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薛燦按照原來的打算,帶著馮靈和石磊前往周府。


    在西護縣混這麽多天,薛燦知道了不少有關周家的事。


    周家如今的當家人是周二奶奶,也就是周五公子的二嫂。


    非要黃花大閨女當續弦的,是周五公子的爺爺,人稱周老太爺。


    別看周老太爺年逾七十,仗著家裏有錢,還真讓他娶到了。


    聽說是離西護縣不遠的一個村裏,賣豆腐人家的閨女,嫁人的時候不過十七歲,彩禮給了二百兩銀子,八抬大轎抬進了周家。


    十七歲配七十多,薛燦想起這事就覺得慘,然而西護縣眾人卻不以為意,頂多調侃兩句。


    因為在他們眼裏,這種事很正常,甚至還會誇讚周家辦事體麵,願意明媒正娶,那個女子往後不用操心吃喝,周家能養她一輩子。


    這種話聽多了,薛燦漸漸動搖,心態漸漸平穩,再加上周五公子的原因,她願意主動上門拜訪,隻不過要放在最後。


    來到周府正門,薛燦仰頭一看,這可比張家氣派多了,不愧是西護縣首富。


    朱紅大門半開半合, 幾個小廝坐在大門樓裏閑聊,薛燦擺出架勢,石磊上前去跟小廝們說話,告訴他們大溪村薛氏前來拜訪周二奶奶。


    年紀最大那位小廝往外瞧了一眼,見兩位年輕姑娘站在大門外,雖穿著粗布麻衣,一身鄉下人打扮,但長得頗有幾分姿色,還以為又是他們家二爺惹下的風流債。


    那小廝鬼機靈地一笑,讓他們等等,飛快地進去通報二奶奶。


    見麵稟明白事情,還笑嘻嘻地瞎出主意,“奶奶要是不想見,我將她們打發了去。”


    周二奶奶一愣,很快反應過來,笑罵道,“你渾說什麽,真是狗眼看人低,人家是大財主,看不上你家二爺,快請去前廳,好茶奉上,我換件衣服就過去。”


    小廝發懵,雖聽得糊裏糊塗,但還是按照二奶奶的吩咐,恭恭敬敬地將薛燦一行人請到前廳,讓小丫鬟送上茶水。


    薛燦落座,馮靈和石磊站在她身後,別看她穿得不怎麽樣,卻派頭十足。


    等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很快兩個小丫鬟進來掀開簾子,周二奶奶進門來。


    薛燦站起來,大眼看過去,周二奶奶穿金戴銀,上身紫色綢衫,下身湖綠長裙,撲麵而來的貴氣,再看她的麵相,一雙厲眼,高鼻薄唇,顯然很是精明。


    薛燦笑意盈盈,卻沒有主動開口,直到周二奶奶先跟她說話,她才笑著應了。


    來回幾句話後,薛燦對周二奶奶印象還不錯,不是昏庸霸道的土財主,是精明強幹的生意人。


    探到人家的底,薛燦也不繞圈子了,直接報出價格和存貨。


    她手上還有七千斤土豆,一斤二百文,若是周家有意,她願意全賣給周家。


    周二奶奶笑容不變,略微沉吟片刻,竟然痛快地答應了。


    周家的生意能做到安州,對比砍價省下那幾兩銀子,周二奶奶更想抓緊時間搶占先機。


    興安府已經被張家和佟家占領,周家一定要在安州拔得頭籌。


    見周二奶奶如此爽快,薛燦心裏樂開花,麵上還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兩天後,七千斤土豆被運走,薛燦收獲一千四百兩銀子。


