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顧夫人早就知道溫素梅,所以也不奇怪。


    不過溫素梅竟然能懷孕,這確是超出了她的計劃。


    因為瘦馬從小就被灌藥,幾乎不能生育,顧夫人自然覺得溫素梅沒有能力孕育。


    不過自己的兒子長遠已經長大,並且還有功名在身,侯爺的位置注定是顧長遠的。


    溫素梅根本不足為患。


    顧夫人如今對於顧靖早已心死,對方任何舉動都不會讓她心裏有漣漪。


    她現在心裏眼裏隻有兒女。


    所以對於顧靖和溫素梅,顧夫人選擇漠視。


    所以全侯府,受震驚最大的,就是秋姨娘了。


    自從知道飯菜裏有毒後,秋姨娘就再也不喝那盅湯,並且將飯菜偷偷倒掉。


    隻吃顧靜思送過來的幹糧,雖然冷硬,但至少能讓她平安的活著。


    她一直幻想著顧靖回心轉意,將自己放出去,她周轉關係再將顧長思接回來。


    如今得知顧靖接回府一位溫姨娘,並且她還懷有身孕。


    秋姨娘隻覺得自己的前路被封死了。


    顧靖有了溫姨娘,就會漸漸忘記自己。


    等溫姨娘生下孩子,顧靖就更不會想起自己母子。


    想讓顧長思回來就更加困難了。


    \"不能讓溫素梅的孩子生下來。\"秋姨娘果斷地說。


    腦子飛快轉動,思索著如何行事。


    “靜思,你側耳過來,聽我說。”秋姨娘對顧靜思說道。


    顧靜思聽了,猶豫地說,“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現在世子還沒有向侯府提親,父親會不會把我也逐出府。”


    秋姨娘罵道,“世子到現在也沒消息,明擺著不認這件事。你怎麽能奢望一個男人信守承諾?


    現在不把溫素梅肚子裏的孩子除去,往後我們的日子隻會更加艱難,再無翻身的機會,隻能活活等死。”


    顧靜思咬唇,自己唯一的奢望也被母親直白戳破。“好,我會按你說的做。”


    這一日,城中忽然戒嚴。


    城門前官兵層層把守,街上巡邏的士兵比百姓還要多。


    流民也全部被遷移到郊外的莊子上。


    下午,城門忽然關了,任何人不得出入。


    此時若是有人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可以看到遠方一隊黑乎乎的人影,那是匈奴隊伍。


    今年多天災,匈奴的牛羊糧草根本不夠過冬。


    往年匈奴在邊關搶掠,今年匈奴直接和曆朝開戰。


    沒想到曆朝竟然節節敗退,匈奴大受鼓舞。更加猖狂,肆無忌憚的進攻城池。


    城中將士全部被蕭廉崢召集到一起議事。


    蕭廉崢說道,“如今匈奴追過來,城中僅有一千守備兵,不足以麵對匈奴。


    陛下帶了一萬人馬,我建議暫時納入城中守備。”


    “不可能,這些人保護陛下的, ”席公公捏著尖細的聲音。


    “那三千人。”蕭廉崢讓步。


    “這些人一個也不能離開陛下身邊。”席公公拒絕。


    “一千人實在不夠。”蕭廉崢說道。“匈奴差不多有兩萬人,敵我差距實在懸殊,這仗沒法打。”


    一千人,又要守城,又要對抗匈奴,還要支出一部分鞏固維護皇帝安危,實在是太少了。


    “玄王這意思是對陛下不滿,要抗旨了?”席公公麵色不悅。


    “不敢,臣定當遵從陛下旨意。”蕭廉崢行禮,“抗擊匈奴之事,恕臣愚鈍,想不出妙計。還請公公請示陛下。”


    這差事誰愛幹誰幹吧,一千人對戰兩萬人。


    皇帝還提防自己,不肯支援一兵一卒,這事皇帝愛怎麽地怎麽滴吧。


    “你,玄王真是好大的膽子。”席公公看著蕭廉崢離開的背影,氣的手抖。


    他要好好在陛下麵前告狀,這個玄王簡直無法無天。


    “王爺,真的不管了。”褚赫問道。


    “怎麽不敢,既然陛下這也不許那也不許,就聽從陛下旨意吧。”蕭廉崢說道。


    “總要讓他真的吃些苦頭,才能清醒。”


    他這個父皇,年紀越大越膽小,分毫權力都要抓的死死。


    不信任任何臣子,生怕他們黨派勢力壯大。


    隻信任身邊那群無根宦官,可是那群宦官懂什麽朝廷大計,行兵打仗。


    他們大多數出身貧寒,走投無路才割了進宮,一朝得勢,整個人膨脹的狂妄無比。


    對於時事政治往往是胡亂指揮,贏了就攬功,敗了就推卸責任。


    麵對皇帝則是卑躬屈膝,表現得忠心耿耿。


    這次被迫逃到雲城。


    也是因為監軍太監胡亂用兵,中了匈奴的計。


    曆朝損失上萬人馬,匈奴連占三城,直逼都城。


    皇帝這才跑到雲城避難,但是身後卻又有兩萬匈奴追殺。


    這次,就讓皇帝自己解決一千人對兩萬人的困境吧。


    城中發生如此大變故。


    顧靖自然也是知道,打聽到皇帝來了。


    他像是個花蝴蝶一樣,認為機遇與危機並存。


    皇帝好不容易來到這裏,一定會召見臣子,他要好好表現,在一群臣子中脫穎而出。


    顧靖絞盡腦子給自己寫了一篇完美的陳述值守的文章,字字情真意切。


    可惜,顧靖注定是風情賣弄給瞎子看。


    皇帝一直待在行宮內,沒有召見任何人。


    一股寒意傳遍雲城上下,全城籠罩在一片緊張的氛圍中。


    城外。


    匈奴營帳。


    冒突坐在一張熊皮大椅上,“皇帝小兒龜縮在城中不出,各位可有良計。”


    他此次兩萬兵馬,是分成十批股兩百人小隊,從山路潛入曆朝境內。


    目的就是想要殺了皇帝,立下奇功。


    因此孤軍深入,如今背後也沒有補給。


    本想在皇帝的逃跑路上絞殺他,沒想到被他逃進雲城。


    如今天寒地凍,糧草隻能靠搶。隻能速戰速決,一點也不能耽擱。


    說到良計,所有人的眼睛看向帳中的漢人佟文關。


    此人投靠匈奴十餘年,頻出良計,是都尉信任的軍師。


    “都尉,臣有一計。營帳中患病死的那些奴隸,我們將其屍首投入水中,汙染他們的水源。


    再將那些病死奴隸的衣服趁夜投入城中,那些百姓一定會揀去穿。”佟文關說道。


    未盡之言,在場人都懂了。


    這是打算給雲城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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