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一群人包圍的江雪憶,裴悅眼裏都是不悅,下意識看向旁邊那個一臉正氣,眼神深邃沉穩的人,是和她一個學校的顧淮。


    結果發現他的眼神也是落在江雪憶身上。


    裴悅眼眸立刻染上了明顯的惱意,她快步走到江雪憶麵前,雙手交叉在胸前,趾高氣昂地說,


    “不要以為能參加競賽就有多了不起似的,最後能拿到名次才有炫耀的資格,有些人以為自己長得好看就能博人眼球,吸引男生的目光是什麽真本事嗎?”一邊說一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坐在位置上的江雪憶,一臉不屑地接著說,“真有本事,你考個好名次才算是對得起你父母吧。”


    裴悅說完就看到旁邊幾人一臉莫名地看著她,就連顧淮都用奇怪地眼神看了她一眼,她下意識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但是又想不起來。


    直到旁邊一個戴著厚厚眼鏡,學生頭的女生小聲地說了一句,


    “人家就是國賽第一啊!”


    她才明白為什麽一直覺得江雪憶這個名字很耳熟,原來就是國賽的第一名。


    想到之前自己的話,再看到周圍看著她的眼神,一臉淡笑地江雪憶,又看向皺著眉頭的顧淮,憤怒又羞赧地大聲吼道,


    “看什麽看,誰知道她是不是真本事,說不定就是運氣好罷了”


    裴悅眼中閃過委屈又惱怒的淚光,羞得正準備轉身跑開,就聽到江雪憶出聲,


    “裴同學說的對,我都是走了狗屎運,裴同學下次考試,可以試著踩一下,看看能不能也踩出個滿分。”


    “你…你…”


    裴悅一臉通紅地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倒是旁邊的幾個同學忍著笑,幹咳了幾聲,給裴悅解圍,


    “同學,你先找個位置坐下吧,一會老師過來了。”


    裴悅才哼了一聲,轉身快步離開。走到顧淮身邊的位置,正準備坐下,就聽到顧淮說,“這裏有人了。”


    裴悅才看到桌子上擺了筆和本子,本子上的字工整流暢,卻又透著一股內斂的鋒芒。


    吳白。


    她嘟著嘴,不滿地說,


    “這個吳白是誰,幹嘛坐在你身邊,我們才是一個學校的!”


    “裴悅,你要知道這裏沒有學校之分,我們將要代表的是整個華國,是一個團隊!而且,這個座位是這位同學先坐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我和其他人不熟。”


    裴悅知道自己剛剛說的不對,馬上解釋,語氣弱弱,帶著委屈和楚楚動人的鼻音。


    可惜顧淮並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給了她一個不想搭理的眼神就繼續看題了。


    裴悅哼了一聲,傲嬌地坐在前排的空位。


    等後排有人坐下她趕緊轉過頭,欣喜地說,


    “同學,我可以和你換個…”


    還沒說完,就看到男生身上和江雪憶一樣的校服,瞬間笑容凝固。


    吳白剛好坐下就聽到前麵女孩回頭,話說到一半,原本還算和善的表情就變得莫名惱怒的樣子,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瞪著眼睛盯著他的女生,又低下頭把本子拿出來,研究這兩天的錯題集。


    剛剛看了題目,本子上就多了一隻嬌生慣養的手,他麵無表情地抬起頭,無聲詢問。


    裴悅看著離得很近的這張和旁邊顧淮不一樣的臉,清秀俊美的臉此時帶著肅然放大地出現在眼前,裴悅前傾的身體往後移了移,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角,又像是想起了什麽,抱怨地出聲,


    “幹嘛這麽凶看著我,你們學校的人都這麽欺負人嗎?”


    吳白皺著眉頭,看著她手心下被揉皺的紙張,又聽到她莫名其妙的話,更覺得不耐煩,顧及對方是個女孩,也不好說什麽,但是眼神卻明晃晃地在問對方,你有病?


    裴悅這次沒說話,隻是想著今天的遭遇,眼裏已經忍不住蓄滿了淚水,她家世雖然不能算頂尖,但是在京市也是逍遙自在,漂亮又難得的學習好,遇到的都是恭維、羨慕和誇獎,從來沒有想今天這麽丟臉和難堪過。


    他們學校的人都是奇葩嗎?一個慣會勾引人還毒舌,一個對著她這樣也算大美女的女孩還態度凶巴巴。越想越委屈,裴悅感覺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下來了。


    吳白真是無語了,這女生跟學了變臉一樣,簡直一秒一個樣。


    這時正好這次的特訓營老師走了進來。


    老師大概五十多歲,穿著白色襯衣,黑色褲子,精神奕奕的樣子,發絲有些微白,露出高高的額頭,戴著一個厚厚的眼鏡,眼神犀利。


    此時,他掛著慈祥卻又讓人汗毛直立的笑容,作著自我介紹。


    其實,很多高中生看到他肯定都有種顫栗感,不因為他有多麽凶神惡煞,而且他出的高考試卷讓很多人捶胸頓足,仰天長歎,抓耳撓腮。在學生裏何軍這個名字應該算是如雷貫耳,如果高考數學卷的出題人是他,那誰考完不是哀嚎一片。甚至很多人直接當場被考哭,他是學生口中的“數學帝”,是文章裏“一個人可秒殺江華國幾千萬考生的狼人”,是大家心中數學界的“大魔王”。


    但是這也正表明了他的數學成就。


    底下的學生都是眼帶崇敬,就連江雪憶都滿眼好奇。


    何軍看了看底下作為華國的優秀人才的幾人,又看到其中掛著淚意的裴悅,眉頭動了動,也沒說什麽,繼續和大家聊了聊關於國際賽的事,也讓大家不要過於緊張,放鬆心態。


    因為今天隻是集合熟悉的過程。何軍也沒多說,通知了明天的上課時間和課程安排就出去了,走之前把裴悅叫了出去,也不知道裴悅說了什麽,一會吳白也被叫了出去,一群人麵麵相覷,就看到原本坐著的顧淮也皺了皺眉走了出去。


    具體談了什麽江雪憶倒是不知道,不過吳白回來的時候,臉色如常,她也就不好奇了,後來倒是聽有人說裴悅是哭著出來的。


    江雪憶和吳白是一起去餐廳的,餐廳在酒店三樓,他們的餐點全部是定製的,菜品豐盛,營養齊全,味道也很好,江雪憶和吳白剛剛坐下,就看到顧淮端著餐盤坐到了旁邊。


    顧淮是過來和吳白說一聲抱歉的,畢竟下午的事情也算是因他而起。


    吳白並不在意,他對學習和家庭以外的事情並不是很關心,而且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


    在說完這件事之後,他們三人都沒有再說話,安靜地吃著飯。


    三個人顏值都高,吃飯的動作也格外賞心悅目,其他人想過來都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裴悅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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