    這樣算下來,來西護縣一趟,她總計賺了三千八百兩銀子。


    雖然離一萬兩銀子的目標還差很遠,薛燦還是大手一揮,花五百兩銀子買了那處庫房,從此以後在西護縣有了落腳的地方。


    買完庫房,薛燦掐指一算,她們出來將近二十天,是時候啟程回去了。


    她提前給兄弟們發工錢,還給他們放一天假,讓他們出去買點特產帶回去。


    薛燦帶著一幫家裏人,帶著她們去看薛慶林,一起吃頓午飯,順便告訴他她們明日就要回村。


    吃完午飯,薛燦給薛慶林留了一筆銀子,然後帶著家裏人去逛街買東西。


    一整天下來,所有人滿載而歸,臉上喜氣洋洋。


    隔天一早,兩輛馬車加上一輛小驢車啟程回村。


    庫房這邊,薛燦請張快腿代為看管,沒有什麽放心不下的。


    回去路上沒有貨,他們走得快,傍晚便到了大溪村。


    正值夕陽西下,薛燦放眼望去,稻子麥子由翠綠變為焦黃,山上的樹葉也隱隱泛出一層紅色,顯出秋景之色。


    薛燦感歎,不過短短二十天,大溪村已經由夏入秋。


    他們一回來,村裏就熱鬧了,家家戶戶出來迎接,看見自家孩子拿著東西回來,全都笑得合不攏嘴。


    薛燦一路跟人打著招呼,說得口幹舌燥,才拐進通往自家的小道,抬眼一看,就見坡上站著一排男人,正是薛大伯、薛慶有、葉正以及二狗。


    薛沐和耗子這兩個,在北堂縣念書,要不然也會在這裏排排站,望眼欲穿地看著他們。


    薛寶瑩坐不住了,搶先一步下車,往坡上跑去,嘴裏還嚷嚷著我們回來了!


    家人團聚,有說不完的話,車子還沒停穩就聊起來,一直聊到月上中天,還意猶未盡。


    薛燦更是忙個不停,查看菜地,遙望自己的荒地。


    家裏收了一部分水稻和小麥,至於薛燦新種的那些紅薯、花生、玉米等等,薛大伯和薛慶有一律沒動。


    薛大伯說,“我每日去地裏看,那東西埋在地下,穩穩當當的,還有那玉米長得壯實,不像麥子水稻風一吹就倒了,自是不著急收。”


    薛燦點頭,表示薛大伯安排得沒錯,正好等她回來收。


    菜地就沒那麽好運氣了,西紅柿、黃瓜全滅,產量極低,算是種植失敗,隻夠家裏人嚐嚐鮮,別想拿出去賣了。


    其餘湊合,白菜和卷心菜這種,屬於正常水平。


    看起來生機勃勃的,隻有兩樣,辣椒和甜菜。


    薛燦大半夜還在菜地裏轉頭,手上舉著一把燃燒的艾草對付蚊子,樂此不疲地到處查看。


    直到葉正來找她,“明日再看吧,這菜地跑不了,你在急什麽?”


    薛燦偏頭望去,月光映襯下,愈發顯得此人清俊飄逸,她好心情地逗弄,“著急看地裏少沒少東西,若是少了,我好對你發火。”


    葉正漫步過來,站定在她麵前,笑道,“沒少東西,你依然能對我發火,你罵我兩句,我還能還口不成。”


    薛燦心裏甜滋滋的,她知道這就跟談戀愛差不多,真是越看這小子越順眼。


    她也往前挪動一步,盯著葉正的臉仔細瞧,“這話說得,好像我是個無理取鬧的人,你舍得讓我罵,難道我就舍得罵你?”


    葉正輕聲一笑,握住她沒拿艾草那隻手,從指尖捏到手背,把薛燦捏得心髒狂跳。


    別說,夠含蓄的,也夠滋味。


    她傾身一靠,依偎在葉正身旁,壓低聲音撒嬌,“走了,我們回去吧。”


