。


    堵在裏麵的汙血頓時往外冒。


    而在傷口上的訂書針,此時全部崩開。


    這傷口一看並不是現在才崩開的,而餘知命這一路一直在忍著。


    直到現在忍不住了,才露出異樣來。


    鍾老看著就心疼,才十四歲的少年啊!怎麽就能忍得住呢?


    判官對這些傷倒是見怪不怪了。


    他們哪次出任務不都是帶回一身傷的?


    於他來說,隻要人活著就沒有什麽可值得傷心。


    這次餘知命的傷口得到了很好的縫合。


    傷口被鍾老用了局部麻醉的藥,讓餘知命少受了很多罪。


    重新包紮好傷口後。


    餘知命便看到莊國梁居然推了把滿是灰塵的輪椅出來。


    “這是以前家裏老人用的輪椅,現在正好可以給你們用。”莊國梁拿了塊帕子將輪椅上的灰塵擦了擦。


    “謝謝!”判官跟著將輪椅擦拭幹淨。


    餘知命想換回自己的衣服,可卻被判官阻止了。


    “仙童子就穿這個,你臉上的疤太過明顯,就這樣偽裝著,反而更安全。”他們要去與閻王他們匯合。


    他們已經在這裏花了太多時間了。


    餘知命聞言也明白,自己臉上的疤太過顯眼,他們很容易被找到。


    沒辦法餘知命隻好將裙子重新穿了回去。


    樓下的那些警察還沒撤,他們暫時不能出去。


    一直到下午三點,那些警察似乎將整棟樓都搜查完了,還是沒找到他們要找的人。


    最後隻能撤回去。


    判官還等了一會,這才帶著餘知命他們離開。


    路上判官光明正大推著輪椅,神態自然,就如普通行人一般。


    倒是鍾老有些疑神疑鬼的,時不時就往後看去。


    餘知命坐在輪椅上,少了顛簸,傷口總算可以緩慢恢複。


    鍾老拉了拉判官的衣服,對他道“我總覺得有人在看我們。”


    判官看了看四周,的確有人在看他們。


    那些行人頻頻看向餘知命,覺得這麽好看的女孩為什麽坐姿那麽豪放?


    “仙童子,你把那腿收一收,你現在可是女孩子。”判官也意識到這個問題。


    餘知命太引人注目了。


    “……哦!”餘知命看了看自己坐姿,歎氣將腿並攏。


    太難受了,跟個娘炮一樣。


    忍吧!忍過這一陣,他再也不想看到女裝了。


    閻王之前與判官是正常坐飛機過來的。


    所以他們匯合的地點就在機場。


    大部分無法返回華國的華人都聚集在那裏。


    人越多的地方,反而越不顯眼。


    判官他們就如同正常行人般,坐在機場大廳中等待他們和隊長匯合。


    按理說,他們耽擱了那麽多時間,閻王他們應該早到了才對,可現在他們機場中根本沒有他們的身影。


    應該是在路上出了意外。


    判官看了看機場大屏幕上的時間。


    “在等半個小時,若隊長他們還沒到我們就撤。”


    現在時間已經快五點了。


    越到冬天,天黑的便越早。


    在這裏七點天就全部黑完了。


    按理說夜晚對於他們這些特種兵來說,那就是天堂。


    可現在一個傷患,一個老人,皆無法在夜晚自由行動。


    判官沒辦法同時兼顧兩人。


    他必須在天黑前找到落腳地。


    半個小時過去了,閻王他們依舊沒出現。


    沒了通訊器,判官隻能先帶著兩人撤離。


    “我們要去哪裏?”鍾老有些奇怪,不是說要在這裏等其他人嗎?


    為什麽又要走了?


    “安靜跟著我,不等了。”判官推著輪椅快步走出機場候機廳。


    餘知命側頭輕聲道“有武器嗎?”


    聲音隻有他們三人能聽到。


    判官搖頭。


    鍾老卻是被嚇得不輕“究竟發生了什麽?”


    都已經需要動用武器的地步了,在老人的印象裏,隻有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才會用到。


    “沒什麽!”餘知命轉回頭神態自然道。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他們都習慣在未知的危險來臨前武裝自己。


    判官急匆匆的往外走。


    鍾老追得氣喘籲籲。


    “我們現在去哪裏?就在這裏不行嗎?”鍾老覺得機場這個地方挺安全的,那麽多華人在,而且機場是二十四小時在運營,就算在這裏過夜也沒什麽問題。


    判官卻搖頭,這裏太顯眼了。


    一旦有人過來檢查他們的身份,便暴露了,甚至因為在機場,這裏每天都會有士兵巡邏,他們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先躲起來,等人。”


    他們身上都沒錢,老人因為之前走得匆忙,所有東西都落在那酒店裏。


    所以他也沒錢。


    沒錢便無法住宿。


    “怎麽辦?我們今晚露宿街頭?”鍾老有些擔憂。


    判官卻不急不緩道“去白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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