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嘿嘿地獰笑,解開上衣的扣子,來到床邊。


    “你……你要幹什麽,你……滾開,臭流氓……”


    她顯然被我的舉動嚇壞了,身體使勁地扭動。


    其實我不想把她怎麽樣。


    這丫頭的脾氣挺烈性,來硬的肯定不行,我隻是想嚇唬嚇唬她。


    “說吧,你假裝陳冬梅的助理,到底是想幹啥?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其實我知道,我裝流氓裝得不太像,因為確實沒什麽經驗,但這種情況下,嚇唬她足夠了。


    “明知故問,你比我心裏清楚!”


    她仍舊不服軟。


    “你和陳冬梅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她索性破口大罵起來。


    不是好東西?這明顯是帶著仇恨啊。


    可那晚她分明是飛牌救了陳冬梅的啊。


    我有點糊塗,想再仔細問問。


    正此時,房門忽然被撞開了。


    幾束手電筒的光照射進來,晃得我睜不開眼睛。


    “別動,警察!”


    我看到有黑洞洞的槍口,知道這應該是真的警察。


    “蹲下,老實點。”


    他們大聲的命令,我不敢不從。


    反正心裏沒鬼,也沒什麽可怕的。


    我被人扭著胳膊,戴上了銬子。


    有人哢哢的拍照,閃光燈晃得我頭昏腦脹。


    好一陣才緩過神來。


    我看到了一雙皮鞋,有點舊,很眼熟。


    我一下想起,那天在陳冬梅的家,我趴在床下,看到有雙皮鞋進門來,在屋子裏安裝了好幾個竊聽器。


    沒錯,就是這雙皮鞋。


    看來那晚我猜得沒錯,這人真的是條子。


    這回熱鬧了,陳冬梅手裏的東西,好多人都惦記著,看來這個冊子,真的事關重大,花二樓沒撒謊。


    我仰起頭,看著這雙舊皮鞋的主人。


    一米八幾的個子,很高,頭發略長,有點亂。


    那張臉棱角分明,眼睛很大,眉毛很黑,胡子拉碴。


    應該有四十多歲的樣子。


    “警官,這啥情況啊?”


    我問道。


    “掃黃!“


    他嗬斥道。


    掃黃?


    掃黃怎麽掃到我頭上了,我啥也沒幹啊?


    一個警察解開被捆著的紅桃九的手,笑道:“玩得挺花啊。”


    “警官,這都是誤會啊,我啥也沒幹啊?”


    “是不是誤會,到局裏就清楚了。帶走!”


    皮鞋吼了一嗓子,眾人呼呼啦啦地往外走。


    有人找來兩件衣服,分別遮住我和紅桃九的腦袋。


    透過衣服的縫隙,我看到他們拿著我的背包。


    眾人呼呼啦啦地下樓,把我們推上警車,啊嗚啊嗚地走了。


    一會,到了地方,車停下,我們被拉了下來。


    我被關進一間很小的屋子。鐵門一關,就沒人搭理我了。


    我不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我知道他們的規矩和手段。


    三年前的在大夏國南方的越省,做了次大買賣。


    動靜鬧得有點大,在越省的道上,出了點小名氣。


    被同行那麽一捧,人就有點飄了。


    結果大意了,被條子抓了去。


    當時覺得自己是完蛋了,涉案的金額足夠蹲上個七八年的大牢了。


    雖然我做的是俠盜的事,取的是一個貪官的錢,自己沒花,匿名捐了。


    但盜竊就是盜竊,人家可不管你是俠盜,還是小偷。


    不過我隻在裏麵蹲了一個月,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可憐我,疏通關係把我給弄出來了。


    當時我還以為,把我弄出來的人,說不定是要我給他做什麽,作為報答。


    但我想多了,那活菩薩始終沒找我,更沒對我提要求。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人家是誰。


    大概過了三個多小時,天亮了。


    我又困又餓,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正此時,鐵門咣當的一聲開了,走進來倆人。


    前麵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


    那雙旅遊鞋我認識,是跟那個條子一起去陳冬梅家,並且在門口放風的。


    另外一個不用問,就是那雙舊皮鞋。


    兩人進門先上下打量我。然後坐在我的對麵。


    皮鞋點了一支煙。


    “白三千,七三年十月生人,籍貫黑河。受教育程度小學。”


    他翻開麵前的一個冊子,懶洋洋地朗讀。


    “父親白勝利,80年被暗殺,母親左青聯同年舉家遷移到合陽縣。”


    “92年在越省入室盜竊,金額巨大被捕,被判五年。一個月後,因在獄中因表現良好,被釋放。”


    我有些驚訝,眉頭一皺。


    沒想到我的資料,在條子這掌握得這麽具體。


    雖然我自信這次進來,我是幹淨的,什麽違法亂紀的都沒做。


    但老底被人拔出來,免不了有些心虛。


    就好像好端端地走在大街上,被人衝上來扒掉了褲子。


    “嗬嗬,沒想到,你真是繼承了你爸媽的事業,當了個賊呀?”


    皮鞋嘲諷道。


    我心裏未免有些生氣,我爸媽都是俠盜,我雖然沒幹出什麽大事來,但應該也算是個俠盜。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爸媽的胸懷和格局以及為國家捐的款,修的路,作出的貢獻,豈是區區一個中年的老警察能評價的?


    “警官,我是做過賊,但政府已經懲罰過我了,這次我真沒幹啥,你們抓錯人了。”


    這事我必須辯解,如果我因為做買賣偷東西被人抓了,我不覺得冤枉。


    我給我扣上一個掃黃被抓的帽子,我這輩子在同行麵前都抬不起頭了。


    我還是個處男,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我當然知道你是冤枉的。”


    皮鞋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我不由得有些發呆。


    這話啥意思,他知道我們是冤枉的?


    既然知道我是被冤枉的,為啥還要把我帶到這兒?


    我滿臉狐疑,不過直覺告訴我,他們帶我來這兒,應該是跟陳冬梅和王春成有關。


    畢竟這兩人也是趁天黑潛入過陳冬梅家的。


    所以他們並不是什麽掃黃的警察。


    想到這些,我明白了,他們掃黃是假,借機會找我是真。


    “警官,有啥事你就直說,不用費那個力氣來這套。但凡是合理的範圍之內,我都能答應你。”


    我抬了抬被鎖在一起的雙手,示意他想抽根煙。


    他起身遞了一根煙給我,我用嘴巴接住,他在口袋裏摸了一陣,掏出了打火機,給我把煙點燃。


    我使勁地吸了一口,略有些苦澀,可回味卻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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