    洗漱完,薛燦帶著一身涼意,躺在葉正身邊,兩人聊了大半天莊稼裏的事,直到疲憊地睡過去。


    這一覺睡到大天亮。


    薛燦醒來時,葉正早出去了。


    後院裏傳來說話聲,薛燦聽出來是石磊和薛慶有,她一個翻身又睡了一個回籠覺,才心滿意足地起來。


    走出屋子,後院空空蕩蕩,連小驢都不見了。


    薛燦繼續往前院走,發現家裏沒人,許氏和薛芸也不在家。


    正愣神間,薛寶瑩推門進來,薛燦這才得知,家裏人全下地去了。


    都說秋收累人,不僅是因為活多,更重要的是要集中幹完,一旦遲了遇見下雨天,這一年收成就沒了。


    薛燦一聽心生愧疚,連忙洗漱梳頭,吃了一塊點心,也趕緊去地裏。


    中午一家人是不回來的,寶瑩回家做飯,拎著糙麵餅、炒鹹菜和煮雞蛋過來,還有一大壺茶。


    一家人坐在地頭,一邊吃飯一邊閑聊,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熱鬧。


    薛燦手裏拿著餅子,悄悄湊到葉正跟前,小聲問,“昨天回來太晚沒仔細瞧,這在白天一看,你怎麽曬黑這麽多?”


    不僅黑了,還壯了,薛燦還是更喜歡之前那個美男病弱夫君,現在這個看起來不好對付。


    葉正慢條斯理地吃著餅子,聞言側眸看向薛燦,嘴角含笑問,“怎麽?你嫌棄我?”


    薛燦笑而不語,隻拿眼睛瞧他。


    葉正明白了,眼睛一眯,透露出一絲危險。


    薛燦眉毛一挑,心裏直呼對了對了,就是這個感覺,此人真變得不好對付了。


    另一側,薛慶有將雞蛋剝好,遞給一旁的楊花,楊花含羞接了,將雞蛋一分為二,又遞回給薛慶有,薛慶有嘿嘿傻笑,美滋滋地吃了。


    鄒氏看在眼裏,轉頭低聲跟薛老大商量,“等過了農忙,咱們把兩個孩子的事給辦了吧,楊花是個好孩子,能娶到這樣的兒媳,是咱們的福氣。”


    楊花跟著鄒氏出去二十天,這麽長時間的相處,鄒氏把楊花看得透透的,知道她不是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的人,是個踏實肯幹的好孩子。


    薛老大沒意見,附和道,“你張羅吧,這些天你們不在,慶有白天幹活,晚上回家打櫃子做桌子,收拾他那個小屋,他雖然不說,我看他是急得不行了。”


    鄒氏無奈地笑,看向大兒子的目光裏滿是慈愛心疼。


    秋收滿打滿算十天,地裏的活幹完了,回去還要打麥舂米,將糧食收拾得差不多了,裏正開始挨家挨戶串門,說交秋糧的事。


    薛燦第一次經曆這事,去年這時候還沒來,今年第一次經曆,發現朝廷賦稅真黑啊。


    一般人家交三分之二,像薛燦這樣的種地大戶,不僅要把辛辛苦苦收回來的麥子水稻全交上去,還得額外補充一點,要不然不夠。


    孫裏瞧薛燦臉色不好,耐心地解釋,“我說讓你隨便種荒地吧,你非要登記,一旦記到冊子上,你要是交不全,可是要坐牢的。”


    薛燦無力地笑笑,她這回算是理解了,為什麽之前那戶人家,拚著要行賄,也要把自家地從冊子上劃下來。


    葉正在旁聽著,一直沒有說話,忽然出聲說道,“朝廷並沒有這條政令,賦稅交不上,那便來年再補,怎麽會去坐牢呢?”


    孫裏正笑道,“朝廷是朝廷,下邊是下邊,皇帝想要個好名聲,說是那麽說,底下的官員收不齊,你看他惱不惱。”


    薛燦附和,“對對對,就是這麽回事,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屁民還是老老實實交了吧。”


    薛燦隻是有點不高興,那地裏還有紅薯花生呢,她包賺不賠,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倒是葉正,聽著這話陷入沉思,換成他臉色不太好看。


