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將憤怒完全發泄在麗茲的身上,麗茲所化的神話生物身上的眼珠幾乎全部被破壞,祂遍布鮮血。


    塞壬將麗茲抓起,將祂扔向大海。


    “麗茲女士!”此刻還清醒的隻有索菲亞了,她看到麗茲的慘狀哭的泣不成聲。


    她突然想到什麽,急忙拿出之前麗茲給她的力量核心。


    這顆核心感知到麗茲的現狀,迅速朝著麗茲飛去。


    而麗茲也盡力抬頭看向核心,祂的眼中第一次流下了淚水。


    “不過是死去之物!”


    塞壬也看到了那個核心,祂雙手舉起,然後猛的壓下,萬鈞雷霆朝著麗茲而去,巨大的亮光將漆黑的海域照的猶如白晝。


    待雷霆散去,一條巨大的虛幻雙頭海蛇守衛著麗茲。


    祂就是曾經的舊神弗肯斯,一頭象征豐饒,一頭象征海難。


    祂死後依舊保護著曾經的妻子,祂溫柔的看向自己身下的妻子。


    麗茲的眼中再次出現了理智,她還是不明白什麽是犧牲,但她為如今所做的一切並不後悔,漫長的生命並未帶給她快樂。


    既然如此,不妨嚐試一下他曾經所做的一切。


    她仰天長嘯,然後眼神堅定,一口吞下核心。


    麗茲再次開始蛻變。


    正如塞壬所說的,她的神話生物形象並不完整。


    因為她還隻是八階,甚至連九階都還沒有達到。


    據說【塞壬】曾是神級,那是世間萬物所能達到的超凡最頂點,是人世最完美的形象,甚至已經擁有了些許域外之神的本質。


    但迷離之霧的出現,壓製了一切除異能者所化的神話生物的神力。


    【塞壬】也受此影響,導致祂的實力被壓製到九階,自身還承擔著巨大的壓力。


    迷離之霧就像水,越強大處於的深度就越低,受到的負擔也越大。


    此刻麗茲化為了真正的洞察一切之蛇。


    其似蛇而無目,鱗為一體,光滑如鏡。


    真正的洞察一切之蛇,是沒有眼睛的,祂所至之處,映照萬物,洞察一切。


    此刻麗茲完美了,雖然她的實力並未提升,但是她借助另一位神的力量進行了一次額外的升華。


    祂如天上的塞壬一樣,行走之間無不契合所有美的概念。


    兩者再次相爭,但塞壬已不能在傷害到她了。


    洞察一切之蛇隻是在隨意的伸展身軀,就躲過了所有的攻擊。


    祂慢慢的靠近塞壬,風暴、海浪、雷電都與祂擦身而過。


    如此優雅,周身似鏡,映照出天上的那位氣急敗壞的神色。


    “不可能,我不會再輸的!”


    “洞察一切之蛇,真是強大的存在,我在其中感受到了時間和命運,以及一股不知名的神明力量。若是她肯真誠的信奉吾主,主宰一定會幫助她的。”


    哈瑞斯站在一處高地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由感慨。


    不過他旁邊的薩拉嘲諷:“【海淵之神】可是非常強大的,你確定命運會出手嗎?”


    哈瑞斯沉默了,兩人繼續看下去。


    麗茲依舊不緊不慢的對抗塞壬。


    大海是一麵鏡子,它映照著天上的一切,卻唯獨沒有蛇的身影。


    可惜沒人看到這一切,塞壬也被蒙蔽了雙眼。


    然後在鏡麵中,洞察一切之蛇出現了。


    祂忽隱忽現,與水麵的祂行動完全不一樣。


    很快祂來到了鏡子裏的塞壬身後,然後張開血盆大口,向著塞壬咬下。


    水麵破碎,虛實顛倒,鏡中的一切在此刻化為了現實。


    於是就出現了,轉瞬之間,麗茲出現在塞壬的位置上。


    而塞壬卻倒在了海麵上,蛇牙上被淬滿了毒,一擊致命。


    “塞壬,你輸了。”麗茲居高臨下的看向塞壬。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岸上的人都瞪大了雙眼。


    塞壬看著這一幕,隻感覺與從前是多麽的相似,何其諷刺,祂竟然再一次輸了。


    隻不過這一次祂是堂堂正正的被打敗了,真正的敗了。


    一切都應驗了。


    不過塞壬卻在大聲狂笑自嘲,神血不斷的從祂的口鼻中流出,然後祂流下了眼淚。


    “我以為我能為父獻上禮物,可我還是一次又一次地讓祂失望。”


    然後祂看向麗茲,看向其餘看著這一幕的人,以及整個塞壬城。


    “你,還有你們,以為已經贏了嗎?


    不,一切都還未結束,我的使命也從來不是塞壬城,它隻不過是我想在最後麵見父親時,為祂獻上的禮物而已。”


    在最後塞壬失聲痛哭,猶如沒能把最心愛的禮物給最愛的人。


    但祂的所作所為卻並不值得在場的人同情。


    索菲亞和麗茲在思考,祂的話是什麽意思。


    塞壬城隻是祂的私心而已,所以塞壬城從來都不重要。


    那祂的使命是什麽?


    薩拉與哈瑞斯也是一頭霧水,祂們的神並未告訴他們更多的事。


    艾斯德姆先生這時出現在艾瑪身邊,“你始終還是我的員工,合同還沒到期呢,你要是死了,我可就虧大了。”


    “團長,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麽?”


    “你知道所有的劇本,難道還沒猜出來嗎?我救不了,你更救不了。走吧,趁著現在還能離開。”


    艾斯德姆抱著艾瑪強製離開了。


    他路過夏眠時問:“閣下還不走嗎?”


    “不急,我的東西還沒收集全呢。”夏眠無奈。


    艾斯德姆也沒多說什麽,就離開了。


    在塞壬死去之地,祂的神血將海域染紅,然後突然祂的身體崩解,消散一空。


    海洋也重新變得深邃湛藍。


    天上下起大雨,將塞壬城和這片海域籠罩。


    同時四處都在出現海水,就連牆上也在滲出水,雨越來越大,水也越來越多,已經淹沒地麵了。


    不安在所有人的心中泛起。


    大海越發幽靜與黑暗了,好似有什麽東西要浮上來。


    迷離之霧也出現了,可這次它好像也阻止不了海的上浮,隻能盡力屏蔽祂的影響。


    唯有在海上的麗茲看得清楚那是什麽,恐懼讓祂顫栗,祂的靈魂在那位偉大存在麵前匍匐。


    麗茲什麽話都說不出,隻能僵硬在那。


    她已經知道她的命運了,她做盡了所有的努力了,她沒有傷心,隻有遺憾,她終究還是沒能成功保護索菲亞。


    不過她終於可以去見自己的丈夫了,不再孤獨。


    犧牲也許就是為他人奉獻自己的生命而無悔。


    她最後轉過頭向索菲亞露出一抹笑容,雖然從一張蛇臉上出現笑容很怪異,但所有人都知道。


    然後塞壬的三叉戟飛來洞穿麗茲,將她釘死在海上。


    神會為祂的子嗣複仇。


    麗茲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


    索菲亞無言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眼淚止不住的流下。


    然後隨著海裏事物越來越接近,一股氣息流露。


    那股氣息如此古老如此宏偉,不僅是塞壬城,還有整個西方大陸上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讓每一個人都顫抖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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