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文離開的那一天,江雪憶坐在練舞室的地麵,牆麵的鏡子裏,女孩穿著修身的黑色舞蹈服,發絲濕潤,額角鼻尖還有些許汗珠,濕濕碎碎的。原本白皙透亮的臉龐也微微紅潤。


    江雪憶盤腿坐在牆邊的木地板上,右手舉著手機在耳邊聽著,左手慵懶隨意地撐在身旁。


    耳機裏女孩子原本清脆的聲音變得低啞,帶著有些落寞的鼻音和低低的啜泣聲從話筒裏傳了過來。


    江雪憶還是無奈歎了一口氣,


    “如果你想送一送,那現在趕去還是來得及。”


    話筒裏的聲音更委屈了,


    “我不敢,嗚嗚嗚…”


    周欣雅又抽抽搭搭地接著說,


    “看著他離開,我肯定更難過,而且哭的樣子多醜啊哦,嗚嗚嗚…我不想讓他看到,會很尷尬…嗚嗚…”


    “好啦,又不是不回來了,以後還會相見的。”


    像是聽的有些出神,江雪憶溫柔地安慰著。


    機場


    張景文剛剛告別家人準備進入檢票口,


    “張小少爺。”


    人群裏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張景文回頭,一個身著正裝的男子從不遠處的人群裏向他小跑過來。


    有些熟悉,但是張景文沒想起來是誰。


    那人跑近了,手裏拿著一個手提袋,他將袋子遞了過來。


    張景文隻是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並沒有馬上接過。


    那人可能是跑得有些急,一邊平複著還有些急促的呼吸,一邊說,


    “張小少爺,這是江小姐讓我轉交給您的東西。”


    張景文才想起,這人在以前在江家見過,他有些驚訝,眼裏有一閃而過的欣喜,麵上還是溫文爾雅的笑,似是有些急忙地接了過去,點頭謝過眼前的人,也沒有急著打開,


    “謝謝。”


    禮貌地道了謝,就回身繼續往檢票口走去了。


    玻璃窗外,陽光有些燦爛,天似乎格外藍,幾縷白雲在天上漂浮出漂亮的形狀。


    張景文坐上飛機,將手裏的袋子放在麵前的台子上。


    袋子是純黑色,沒有圖案,張景文磨搓了下握著的手提袋邊緣,不緊不慢地打開,手提袋裏安靜地躺著一個盒子。


    絲絨的藍色包裝,熟悉的讓張景文怔了怔。


    眼裏的情緒翻騰,胸口有些悶,他歎了口氣,窗外,陽光依舊刺眼。


    機艙裏的空調似乎有些低,張景文閉了閉眼,眼裏的低落被隱沒。


    他歎了一口氣,低笑了一下,喃喃自語,


    “果然是沒有機會嗎?”


    ***


    轉眼到了開學的日子。


    海鈺高中高二年級的開學時間比起別的年級要早一點。


    班主任精瘦的身影走了進來,班級裏原本鬧哄哄的聲音漸漸消失。


    青春洋溢的一張張臉龐,帶著興奮,不舍和期待看著班主任手裏的分班表。


    高二要進行文理分班,他們上午已經在教務係統提交了自己的文理分科意願。


    學校高效率地在下午將分班計劃表分發到各個班級。


    班主任已經在講台上麵開始洋洋灑灑的講話,感慨過去激勵未來。


    直到下課鈴聲響起,才慢悠悠地進入正題,將分班表貼在講台旁邊的公示欄裏。


    班主任剛剛踏出班級門,班裏立馬沸騰了起來,急忙圍在公示欄前麵,一群人擠來擠去,議論紛紛。


    江雪憶沒著急過去看,旁邊走來的人影往江雪憶左邊的座位一坐。


    一臉痞笑,


    “聽說,你也選了理科?”


    江雪憶轉頭,果然見楚洛不正經地歪坐在座椅上,一臉興味,


    “還說你不喜歡越哥了,最後還不是選了理科。”


    江雪憶一臉淡然地看著他,


    “你也選了理科,怎麽你也對他有意思?”


    楚洛笑容一窒,氣急敗壞地說,


    “這怎麽能一樣,我那是理科本來就比文科厲害。”


    江雪憶微笑著說,


    “也是,矬子裏拔將軍,為難你了。”


    楚洛,又被氣到了。


    坐在後排的秦越不耐煩地衝著楚洛厲聲嗬道,


    “楚洛,別鬧了!”


    楚洛不服氣地看了看麵色平靜的江雪憶,又轉頭對著秦越說,


    “誰不知道她文科更好,放假之前她就放言說過,要跟著你去理科班,還以為上次真的有誌氣了,結果這也沒多久就又跟著了。”


    說完,又帶著得意地看向江雪憶,


    “有本事,你別妄圖和越哥一個班啊!”


    周圍的人也被兩人的針鋒相對吸引了目光,也不算是,隻能說是楚洛一個人地針鋒相對。


    周圍的有些人已經知道上次江雪憶說過的話的事情,有些還不太清楚。


    不過熱心市民很多,一轉眼的時間,整個班都在交頭接耳中聽了這個大八卦。


    此時,更是有很多人隱晦地幸災樂禍地看著江雪憶。


    江雪憶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為這些竊竊私語和偷偷打量有什麽變化。


    隻是帶著一種看傻子一樣地表情看著楚洛,然後幽幽開口,


    “你該不會覺得理科就一個班吧!還是你覺得我應該對你的越哥退避三舍,敬而遠之。”


    楚洛和秦越,一個被懟的啞口無言,一個被氣的黑了臉。


    對於一班的學生來說,今天真是精彩紛呈的一天。


    當然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校花江雪憶和校草秦越的八卦,不少人都是支持江雪憶的。


    沒辦法,這群大部分家世優渥,眼高於頂的人,真的有些看不上以前江雪憶的單相思。


    尤其還是這麽一個有錢有顏學習也優秀的女孩子。


    不少人還在圍著分班表議論紛紛。


    秦越,理科一班


    江雪憶,理科六班


    紅色的分班表上,前排的兩個名字赫然在列,備受關注。


    一直到放學,江雪憶都隻是安靜地坐著,手裏是一本滿是英文的書,周圍的打量和八卦似乎沒有影響她分毫。


    一直到放學,江雪憶才收了書,準備回家。


    秦越走上前,攔住她,


    “你文科很優秀,隻要好好努力考京大都是有可能的。”


    看著一臉漠然地看過來的女孩,他皺了皺眉,又一臉我在為你好的表情認真地說,


    “若是因為我,你完全沒必要,就算是跟我較勁也不要影響自己的前途,你很努力,但有些東西不是努力就能學好的。”


    江雪憶深吸了口氣,露出一個笑。


    “就算你住在海邊也要少吃鹹菜少開口。”


    繞過一臉莫名的秦越,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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