    帶兵出去打仗之前,葉正沒吃過苦,今年第一次經曆秋收,累得他頭暈腦脹,沒想到辛辛苦苦收回來的麥子水稻,一下子全沒了,個中滋味隻有他自己明白啊。


    麥子水稻收完,又交完秋糧,薛燦估摸時候差不多了,開始召集人手準備收花生、紅薯還有玉米的事。


    因有挖土豆的事在前,這回她一招呼,村子裏的人爭前恐後地過來。


    今年年景好,雨水足,家家戶戶收下不少糧食,再從薛燦這裏賺上一筆,別提有多美了。


    村裏人幹勁十足,薛燦和薛慶有他們安排起來也得心應手,很快一批批紅薯花生被挖出來,排著隊往薛燦的院子裏運。


    這一日,正幹得熱火朝天,薛燦忽然聽見一陣吵嚷,抬頭望過去,隻見一大群人沿著小道過來,看樣子是往她家裏去了。


    有村裏人幹活,就不用家裏人幹了,所以許氏和鄒氏她們都在家裏,家裏的男人們跟著她出來幹活。


    還未琢磨明白怎麽回事,薛寶瑩站到坡上,一邊對薛燦招手,一邊飛速跑過來。


    薛慶有就在她旁邊,見狀問道,“這是咋了?”


    薛大伯也過來,對薛燦道,“咋來那麽些人?是來找你的嗎?”


    薛燦心裏想著或許是來跟她談生意的,之前在西護縣,她跟張老爺提過一嘴,她家裏還有好貨。


    “不知道,等我回去看看。”薛燦說著,便抬腳往回走。


    走到一半,跟跑過來的薛寶瑩匯合。


    她一把抓住薛燦,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燦姐,你快回去看看吧,出事了。”


    薛燦定住,“怎麽了?你不要著急,慢慢說。”


    薛寶瑩深吸一口氣穩住,“三叔帶著一大幫混子來了,那幫人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我看他就是犯了眼紅病,來找你麻煩的。”


    薛燦聽明白了,她眼睛一轉,交代薛寶瑩,“你別停,去叫你爹和你大哥,還有葉正石磊薛德彪他們,還要叫族長和裏正,總之人越多越好。”


    薛寶瑩猛點頭,薛燦沒再猶豫,抬起腳步奔家中而去。


    還未進家門,便聽見裏麵吵吵嚷嚷,薛燦稍微定一定神,冷靜地邁進大門。


    隻見從院子裏到堂屋,站了一大群混子,他們有的胖、有的壯,各個滿臉橫肉,眼神不善,或是一臉色相,顯然都不是正經人。


    許氏和薛芸不在外麵,鄒氏和楊花在跟薛老三說話。


    薛老三翹著二郎腿,流裏流氣地反駁,“嫂子你這是什麽話,咱們是一家人,我還能害燦丫頭嗎?”


    鄒氏被他的厚臉皮氣得不行,正不知如何反駁,薛燦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喲,這不是三叔麽?真是稀客。”


    薛老三眼神瞄過去,笑裏藏刀,“燦丫頭回來了,老遠看見你在忙,這不麽,我給你帶來一群勞力,咱們肥瘦不留外人田,三叔給你幹活。”


    薛燦搬過來一個凳子,端坐在薛老三對麵,冷漠淡定地開口,“三叔,您少來這一套,我有句醜話說在前邊,您別給臉不要臉,您有人我也有人啊,真打起來,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薛老三不懼威脅,賤兮兮地一笑,“大侄女,您現在家大業大,可不比以往,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您受得了嗎?”


    薛老三沒想跟薛燦打起來,他就是帶著一幫兄弟來堵門搗亂,這是柳管家給他出的主意,不得不說相當陰毒無解。


    薛燦也聽懂了,當即被氣笑了,不得不說對付無賴,還真得下點功夫。


    她凝眸看向薛老三,片刻後開口,語氣軟了下來,“三叔,開個價吧,咱們凡事好商量。”


    薛老三眼睛一亮,他跟薛燦鬥了那麽多次,從來沒有占到過便宜,說實話已經有些心灰意冷。


    他在西護縣混得不錯,本來不想跟薛燦較勁了,這次要不是柳管家鼓動,他根本不會回來。


    沒想到這一次,還真讓薛燦服了。


    薛老三心花怒放,一臉得意洋洋,不知羞恥地開價,“我知道你在西護縣沒少賺錢,我也不多要,一千五百兩銀子,我拿到手,我立刻帶著兄弟們走人。”


    這真是明搶了啊,不要太囂張。


    薛燦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手指在膝蓋上輕輕地敲著,心道家裏的男人怎麽還不回來,再不回來她真要忍不住動手了!


