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此?薛燦被這四個字刺激到了,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她必須講清楚。


    她打開大門,雙手叉腰站在門口,揚聲道,“你在說什麽屁話,你自己小心眼,憑什麽賴在我頭上,我不要你東西,是看你孤家寡人是個可憐鬼,我算是知道了,村裏人懶得理你,不是因為你晦氣,純粹是你腦子笨嘴臭,不招人喜歡!”


    石強懵了,好奇怪,他被罵了一點不生氣,反而有種舒坦的感覺。


    他張了張嘴,想了好半天,隻想出一句話,“這木柴挺好燒的,你收下吧。”


    薛燦冷哼一聲,眼神不善地盯著石強,忽然問他,“石強,我聽說村裏男人都愛去你家裏賭幾把,是吧。”


    石強點頭,“對,我家空屋子多,空著也是空著,不如讓大家過來玩玩。”


    他一個天煞孤星,沒有什麽朋友,村裏男人過來打牌,正好讓家裏沒那麽冷清。


    正因為如此,奶奶活著的時候,也沒有反對此事。


    薛老三,還有劫道的那幫人,說起來都是賭友,常年遊手好閑,不務正業,在一起賭錢。


    他們當時聽薛老三的話,完全是賭瘋了,想搞點錢來花花。


    後來被薛燦的話點醒,各個又慫了,反正已經拿到一筆小錢,不是毫無收獲,他們挺滿意的。


    薛燦冷笑一聲,決定治治他們,“你若是真想報答我,不用砍柴,把那些人轟出去就是了,以後不許他們在你家賭。”


    石強猶豫了,村裏的閑漢,是他最後的朋友。


    真把他們轟出去,以後真沒人理他了。


    薛燦自然知道石強在猶豫什麽,她很是滿意,最後丟出一句,“我看你才是,不過如此。”


    說完,她退回院內,將大門關嚴。


    石強後知後覺,盯著大門笑笑,一把背起柴火,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他想明白一件事,自己不想被薛燦看輕,不就是不讓賭了,這件事他一定會做到,定讓她刮目相看。


    薛燦關門往回走,笑著對鄒氏說,“大伯娘,天這麽冷,別在外邊站著,進去取取暖,您放心,砍柴這活我永遠給您留著。”


    鄒氏見薛燦空手回來,早就放心了,聽她這麽一說,還有點不好意思。


    兩人說說笑笑進屋,鄒氏沒看見寶瑩,不禁問起她在哪。


    薛燦回,“在後院呢,做我們的醃蛋生意,秘方要保密,大伯娘你別管她了,讓她好好忙,給自己攢嫁妝。”


    一聽這話,鄒氏明白,薛燦是在借機敲打自己,讓她斷了換親的念頭。


    其實不用薛燦敲打,鄒氏已經斷了換親的念頭,隻要能賺到錢,給兒子攢夠彩禮,哪舍得讓女兒受罪。


    想來想去,那日被母親和妹妹們催促,她一時心急,頭腦發昏,不知怎麽就同意了,幸好沒有犯大錯,一切還能挽回。


    許氏跟鄒氏相處多年,不忍看大嫂為難,急忙說話打全場,暗暗瞪了薛燦一眼,讓她不要對長輩無禮。


    薛燦露出一個假笑,轉身快步離開,去後院忙碌。


    夜幕降臨,後房收拾好了,寶瑩決定明天一早就搬過來,薛燦沒有意見,全聽寶瑩自己安排,不想打消她的積極性。


    隔天一早,薛寶瑩過來,薛燦出門去木匠家裏,拿出簡化的草稿紙,讓木匠盡快給自己打個木架子。


    兩人在院裏挑木柴量尺寸,忽然外麵傳來一陣喧鬧,似乎有人打起來了。


    木匠大叔是個沉靜性子,不愛看熱鬧,繼續挑木材。


    薛燦也沒理,跟著大叔忙碌。


    直到快要吃中午飯的時候,薛燦才起身離開,木匠大叔說,明天就能給她送過去。


    說好木架子的事,薛燦一身輕鬆,慢悠悠往回走。


    路過一個巷口,幾家婦人正議論剛才發生的事,薛燦聽了一耳朵,好像聽見了石強的名字。


    她不禁停下腳步,加入聊天群,問起到底怎麽回事。


    村婦很熱情,又從頭跟薛燦說了一遍,原來那石強不知怎麽回事,突然改了主意,不許那些閑漢來他家賭錢。


    這都多少年的事了,石強突然抽風,閑漢們一時間不能接受,跟石強吵了起來。


    石強堅決不鬆口,最後上升為動手,從院裏打到外麵,最後裏正來了才作罷。


    薛燦很驚訝,還有點佩服,沒想到石強這個人,說話算數,沒有那麽無可救藥。


    她心情不錯,晃晃悠悠回家,今日少見地沒有刮風,冬日暖陽曬得人很舒服。


    回到家裏,後房堂屋灶台已經燒起火,薛寶瑩挽起衣袖,正在挨個清洗雞蛋和鴨蛋。


    薛燦找來小板凳,跟她一起洗,心裏計算著時間,決定盡快去一趟興安府。


    是的,她的大生意,終於要正式提上日程。


    三天後,薛燦安排好家裏,帶著滿滿兩大筐清洗幹淨的變蛋和皮蛋,出發去往興安府。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薛慶有這次一路上沒用薛燦操心,換馬,去驛站,吃飯休息,輪換睡覺,安排得很妥當。


    兩天後,他們到達興安府,交稅進城,還是那間熟悉的城邊客棧,兩人先吃頓簡單的麵食。


    飯桌上,薛慶有迫不及待地問,“燦妹,這次你準備怎麽做,要去找那位熟人叔叔,給你引薦一下嗎?那開大酒樓的都是有錢人,眼睛長在腦頂,若是沒有人引薦,恐怕沒人聽你講話。”


    薛燦愣了一瞬,才想起來自己曾經胡謅過一個熟人叔叔,為了給多出來的酸棗一個合理的來源。


    所以說,根本沒有引薦的人,薛燦決定直接去試試。


    薛燦自信地說,“興安府這麽大,大酒樓那麽多家,我相信總有識貨的老板,這次不想見熟人,這生意是我們薛家獨有的,不想外人摻和進來”


    薛慶有點頭,燦妹說什麽都是對的。


    吃完麵,天色已經黑了,薛燦決定明天再忙,今日先去各大酒樓逛逛。


    她留薛慶有在客棧看貨,自己一個出去,換上之前買來的綢布袍子,先來到大酒樓一條街。


    她沒有進去,而是挨個站在門口,算算人流量,看看誰家生意最紅火。


    來回來去看人,忽然從一個酒家中,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薛燦一愣,那不是德繼堂蕭三少,他怎麽還沒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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