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就讓我回來的時候順便傳個話。”


    “好嘞,麻煩了,我這就過去。”


    劉海中也是暗暗感歎道,孟凡就是不一樣啊,要不是自己昨天晚上找過他,還真就相信他的話了,主要是孟凡這副樣子太有欺騙性了。


    怪不得人家孟凡能夠升得快呢,一是能力夠高,二是有深度,當領導的,要處變不驚,那句話怎麽說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怎麽樣,我老劉的學習還是很有成果的吧。


    ……


    “廠長,你找我?”


    劉海中見李副廠長辦公室的門沒有關,先探頭進去看看,看見李副廠長在屋子裏麵,才敲了一下門,得到裏麵李副廠長的允許後才進去,對著李副廠長說道。


    你看看人家劉海中,這才是懂事的,雖然是副廠長,但你得喊廠長,這樣才叫做人。


    你看看文工隊裏,每個人都管孟凡叫隊長,沒有叫副隊長的。隻有孟凡,一直是副廠長副廠長地叫著,怎麽著,是想給孟凡在別人麵前立一個老實的人設嗎?


    “劉工啊,坐坐坐,現在你既要管著二車間的突擊小組,又要看著新車間的生產任務,怎麽樣?忙得過來吧。”


    李副廠長先是問了一下劉海中的工作情況,兩人之前也不熟,直接說他兒子的事情還是有些突兀,先問問基本情況,拉近一下關係再說。


    “雖然要兩頭跑,但是突擊小組的工作我有經驗,而且都是三級工件的問題,我教起來也很容易;新車間這麵,一聽說是生產給國家賺外匯的東西,大家的積極性都很高漲,也不用我過多的操心,所以說沒什麽問題。”


    劉海中答道。


    “嗯,那就好,如果有什麽需要廠裏麵提供幫助的,你可以直接找我,或者找其他相關的領導都行,尤其是新車間,涉及到賺外匯,一點兒都不能耽擱。”


    李副廠長囑咐道。


    “好的廠長,我記住了。”


    劉海中心想,你是管後勤和宣傳的副廠長,生產車間有什麽問題找你不是找錯人了嗎,就算是需要後勤補給直接去後勤處填單子就是了,現在的新車間的重要性軋鋼廠裏麵誰不知道,你讓我有事情找你,這是想把手插到生產方麵還是想分一杯外匯的羹?


    應該是後者,這方麵的功績太大,誰都想撈一筆,看來是想把我收下啊,在新車間留個眼線,有什麽風吹草動也好先一步知道。這倒是無所謂,隻要是為了廠子的生產,你讓我擁護你也不是問題。我老劉這個副科長也是從工人一步一步幹上來的,你要是因為自己的事情耽誤了軋鋼廠的生產,就讓你看看我老劉的七級鍛工的大錘。


    “家裏都有些什麽人啊?最近條件不好,家裏麵沒問題吧?”


    李副廠長可不知道劉海中都想要讓他看看自己的七級鍛工手藝了,開始跟劉海中拉家常。


    “家裏麵五口人,三個孩子,老大比較爭氣,上的中專,老二老三就不行了,高中考著都差勁。生活方麵嘛我工資高,以前小時候餓怕了,所以家裏麵一直都存著不少糧食,所以我家過得還是不錯的。”


    劉海中也和李副廠長聊了起來。


    “那就好,要是家裏有什麽困難,可以來找我,我這人能力不說有多高,但是朋友不少,真要是有什麽困難了,可以來找我,一般的事情,我都可以解決。”


    李副廠長含蓄地透露一下你投靠我,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意思。


    “廠長,你要這麽說,我還真有個不情之請。”


    劉海中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事兒,說,隻要在我的能力範圍,我肯定不說二話。”


    李副廠長大手一揮,心想,你是想讓我把你兒子要到軋鋼廠來,你就是不說,我也會主動提出的,要不然,你怎麽會盡心盡力為我辦事呢?當領導不為下屬辦事,誰還會跟著你呢?


    “是這樣的,這年頭世道不好,大家都吃不好,我們院子裏也不例外。好多人家一點兒油水都沒有,光吃幹糧他也撐不住啊。之前我升副科長的時候,燉了一鍋魚湯給院子裏分了,但是杯水車薪啊,頂不了多少事兒。這不是正好我兒子中專畢業了嗎,我想著趁著這個由頭,再給大家夥兒找點油水。


    不過我這個人以前淨顧著工作了,沒有多少朋友,這個找不到合適渠道淘換東西,廠長你的人脈廣,本事大,這才厚著臉想問問廠長你,能不能幫幫忙。”


    劉海中“一臉憨厚”地看向李副廠長。


    李副廠長有些詫異,他沒有想到劉海中竟不是為了自己兒子的工作,而是為了整個院子,他果然沒看錯,這樣的手下才是好的手下啊,就算以後犯些錯誤,有了這些事兒頂著,他再在背後出出力,隻要不是原則性的大問題,基本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劉組長,你能這麽為大家著想,我很欣慰,這才是人民的好幹部啊,你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我在屠宰場有熟人,你這一個院子,這人多量大,現在的世道你也清楚,不好搞得這麽明顯,肉什麽的我不好大量的要。這樣吧,下水行不行,這個量大一點兒還是可以的。”


    “可以可以,實在是麻煩廠長你了。”


    劉海中趕緊感謝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麽,以為我會提出讓兒子來廠是吧。昨天孟凡說得對啊,上趕著的不是買賣,既然你想收下我,肯定會提出讓我兒子進廠的,我為什麽還要著急?但是作為下屬的,我還得給你搭個梯子,所以我把兒子畢業的消息說出來,引出下一話題。


    不愧是我啊,現在的我在學習之後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什麽也不懂,開全院大會都說不出完整的話得以前的我了。


    “對了,聽你剛才說,你家老大今年中專畢業?分到哪個單位知道了嗎?”


    果然不出劉海中的預料,李副廠長借著剛才的由頭直接問到了劉家老大的工作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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