    她一忍再忍,就在她忍無可忍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是薛大伯和薛慶有他們回來了。


    不光他們兩人,還帶著村裏一幫兄弟們,烏泱泱堵在門口,橫眉冷目瞪向院子裏那群混子。


    經過這麽多事,薛老大脾氣硬了很多,他沉著臉進來,開口教訓薛老三,“老三,你回來不去看爹娘還有你閨女,跑這裏來做什麽,真是不懂一點人事,白活這麽大歲數。”


    “誒?大哥,你怎麽說話的,”薛老三站起來,一點也不服氣,“我來到大侄女說事,都是一個薛,我怎麽不能來,咋了,你還要六親不認啊,我還要問你這個大哥是怎麽當的呢!”


    薛老大氣得臉色漲紅,胸口起伏,“好好好,我今日就讓你看看,我這個大哥是怎麽當的!”


    說罷,也不等薛老三反應過來,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就往院子裏扯,想把他從屋裏扔出去。


    薛老三爭不過薛老大,對那幫混子嚷,“別光看著啊,快過來幫忙!”


    那群混子提前拿足錢,倒是聽薛老三的話,一聽他招呼,趕忙上前想要扯開薛老大。


    村裏人一看薛老大受欺負,轟的一聲被點燃,衝進院子裏就跟那幫混子幹起來了。


    與薛燦交好的這群人裏,大多數跟她上山打過土匪,基本上都會幾下子,跟這幫混混對上倒是不會吃虧。


    薛燦站在門口,激動地叫嚷,“打!給我使勁打!隻要不出人命,受多重的傷我兜著!”


    鄒氏和楊花看得心驚膽戰,連聲哎呦,不停地對薛老大和薛慶有嚷著小心。


    葉正去最遠的地方收玉米去了,同行的還有石磊和二狗,他們是最晚趕回來了。


    葉正一看院子裏亂成一鍋粥,立在門口,氣沉丹田,拿出他當太子的架勢,大聲嗬斥,“都給我住手!!!”


    院子裏瞬間安靜下來,通通看向大門口。


    葉正一臉威嚴,氣場不凡,緩緩掃視那群混子,冷聲說道,“你們這樣闖進別人家裏搗亂,眼裏還有沒有一點王法,真當沒人能收拾你們嗎?”


    這一點薛老三早有預備,他從人群裏出來,走到葉正麵前,笑嘻嘻地說,“侄女婿,這麽多長時間沒見,你身體好些了?咱們日常不走動,可能你忘了,那我提醒你一句,我是你三叔,咱們再鬧也是家務事,有一句話說得好啊,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個道理你懂不懂?”


    葉正皺眉,目光沉沉地看向薛老三,沒有再說一句廢話,利落地出手拽住薛老三衣領,身子一轉,抬腳一踹,直接將薛老三踹了出去。


    “誒誒誒,哎呦,”薛老三摔了個狗吃屎,翻身指向葉正,手指顫抖地罵道,“好啊你,敢跟長輩動手,我給你臉了!”


    薛燦從屋門口衝過來,來到葉正身旁,興奮地拍手,“踹得好踹得妙!”


    又壓低聲音對葉正道,“真厲害,不枉我給你花錢治病,也沒白喂你那麽多糧食,關鍵時刻你還挺有用的嘛!”


    葉正微微一笑,側身護住薛燦,偏頭深情地保證,“你放心,這輩子,我絕不會讓你吃虧。”


    薛燦心裏一動,越琢磨這句話越覺得甜,越看葉正越順眼。


    她想,自己是真的愛上他了,從這一刻起,她會把他當成自己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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